第94章 婚礼/生死悲观
他、他、他记忆这么好?
她这么久的时间都在掉马和不掉马之间纠结来回徘徊,他说他过目不忘?
尤音确实知道有这么一类人,用类似记忆宫殿的方法来记忆以达到记忆力的提升。
那是不是意味着斯时凛他还完全没有扒到她的马甲,尤音镇定了一瞬。
那这也更加坚定她要好好捂好马甲的决心,万一哪天被他知道了?
她想到自己当初写的那些矫情中带着青春疼痛的信,尤音牙疼。
而斯时凛则含笑看着她脸色来回变动,就是不去点破她,他总感觉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尤音还丝毫不知自己的马甲已经被扒了一层洋葱皮。
不待她做出反应,屋内裴兴修已经找到了路可的婚鞋,从床上将人公主抱来朝外走。
尤音和斯时凛也被冲散。
接完亲,路可就要进楼下宴厅后台等候婚礼仪式,尤音在化妆休息室里陪她,男方则需要在外迎宾,斯时凛也在其中。
“怎么办呢尤音,我有点紧张。”路可压着小胸口,新娘的妆面很漂亮,头上的婚纱在休息室顶光下有一圈淡黄色的光晕。
“深呼吸,放轻松,现在恐怕是你想悔婚也来不及了哦。”尤音和她开玩笑。
“你就知道打趣我,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有夫之妇了还真有点不习惯。”路可拉着尤音的手,她本来就性子活泼,就算是在e人里也算拔尖的,记得当初她刚和尤音认识的时候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泼辣性子。
“祝你幸福啊。”尤音笑了笑,给他们送上新婚祝福。
“会的。”两人相视而笑。
很快,外头有人来通知仪式即将开始,让新娘准备候场。
宴厅中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裴家,和路可的母亲都坐在了第一排,路可父亲来到了休息室,接下来将会由他带领女儿进场。
父亲送女儿出嫁,很正常的事情,尤音却看的眼睛一酸,将空间留给父女二人,退出了休息室。
八厘米的高跟鞋迈在走廊的花纹地毯上,尤音静静地微低着头,优越的肩颈线条怡然大方。
这里休息室众多,她退出来后就胡乱走着,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尤音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后续上去送戒指的活本来也是她去做,不过后来就交给别人了。
她揉了揉脖子已经有些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路可父亲时心情会突然不好,有些事情尤音明白她无法享有父亲这个角色给的关爱,但突然真正认识到有这么一个时刻的时候,她还是难受了一下。
尤音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下一秒再抬头时,走廊的尽头处半只黑色的皮鞋显现,人也从拐角处出现。
视线内,皮鞋、再到长腿,向上是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胸前还被别着一朵红色玫瑰花苞,然后是那张她万分熟悉的脸。
两人隔着长长的走廊望见对方,休息室门对面是酒店长长的玻璃栈道,走廊的一排排感应式灯光一个个亮起又熄灭,整栋楼只有这一层是可以从外面的玻璃栈道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只见身穿蓝色礼服的女子提起了轻纱的裙摆朝走廊另一人奔去,一排排感应式的灯光随她所到之处一一亮起,在建筑物阻挡的黑色暗影里格外明亮。
尤音穿过长长的走廊向他奔来,在到达他身边的那一刻被身前的男人一把搂进怀里。
前厅仪式即将开始,裴兴修就已经迫不及待了,要不是司仪在一旁拦着,他早就冲进了休息室看望,眼看他不能来,斯时凛正好想来看看尤音,向裴兴修提出他来看看怎么样了。
刚过走廊转角,他就已经见到了想要见的人。
尤音朝他奔来那一刻,他想他们是心有灵犀,她若不走来,那么奔过去的就是他了。
“你怎么来了?”尤音凑在他耳边说道,喃喃中还带着轻微的鼻音。
“当然是来看你的。”斯时凛在她耳边轻笑,“想你了。”
“我也是。”尤音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这还要得益于她这高跟鞋才能让她够得到。
“路可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斯时凛记起来自己过来时裴兴修那迫不及待的模样。
“已经差不多了,她爸爸进去,我就退出来了,马上就要新娘进场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短暂的相拥片刻,尤音从他怀中退出来,眉眼温柔舒展着,看起来情绪上没什么波动。
斯时凛凝望着她的眼眸,还是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小姑娘坚强的很,即使她不说,他也依旧想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安慰她。
“我在。”斯时凛开口道,他不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两人都懂。
尤音握住了他放在耳侧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蹭。
“嗯。”
他们离开这里去了宴会婚礼现场。
侧门员工通道进去,新娘还没入场,尤音和斯时凛分开,分别站在中央台两侧。
其他的伴娘们也都站立在旁,见尤音过来了,和她打招呼。
一众伴娘中,尤音和她们不熟,只有阮思思还说得上几句话。
“她们是路可的同学吗?”尤音压低了声音小声和阮思思说话。
阮思思疑惑看了尤音一眼,“你还不知道吗?”她将头凑过来用嘴挡住,小声说着。
“知道什么?”尤音也疑惑问道。
“哎呀,这里边除了我们俩,那几个人都是职业伴娘。”
尤音一脸问号,阮思思继续和她解释说道:“路可专门请她们来充当氛围组,怕光咱俩挡不住新郎那边的攻势,而且你男朋友不是在那边吗?这不接亲的时候怕你左右为难。”
最后一句纯纯是阮思思想打趣她才这么说的。
尤音之前也听说过职业伴娘,只不过还是第一次见,正恰好她们目光扫过来,尤音送她们一个友好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场上音乐声四起,是要开始进场了,尤音不再想其他,看向宴厅门口。
紧闭的白色大门被人从外缓缓打开,婚礼进行曲瞬间响彻了全场,司仪穿透性的声音也穿透音乐开始解说:“正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我们今天的新娘路可女士”
路可挽着父亲的手臂披着纯白嫁纱,一步步走上台,宴厅整体的天蓝色调设计让人像是处在梦幻的冰蓝城堡,正中央头顶处巨大的冰蓝色水晶吊灯闪烁,白蓝色花海徜徉,尤音站在伴娘团这一侧看着路可头纱下笑起来的唇畔,也在笑。
人都说,披上婚纱、迈过教堂、与相爱的人执手宣誓,那时一个人人生中感受到最幸福的时刻,因为鲜花为你鼓掌,所有人为你祝福,鲜花、掌声、与爱人。
尤音还没经历到那一步,所以她也不知道,但婚礼之后她问过路可那是怎样的感受,她的回答也如万千个其他人一样,是“幸福。”
路可和父亲走过宴厅中间t台的鲜花拱门,空中金色的鳞片向下倾洒,在众人的微笑与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光,万众瞩目。
直到路可爸爸将女儿的手交到新郎手中,然后红了眼眶。
流程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阮思思上前给新娘送戒指。
直至礼成。
尤音也终于卸下了担子,被安排和斯时凛坐在一起。
路可去换了敬酒服,与裴兴修一起敬酒。
敬到他们这一桌时,路可开起了尤音和斯时凛的玩笑:“小尤音,下一次是不是就该你和斯时凛来敬我们了?”
尤音被她说的一臊,“那你可有的等了,说不定是我们喝你们小孩的满月酒呢?”
“我说不过你,来,喝一个。”路可端来酒杯与她碰撞。
那边两个男人之间也没什么话可说,相互酒杯一撞,都在酒里了。
下午时间过的极快,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他们自己料理了,婚宴办成,尤音与斯时凛与路可和裴兴修道别,叫了代驾回公寓。
两人喝酒刚好点到为止,没有被劝酒,只不过斯时凛被灌得有点多,除了剩下一点神志外,身体走的已经有些踉跄。
“你好重啊,斯时凛。”
代驾将他们送到了车库就已经离开了,尤音一个人拖着斯时凛摇摇晃晃的身体上电梯,再到公寓门口。
最近他们两个都在尤音这边睡,所以她直接开了自己家的门。
斯时凛将脑袋抵在她的肩窝,后背狠狠的弓起,也不知道他脖子会不会酸,就这么抱着不撒手。
喝醉的他粘人的很。
尤音把他放在了沙发上,今晚这就是他的睡觉之地了,醉醺醺的尤音不让他上床,而且这个沙发足够大,除了与他的腿不太匹配,也足够他睡的了。
他躺在那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皱,尤音替他脱下。
斯时凛冥冥之中总感觉怀中缺了点什么,他睁开眼时恰好看到一只白皙的小手将一杯调好的蜂蜜水放到桌子上。
尤音即将离开的手被男人抓住,然后一扯将人扯进怀里。
她明显没想到他还会再醒来,他唇边的酒气传到尤音的鼻子中,不难闻,还有清香。
斯时凛喝的是白酒,尤音今天喝的是红酒。
“睡吧。”尤音轻声说。
斯时凛却撩开了眼睛看她,黑色的眸子此时依旧平淡,若不是尤音确实知道他已经半醉了,还以为他神智清醒呢。
“尤音?”
男人的声音微哑,像是在确认怀中的人。
“嗯。”她应。
“你想结婚吗?”男人像是被今天现场的氛围感受到了,亦或者只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尤音看着半迷糊的人英俊的脸庞,脸上还带着醉酒的红晕。
“不那么想。”她轻声答,在她还没搞懂婚姻的意义之前,尤音对婚姻还没有想法。
而斯时凛似乎也只是想要她的回答,而对她回答的什么并不在意,他轻轻遮下眼睛,搂着她轻声“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不说话,斯时凛也睡着了。
天外夕阳只余下一点余晖,没开灯的屋内一瞬间明暗分明,沙发上尤音望着他的睡颜,用手轻轻描述起他的轮廓,醉意也渐渐上来,
闭上了眼睛。
次日,尤音是在卧室醒来,身旁已空无一人。
尤音有些迷糊,回想昨天的事情,是斯时凛把她抱上床的?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下,脸上的妆也被卸掉。
然后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走出卧室,斯时凛不在。
然后尤音熟练的打开自家房门,开邻居的门,走到对面厨房,果然,他在做早餐。
尤音站在厨房门口,等着男朋友的投喂。
“饿了。”尤音嫩白的脸颊鼓起,走进去抱住了他的后腰。
然后,嘴像是戳破了的气球,瞬间又瘪下去。
“马上就好。”
斯时凛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是他喜欢用的那款冰川谷香,尤音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吸收能量赶走困倦。
“去洗漱,吃早餐。”
然后尤音就进了他的卫生间。
再出来时餐桌上已经色香味俱全了。
“好香哦。”
尤音拉开椅子坐下,喝了一口牛奶。
“我们今天去看看老陈同志吧。”尤音咽了一口鸡蛋,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
斯时凛其实本以为他还需要等很久,才有资格去看望她爸爸,却被尤音如此轻易的提出来了。
“好。”
而尤音想的是,她想让爸爸看一下她喜欢的人的样子,之后他们要去新疆,等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吃完早餐,昨天婚礼的伴娘服还需要尤音送回店里,两人收拾东西后先去了一趟婚纱店还衣服,然后便开车前往山中。
路过花店时,斯时凛下车买花,按照导航上山。
尤音一路看着窗外,有时也玩玩手机,这条路她从小到大,每年都来,已经很熟悉了。
但尤音每次来都又有新的感觉,小时候来这里是新奇,当作是每年都需要来的任务,然后懵懂的望着墓碑,不懂妈妈脸上的悲戚。再大一点时,尤音懂得了这里的意义,妈妈也从伤心中走了出来,更多的是怀念。
这里山中环境十年如一日,尤音很喜欢这里的僻静。
所以她在这里,也买了一块墓地。
妈妈百年之后可能会与父亲同葬,而尤音生死悲观,只得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