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死亡的滋味
“哐当”一声，判官用力推开铁门。明学昌，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一脸错愕地盯着门口的判官。
“珍珍，我来救你出去，请大家跟我走。”判官丝毫不理众人惊异的眼神，专注地看着明珍珍。
明珍珍微微一愣，迅速地转头看了一眼明老太爷，明学昌微微点了点头。
判官端着枪转身就准备走，忽然好像想起什么，走到明珍珍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现在知道了吧，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判官说完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明珍珍手里。
明珍珍定睛一看是一把手枪。众人在判官的带领下，朝大门口走去。
走着走着，明学昌忽然喊了一声：“不对，现在枪声怎么停止了？”
众人心里同时一沉，外面连零星枪声都没有，寂静得可怕。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判官说完就朝前加快速度。
大门外，判官带的十三名敢死队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死相难看，没有一个是活口。
此时门外两辆轻型运兵车呈钳字形缓缓开来，后面五六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正瞄着腰前进。
判官迅速捡起榴弹发射器，填弹，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运兵车腾起一股白烟，戛然而止。判官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准备填弹。
“砰砰砰”枪声如暴雨响个不停，判官忽然全身一震，肩膀，腹部同时中枪。
瞬间，鲜血从伤口涌出，把雪白的西服染得一片猩红。
判官身体晃了晃，仍旧固执地把榴弹炮装填好，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身体，瞄准剩下的一辆运兵车，发射。
“轰”的一声，运兵车发生巨响，里面的驾驶员立马被震得失去知觉，失控的运兵车歪歪斜斜地全速疾驶，直至撞到另外一辆运兵车。
判官继续填弹，瞄准，哪里人多就朝那个方向发射。
“轰轰轰”陆陆续续发射了三炮，进攻的1006营的士兵彻底胆寒，纷纷躲避这个面如白纸却宛如从地狱出来的魔鬼。
鲜血已经把白西服洇湿得有些沉重，脚底下鲜血已经汇集得像一汪泉水，判官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进攻中的士兵中很快发现这种情况，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不要慌，这个魔鬼快不行了，连站都站不稳！”
这句话顿时鼓舞了很多躲避的士兵，不少士兵起身提枪朝判官射过来。
子弹“啾啾啾”朝判官耳边擦过，判官依然没有退让，丢下榴弹发射器，努力从地上捡起95式班用机枪，猛然搂火。
进攻的士兵惊叫着躲避，来不及躲避的如同稻草般倒下。
判官脸色狰狞，双眼血红，如同地狱修罗，直打得枪管通红子弹耗光。
趁判官换弹匣之际，有个机灵的士兵起身连开两枪，正中判官的腋下跟腿部。
士兵们看着摇摇晃晃的判官，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偏偏关键时刻又奇迹般挺直了身体。
判官死死地咬着牙，朝着射击自己的士兵一顿扫射，士兵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完整发出就被打成筛子。
战场上出现一片诡异的寂静，无人再敢发出一枪。判官摇摇晃晃转身，朝着门后明珍珍方向走去。
明珍珍看到满身是血的判官跌跌撞撞奔过来，刚想过去搀扶一下，判官“啪”的一声重重摔倒。
明珍珍顿时扶了一个空，双手僵硬地伸在空中。
判官在地上艰难地扭一下头，看到明珍珍穿的一双白色的板鞋，判官虚弱地嘟囔了几句，声音很小也听不清。
明珍珍赶紧蹲下，这才听清楚判官说的话:
“珍珍，我……记得你……这双鞋，售价……688元，当时……我想帮你付账，你……你……不愿意。”
“你……你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给你……买单呢，当时……售货员说……给你打……打八折，你……你都不愿意。”
“珍珍，你的……鞋……有点脏了，你……你那么……爱干净的人，我……我……帮你擦擦。”
判官艰难地伸出左手，用衣袖覆上明珍珍的鞋，结果染红了整个鞋面，越擦鞋面上鲜血越多。
明珍珍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一把抱起地上的判官，小心翼翼把他的头枕到自己的腿上。
可能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让判官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判官死死地盯着明珍珍的脸，好像要把这张脸铭刻在心底。
忽然，判官剧烈地咳嗽几声，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血，甚至吐出几小块不知名的肉块。
判官无所谓的用手擦了擦嘴，可能呕吐之后，判官精神稍微好了许多，眼神变得炽热，在其它人眼里就是回光返照。
判官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剩下时间只想把满肚子话说出来：
“珍珍，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带着你玩，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你十六岁那年，我就爱上你了，爱了你整整11年三个月14天。”
“从那天开始起，在我内心里，我就暗暗发誓，谁都不能伤害你，阎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我真的好想好想娶你做我的新娘，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可惜……可惜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到这里，判官声音渐渐变得微弱，全身觉得发冷，如身处冰窖。
“明国顺，你不能死，我愿意嫁给你，真的，这次我再也不骗你，哪怕老爷子阻拦都不行！。”
明珍珍哭得双肩猛烈地抽动，努力用双手擦拭判官脸上沾染的血渍，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看到判官额头上不停地往下淌着鲜血。
旁边明学昌仰头双眼紧闭，他早就看透判官的心思，知道判官戾气足，这种人一般不能长命，他想给自己孙女找一个好人家，所以经常暗中阻止判官的不良心思。
后来自认为想出一个妙招，把判官收为自己的干儿子，让判官高出一个辈分。
判官觉得全身愈来愈冷，眼皮变得特别沉重，他只来得及说一句：“珍珍，我好冷。”
判官眼前一黑，顿时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还能感觉到明珍珍好像慌慌张张脱她的外套，好像愈发急，愈发脱不下来身上一件外套。
判官心里还在想：“这个笨丫头依然这么笨。”
随后就感觉身体内某种东西在飞快的流逝，依稀好像还听到明珍珍以及明菊兰的哭声。
判官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这个世界好黑好黑，耳边似乎还有风声，他最后一个念头：“这大概就是死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