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胡三的忧虑
胡三跟花臂两人惊魂未定地逃到车上,连头都不敢回,一路猛踩油门,直到看到了果敢老街,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刚刚发生的一幕,胡三是一头雾水,本来出发之前就小心小心再小心。还走一路看一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连跟着的小弟花臂面色都显得不耐烦了,小声抱怨说,这大半夜里,一直专挑偏僻无人的小路,前后一眼望去,半点灯光都没有,要是还能有人跟踪,除非是……见鬼了。
可事情来得偏偏蹊跷,就在两人在黑灯瞎火的野地,忽然毫无预兆的蹦出两个“东西”,为什么称之为“东西”,到现在两人都不敢确定是人还是鬼。
胡三跟花臂本来做这种半夜埋尸的缺德事情,心里都发毛。挖坑的时候,遇到忽然发生诈尸的事件,把两人差点吓个半死。
好不容易壮着胆子处理好了,无端的又蹦出两个似人非人的怪物出来。只听到一声怒喝,两个人已经吓得肝胆欲裂,根本没听清楚说的啥。
手里只有玩命地舞起铁锹,刚好手电筒摔在地上熄灭,两个人在山沟里连滚带爬,连回头望的勇气都没有。
马上就要到白府,忽然想起白家老太爷还等着自己回去复命。
胡三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紧急刹车,花臂一个不防,头结结实实撞到挡风玻璃上,痛得眼泪都出来。
两人赶紧商量,统一口径,咬定索当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没留任何纰漏。
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恐怕以后护院队长这个职务就得换人了,
不,以白所成的性格,自己帮白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恐怕会直接灭口。比起鬼来,胡三更加害怕白家家主。
别看是七十三岁的高龄老人了,但是这么多年对胡三颐指气使,胡三早就习惯了,每天没有白老爷呼过来,唤过去,自己反倒不习惯。
白家家主白所成身着一件绣有福寿双全字样,暗红色的长褂,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里还捧着他的心头好——雍正珐琅彩月季绿竹诗意杯。
这个杯子可有来头,白所成当年收留国民党旧部的一个余副官,好吃好喝照顾了半年。
出于感谢,余副官临走的时候,极其小心翼翼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一个小茶杯。
白所成初一打眼,就知道绝非凡品,后来找行家一查,可不得了,这可是雍正爷期间的一个珐琅彩月季绿竹诗意杯。
珐琅彩是皇帝的御用瓷,极为尊贵,皇帝为了直接检验成品,直接在养心殿内烧造。
此杯一面描绘月季翠竹图案,寓意四季平安,另一面墨彩行书题五言诗二句,这种诗书画印为一体的装饰风格,极具雍正审美特色。
十年前,隔壁大国一个识货的商人曾开价高达八位数,白所成都不为所动,结果放到现在价格又翻了一番。
所以迄今白所成对自己独具一格的眼光,颇有一番自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乱正在陶然自乐的白所成,他不悦的睁开双眼,看到护院队长胡三快步走来。
“老爷,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纰漏。”胡三小心翼翼地汇报,当看到白家家主扫射到身上的眼光,大气都不敢出。
“很好,下去吧。”白所成说完,又眯上眼。
对待下人,白老爷总是那么惜字如金。胡三如蒙大赫,退了几步才转身蹑手蹑脚地出去。
到了门口,发现花臂正探头探脑在张望,胡三右手握拳朝摊开的左手一击,笑眯眯地说:“喝酒去,老大爷听了我汇报之后啥也没问,这事咱们过关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准备去找个酒馆喝上几盅压压惊。
“胡三,这么晚了,还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
胡三扭头一看,声音立马变得温柔,奉承地说道:“小少爷,我跟属下花臂正准备出去喝两盅,要不要赏脸一块去?”
来人正是白家家主白所成最疼爱的幺儿子白应苍。
白应苍是白家百胜集团总经理,果敢自治区财政局副局长,果敢自治区民兵大队长,苍胜集团董事长,最喜欢在人前炫耀,显摆。
白应苍看着自己两个护院,表情未置可否。最近白老太爷把自己看管得很紧,加上今天晚上又睡不着,闲得无聊,就想找找有啥乐子。
“听说小少爷最近提了一辆最新版的911,属下从来没有坐过保时捷呢,今天能不能让属下长长见识?”胡三是最懂小少爷的。
一提到车,白应苍就来劲了,立马让胡三等着,三分钟不到,一辆骚包的紫色的保时捷911就“刷”地开到胡三身边。
“上车,去哪吃?”
“就前面一拐弯王记羊肉砂锅,这家味道非常不错。”
听到距离这么近,白应苍表情略微有点失望,这段距离还不够把油门踩满就到了。
胡三很自然的上了副驾驶,花臂正准备从后门上,白应苍说:“这是保时捷911carrera4,是今年最新款,后座很挤,一般不坐人,反正不远,你干脆走过去算了。”
白应苍猛轰油门,保时捷轰轰作响,在老街夜里发出刺耳的喧嚣声。
可惜还没过到瘾就到了砂锅店门口,花臂在后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王记羊肉砂锅店居然还有生意,看来这家味道还真不错。
其中最大一桌被几个人占据,一看这些人都不好惹,好几桌人故意离他们远远的。
五六个胳膊脖子甚至脸上都有狰狞纹身的大汉,正众星拱月般的围绕着一个身着雪白西服,面貌清秀斯文的年轻人。
年龄比年轻人大的都站起身来向年轻人敬酒,态度毕恭毕敬,而年轻人稳稳坐着,只是端起酒杯象征性地微微抿一口。
白应苍带着胡三大摇大摆地闯进来,挨着吃得最热闹坐下。“那穿白西服的货是谁?好像有点拽。”白应苍朝胡三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