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饱饭
“空白？哈哈哈！”老沈笑的很大声，“空白的书？小子，你是逃学出来的吧！”他笑完后，变得很严肃道，“小子，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装的，在警察面前，还是说实话。”
阿棍沉默不语。实话？他现在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果然无论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他那个世界的人，他们真正想听的，永远都不是实话。
“那你今年多大了？家里在哪个地方？”老沈又弹了弹烟灰。
阿棍依旧摇头。
老沈摆弄了一下金属盒子前的一个凸起道：“看着摄像头，你小子看哪里呢？看这个！”老沈指了指那个凸起。
阿棍一脸茫然地看过去，他不是很明白老沈在说的是什么，只能先配合。
“唉！怎么没有呢？”老沈皱眉，又重新点了一根烟。
“哎呀！老沈，你怎么又在室内抽烟！这里面不能抽烟！”一个中年女的，穿的和老沈差不多的衣服，一脸不耐烦地抢过老沈手上的烟，直接弄灭了道，“你还想被人投诉不成？”
老沈看着那根刚点就被弄灭的烟，无可奈何地搓了搓手，笑了一下道：“我被投诉的还少吗？刘慧，你又来管我。”
刘慧指着老沈，语气有些急道：“行行行，不管你，等局长回来让他过来骂你。”
“对了刘慧。”老沈指着面前的东西道，“你说现在这系统准吗？”
刘慧看了看道：“你要说百分之一百的准，它毕竟是个机器，想想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她想了想又道，“百分之七八十，大差不差吧。”
老沈皱起了眉头道：“奇了怪了，怎么就没有这个人的人脸信息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黑户或者是从小被人拐卖的，没有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刘慧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阿棍说，“找他啊。”
老沈本能地拿出一根烟，但是在刘慧怒目而视下，终究又放了回去：“这小子，我估计八成是逃学离家出走的，但是怎么就找不到记录呢。”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刘慧问阿棍。
阿棍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刘慧口中的小伙子喊的是他：“阿棍。”
“怎么写？”
“不知道。”
“别问了，我刚才问过了。”老沈笑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现在哪里还有这种人？我看这个小子八成就是装的。”
“手机号呢？”
阿棍茫然，继续摇头。
刘慧继续问道：“那你这个名字的由来，你总知道吧，这个名字听起来又不像那种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那种随便取的，总归是有个由头的吧。”
“是的。”阿棍郑重地点头，道，“我师傅说我的名字是这样的。”他跑去外面拿了一个树枝沾了点水，歪七扭八地画了出来。
“哟，这不是会写嘛。”刘慧道，“就是这歪歪扭扭的样子，看起来真像是棍子平平凑凑出来的一样，真对得起你这个名字。”
阿棍不明白刘慧的意思，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他从小没有学过文字，他们那里的人都没有，这个还是师傅写给他看，他模仿了好久才写出来的。
“咕咕咕……”
不知道是谁饿了，肚子里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老沈停下了搜索，抬头看着阿棍笑着道：“饿了？”
阿棍点点头，他从小就饥一顿饱一顿的，就算来到了这个不缺食物的世界，也从来没有真正地吃过一顿饱饭。
“唉，小伙子，你等着，我给你找点吃的。”老沈说着，便离开了桌子，走进了一旁的房间。
不久后，他回来手里拿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盒饭和一杯热水。
那盒饭也是装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里，打开的一瞬间，阿棍觉得自己的意志力算强的了，但还是差点没有控制住。
“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家。”老沈把盒饭递给阿棍，关切地看着他，又回到了台子后面摆弄那个四方的机器。
阿棍接过盒饭，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盒饭，香甜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师傅做的饭菜，本来以为师傅做的东西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没想到这个没见过的东西，在舌尖上跳舞的感觉，要胜上师傅做的饭的百倍。
“慢慢吃，别噎着。”刘慧微笑着递给他一杯水，“喝口水，慢慢说。”
老沈静静地看着阿棍吃饭，然后对刘慧道：“还是找不到，怎么办？送救护所去？”
刘慧想了想，然后对老沈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逃学出来的，他巴不得在救护所天天混日子。老沈你看，不如给他找个地方，先让他吃两天社会的苦怎么样？”
她有些洋洋得意道：“撑不住，总是会回家的。”
老沈嘴上叼了一根没点燃的香烟，冷笑道：“亏你想的出来。”他看着阿棍狼吞虎咽，显然是饿了很久的样子道，“那不如今天到后厨帮工去吧，看他那样，应该是很久没吃饭了，饿的面黄肌瘦的。”
老沈搓了搓手道：“我后面看看能不能安排他放哪个地方做个帮工。”
其实阿棍在他们的世界，并不算瘦弱，身上还有一些小肌肉。
但是他在这里，才发现，原来他这样的身材属于瘦弱的，这个世界的胖子一抓一大把，殊不知，这样的身材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羡慕的不能再羡慕了。不用以命相搏就能有食物吃，这是多么令人享受的事情呀。
吃完饭盒里的饭，阿棍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么随随便便就吃了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从小长大的环境，让他对万事都有警惕，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碗饭的香味飘过来的时候，他硬生生地是放下了防备。
“喂小伙子。”刘慧开口道，“你要到后厨那边帮工吗？”
“帮工？”阿棍不理解，“有饭吃吗？”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有相应的交换。
“有！”老沈笑道，“就是你吃的那个东西。”
“我愿意！”阿棍迫不及待地道，“我愿意去！”开玩笑，能够吃上这样的东西，哪怕下一刻他要面对其他的危险，他也是愿意的。
“唉……”老沈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先让你在这里住下，明天我再带你去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一份工作，让你自食其力。”
阿棍点了点头，看着老沈。他跟着老沈来到了蓝色建筑里的一个简陋房间，虽然房间不大，但却干净整洁，让人感到温暖。
阿棍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晚上，是不是还会有那样的饱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