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浮生为卿歌（下）
萧郁背着方沁雪走出天恒垣，洛哭笑在门口的石柱上打坐，狼妖在天恒垣的郊野奄奄一息。
“萧郁，我不欠你了。”
萧郁摇摇头：“学我什么不好，偏要学我往外跑。”
“游历人间，碰到了许多生离死别，也有过几个红粉知己。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我心之所向。在如意门研习阵法，创造超越嫡仙八十一阵的精绝阵法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我要回去了，再见。”，洛哭笑挥手画出一道门。
“千万年后，我相信，你必定是传说般的人物。”
方沁雪任由萧郁背着自己，她不想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脖子，格外安心。
“我送你回絮雨城。”
“在天圆大陆流浪，四海为家，不参与任何纷争，只做喜欢的事。萧郁，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
靠近青竹派的追梦峡，山里有间木屋，萧郁和方沁雪在这里住了四个月。晴天采花种菜，阴天煮酒听雨。有猎户来借宿，送了张紫色貂皮。
“做成围脖，冬天围上肯定暖和。”，方沁雪抱着貂皮。
萧郁在切菜：“我不太会针线活。”
“不用你操心，我会。”
围脖做好，天还没冷，在前往汀歌湖的途中就送给了一个小孩。
“我娘收到礼，肯定很开心!多谢大姐姐～”
萧郁在喂白鹿，它是二人的代步工具，受伤被救后便自愿跟着他们流浪。白鹿不挑食，杂草野果，山泉雨水都行。
“到了镇上，我们去吃点热乎的。”
“灵石对于凡人用处不大，需要去钱庄换一下。”
“你去换钱，我找客栈。”
汀歌湖的湖水全年温热，湖面从不结冰，花费二十多天的时间，萧郁和方沁雪便盖起了一座双层小屋。下层用来养白鹿，顺便存储些食物，上层用来居住。
“得砍些木材备着，你看好家，我傍晚就回来。”
“带我一起。”，方沁雪抓着萧郁的衣袖。
萧郁被花妖咬过一次，腿瘸了小半月:“我虽然失去灵力，但妖魔不会无缘无故吃人的。”
“倘若有女妖精贪图你的美色，掳你回洞里成亲怎么办？”
“我宁死不从。 ”
寒风凛冽，雪下了四五日才停，屋门口堆起了厚厚的积雪。萧郁和方沁雪准备堆雪人玩，汀歌湖却突然冒出热泡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方沁雪到中央查看，七尾陵鱼让暗流冲到了湖里，湖里的蛇鲟缠住了它，它在喷火自救。
“情况怎么样？”
“是两条鱼在打架，我马上分开它们。”
萧郁撑伞站在湖边：“汀歌湖的灵兽是莞女，她只有雪天出来活动，脾气异常火爆而且不讲理。”
“另一条尾巴很多的鱼，瞧样子更凶猛。”，方沁雪飞回萧郁身边。
“是只几尾鲮鱼？”
“七尾。”
“不好，七尾陵鱼是河罗族刚出生的样子，它的母亲估计要来了。”
萧郁和方沁雪跑回木屋，在窗边偷看，小陵鱼的母亲是十尾，她化作人形和莞女在湖面打架。脾气温顺的白鹿发出嚎叫，小陵鱼肚子饿，飞速游过来张口就把它吃了。
方沁雪跑到楼下：“胆敢吃我的坐骑，看我炖了你!”
“呜呜呜～”，小鲮鱼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
“小心～”，萧郁拦腰抱住方沁雪一旋，避开湖面飞过来的鱼骨冰刀。
彩衣妇人单手拽住莞女的长练：“一匹白鹿而已，她想吃便吃。等我教训完她，自会赔偿你们。”
“你也随我们进屋吧。”
方沁雪火气正旺：“不准进!”
“呜呜～”
“惹毛了河罗族，凡是有水的地方，我们以后都去不得。”
莞女战败，献出了琉炎珊瑚，彩衣妇人折下一支珊瑚须，变作钗子插到萧郁发髻里。
“他日出海，你们遇到风暴，可凭此钗化险为夷。”
萧郁拱手答谢：“谢夫人赠钗。”
“小梦，走啦～”
莞女在水里哭泣，湖水逐渐结冰，她化为一座高十二尺的雕像屹立在湖底。栖息于汀歌湖的飞禽走兽，跑来湖面撒欢，但凡接触冰面就立即冻成冰雕。拿着凳子准备滑冰的方沁雪，及时撤回右脚。
“春天来了，湖面的冰会融化吗？”
萧郁手里有件雪狐披风：“莞女失去挚爱的珊瑚树，恐怕几十年才能化解心里的悲伤，在那之前，我们还是绕着走吧。”
“来年，欣赏完满山的杜鹃花，我一定要找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方沁雪坐在凳子上，扔石子敲打冰面。
春风拂面，绿芽初生，过冬回来的鸟儿们在衔泥筑巢。方沁雪在屋里睡觉，萧郁正给一窝刚孵出来的青羽鸭造鸭笼。岁月静好，安暖相伴，这一世的他们仿佛得到了神的眷顾。
“别卖我!”
“不卖你，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我可以帮你挣钱，挣好多好多钱。”
“你靠什么替我挣钱？”
“智慧，书中自有黄金屋。”
“哈哈哈，脑子有病!”
许月在关押奴隶的狗棚里，她周围有人有妖有兽，价钱挂在铁钉上，有人问价，人贩就会过来打开生锈的铁门。有三四个人问过价，可是他们嫌贵，并未买下许月。
“我要她。”，萧郁不知为何，对缩在角落，眼睛亮晶晶的女孩有股熟悉感。
方沁雪和萧郁来到中洲最繁华的天璇镇，住在野外太久，有点怀念人声鼎沸的集市：“买了她，我们好不容易攒的钱可就剩不了多少了。”
“到了镇上，赚钱的方法只多不少。”
“嗯，也对，而且她的确挺可怜的。”
许月就要获得新生，脸上长麻子的男人用更高的价钱中断了交易。他其实不想花这么多冤枉钱，不过小命要紧，权当是花钱消灾。
“实在是不好意思，买卖向来是价高者得，二位客官，对不住啦～”
“见钱眼开的小人!”，方沁雪不爽。
叫人堵住许月的嘴，将她带去屋里清洗干净，贼眉鼠眼的人贩拉着方沁雪介绍：“在我们骷髅坊，好看的奴隶应有尽有，小姑娘，你重新挑一个。”
“缘分太浅，救不了她，看来是天意。”，萧郁这才发现钱袋有个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