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呼~呼~
陈墨身边，阳明大口喘气，神情却是落魄。
他打赢了。
然后呢？
逃……又能逃哪去……
身份暴露，等待他的只有追杀，然后跟无数的同伴一样，死在人类的屠刀下。
他不甘，不甘心自己这么低调，却还是被陈墨这小子打破原本正常的生活。
无论如何，陈墨都得死！
念至此，阳明咧嘴一笑，盯上了陈墨的脖子，“这里的肉有嚼劲，但……”
阳明突然想到了陈墨的眼睛，于是伸手去拨弄后者的眼睛。
“你的异瞳挺好看的，想来是你异能的体现吧，那就先从这里开动好了，眼球子也不错，吃起来嘎嘣嘎嘣脆呢，呵呵……”
阳明一脸阴森的癫笑，拨开陈墨的眼皮，看到了一只诡异的漆黑眼睛。
死瞳中流转着淡淡的黑光，深邃且神秘，让人看着不禁心生渺小，仿佛那不是眼睛，而是一只足够吞噬万物的黑洞，一头足以将人拉入深渊地狱的恶魔！
“真是诡异呢。”阳明愣了愣，不由得盯着这只眼瞳多看了一会。
“如果异瞳可以易主，我不介意亲手挖下来装在自己眼中，可惜……只能一口一个了。”
阳明故作叹气，随后就要去挖陈墨的死瞳。
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满是褶皱，就好似百年老树的树干！
甚至，连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轰！
阳明心脏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阳明声音发颤，余角瞥见地面上的一块碎镜子，整个人瞬间愣着。
镜子中的……老人是自己？
没错，是一个老人！
头发花白，皮肤堪比自己奶奶的老人！
“这……啊！！这是谁？”
阳明惊恐万分，发出了质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哪还有丁点年轻人的声腔？
这——轰！
阳明瘫坐在地，眼神变得空荡。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从一个帅气小伙，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已经垂暮的老人？
若是外人在这，就会发现此时的阳明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气！
而正是这股黑气，蚕食着他的生命。
死亡之力！
“是……你……你的眼睛！！”
阳明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陈墨，声音干涸嘶哑，捡起地面上的碎片想要划断陈墨的脖子，但颤巍巍的手不断抖动，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哪怕放到了陈墨脖子上，也无力按下。
“呵呵。”
阳明笑了，笑得那般苦涩，凄凉。
此刻，他愈发的感受到身体状况正在极速下降，用不了多久就会——老死！
“陈墨，难道这就是命吗？”
“我想问你，如果你是食人族的一员，你会怎么做，就活该被杀吗？”
咳~咳~
不曾所料，陈墨突然轻咳几声，吃力的爬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老人，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阳明，只能说是好奇心害死猫。
好好的盯着自己的死瞳看什么？
在阳明被死亡之力反噬时，他的意识就开始逐渐恢复，并且生瞳疯狂修复着他的伤势。
当时他无力动用死瞳的力量，完全是死瞳本能对阳明释放了死亡之力。
而那股死亡之力，比陈墨自己动用的时候要恐怖无数倍，因为不受影响，所以无比纯粹。
“你……这么快就醒了？”
阳明有些意外，呆呆的看着陈墨。
陈墨面色惨白，靠坐在阳明对面，“多亏了你激发了死瞳的死亡之力，连带着我生瞳的生命之力都被带动，不然现在已经被你杀了。”
闻言，阳明微微一怔。
原来是自己手贱啊……
死亡与生命两大特殊属性他是知道的，没想到效果会这么恐怖~
居然能在几个呼吸间让他从年轻小伙变成垂暮老人，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让身受重伤的陈墨恢复过来。
“我看你眼睛，你就能激发死亡之力？”
“不然呢？你猜异瞳为什么叫异瞳，不就是用来看别人的吗？”
阳明：“……”
“其实在我能够控制眼睛的时候，只要不刻意针对你，你看看也没事，但那种状态，我并不能控制死瞳，你变成这样，只能说你活该。”
陈墨缓缓摇头，静等伤势的恢复。
他也没想到，阳明会那样做，让他戏剧性的捡回一条命。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也没乱动。
咳~咳~
几分钟后，阳明咳出几口鲜血，“陈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站在食人族的立场，你会如何？”
陈墨沉思片刻，认真道：“吃人！”
闻言，阳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怎么都提不上气。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能理解你是吗？”
“嗯……”阳明发出轻颤的鼻音。
“你想活着固然没错，可被你吃掉的那些人也没有错，你凭什么剥夺她们的生命？”
“这世上，鸡鸭没做错什么，人类也没做错什么，可人要吃肉，诡要吃人，到底谁错了？”
听到陈墨的话，阳明微微喘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呼吸不上来。
见状，陈墨面露怅然，“这世上其实并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你我立场不同，那便注定了要争斗，谁拳头大，谁就能笑到最后，弱小者，只能被清除，或许哪一天人类也会被诡物吃光……”
话落。
砰~
阳明的双手重重落下，再无声息，微睁的瞳孔中没有怨恨，只有认命的黯然。
他认命，但不认输，若是能再来一次，若是食人族也能跟诡物一般强大，他是不是就不会跟陈墨讲道理……
看着死去的阳明，陈墨面无表情。
没有兴奋，没有怜悯，只有平静。
死亡，杀戮，于他而言早就习以为常。
何况杀了阳明，还没有功勋值，怎么能让他开心得起来？
“队长！！”
这时，一身鲜血的杨伟冲了进来，发现陈墨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
不过这老头是谁？
阳明哪去了？
“顾天没事吧。”
“死不了！”
“都处理干净了？”
“还没，那个老头子没杀，他一直都没有对我动手，从始至终待都只是待在厨房里。”
闻言，陈墨略微有些诧异。
老头，自然也就是阳明的爷爷，这老头一直没动过手？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厨房里吃呢！！
“扶我去厨房看看。”陈墨动了动身子，发现提不起力气，但看到杨伟一身的血，”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