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迟到的代价
沈玉琳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倒霉。
因为由始至终，他都认为自己的做法是老成持重的。
毕竟宁王夏哲之前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溺水之后就算有所改变，谁又能知道这种改变是不是暂时的？
况且周家始终在和宁王作对，如果宁王不能证明自己确确实实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么过早的表态，只会让沈家陷入到尴尬的境地。
这是毫无疑问的。
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在他看来无比正确的判断，居然被他的亲爹训了个狗血淋头。
因为冯家已经提前下了注。
并且是在宁王还没有打垮周家之前，冯家就非常干脆的站了队！
按照自己亲爹的说法，冯青蔓甚至一度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以把自己嫁到宁王府为代价，帮助冯家和宁王府建立起牢不可破的关系。
只是这个提议，被宁王夏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已。
其后为了表示诚意，冯青蔓同宁王府示好，在琉璃鉴赏会上，不惜把自己摆在台前，也要给宁王府的琉璃抬价。
当时他还觉得冯青蔓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冒失，谁曾想，仅仅这么短暂的时间过去，周家竟然就彻彻底底的垮掉了？
这简直是开玩笑嘛！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亲爹在这宁州城里，也绝对不可能预见到局势会这么快的发生如此剧烈的转变啊！
如果冯青蔓也一直没什么行动的话，他亲爹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偏偏冯青蔓提前有所动作，并且因此而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样一对比，他就被凸显了出来。
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嘛！
他不过是想沉稳一点，安全一点，这有什么错？
看着带来的两大马车拜门礼，都已经被搬到了王府内，沈玉琳气鼓鼓的想着。
如果不是冯青蔓的亲爹去跟自己的亲爹炫耀，自己的亲爹肯定也不会那么生气，给自己的来信中，字里行间就差直接破口大骂了。
真是……倒霉啊……
更倒霉的是，按照自己亲爹的意思，今天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一定要和宁王府达成合作。
在周家彻底被搞垮后，宁王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足够令人侧目！
只要接下来的时间里，宁王没有故态萌发，宁州在宁王的治理下，重新开始焕发生机，那么就算是最终的夺嫡之争，宁王失败，这宁州之地，怕是也依旧会成为宁王的封地。
所以若是不能尽快的和宁王府真正的建立稳定的关系，那么可以预见的是，他们沈家别说继续勉强和冯家齐头并进了，怕是一定会被冯家越落越远。
到时候宁州境内又没了周家在旁牵制，很可能会变成冯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这是沈家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沈玉琳此次前来，肩负的任务极为重要。
“沈公子，请吧，王爷在正堂内等你。”
随着所有的拜门礼全部搬进了王府，一名王府的下人来到了沈玉琳的身旁，不卑不吭的说道。
虽然只是一名下人，沈玉琳却丝毫不敢怠慢，很是认真的回了一礼后，跟在这名下人的身后，进了王府之中。
王府的占地面积极大，走了好一会儿，这才来到了正堂外。
下人通传了一声，里面传出了牧守一的声音，这才欠身请沈玉琳进去。
沈玉琳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淡定，迈步走入正堂，就看到了端坐在堂上主位中的夏哲。
“草民沈玉琳，拜见宁王殿下。”
“免礼，直接说来见本王是所为何事吧，本王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时间比较紧张。”
夏哲随意的摆了摆手。
“呃，王爷还真是快人快语，是这样……草民和冯家的冯青蔓冯大小姐关系不错，从冯大小姐的嘴里听说，冯家和王爷您达成了密切的合作？所以草民也想和冯家一样，让我们沈家同样能成为王爷您的合作者。”
沈玉琳倒也没敢顾左右而言他，按照夏哲的要求，直截了当的说道。
“沈家……想和本王合作？”
“是！”
“那你们应该知道，冯家和本王合作的条件吧？”
“知道，一千万两银子，买下王爷您所创立的那个‘宁州’品牌的半成份子。同时王爷您在宁州境内的一切施政想法，我们沈家都会尽全力的配合！只要是王爷您的命令，在宁州境内就一定会畅通无阻！”
沈玉琳开口说道。
“嗯，看来冯家已经和你们沈家通过气了，没错，这就是本王和冯家合作的条件。但这个条件可以达成，是因为有一个前提。冯家在之前就已经表达了想要和本王合作的诚意，在本王同周家之间的事情尚没有结果的时候，冯家的一些做法，让本王非常满意。所以本王愿意让出一部分的利益给冯家，以作嘉奖。可是……你们沈家并不符合这样的条件。”
夏哲开口说道。
沈玉琳心头一紧，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因为这意味着，冯青蔓的提前站队，给冯家谋取到了巨大的好处。
而沈家想要获得近似的待遇，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要比冯家大得多。
多出来的这份代价……最终还是要算在自己的头上。
这真是……去哪说理啊？怎么就倒霉到了这个地步？
“还请王爷明示，草民代表沈家，是抱有着绝对的诚意前来的，所以只要有机会能够达成和王爷的合作，沈家……绝对不会放过。”
虽然有些自怨自哀，但沈玉琳仍旧迅速的收拾情绪，恭敬说道。
夏哲想了想，开口道：“不可能也给沈家半成那么多，可以给到沈家一成的四分之一。价格也不会只是一千万两银子，而是要翻倍，两千万两。”
呃？份子只有冯家的一半，价格却要比冯家贵了一倍？
这岂不是说，里外里，等于花了冯家四倍的银子？
只是没有提前站队而已……这个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王爷，能不能……便宜点？”
沈玉琳试探着问道。
“沈公子，本王其实并不是在和你谈生意，这一点你要明白。‘宁州’品牌的潜力有多大，本王相信沈家有自己的判断，但本王可以确定，无论你们沈家做了多么夸张的预估，实际上都一定还是小看了‘宁州’品牌的潜力。”
“本王为什么愿意让冯家和墨宗入股？又为什么愿意看着你们沈家求上门来，就也给你们沈家一个入场的机会？这其中的原因，沈公子肯定明白。所以，讨价还价这种事，就没必要拿出来浪费时间了。能接受就答应，不能接受，本王也不勉强。”
夏哲笑呵呵的说道。
沈玉琳不由嘴角抽搐了下。
他亲爹一共就给了他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权限，这还是考虑到了因为之前站队不及时，需要额外付出的代价。
谁曾想，里外里直接弄出来一个四倍。
他倒是想答应……可他做不了主啊！
“王爷，真是惭愧，草民……得和家里商量一下。”
沈玉琳苦着脸，拱手道。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不过最好尽快，因为本王的耐心……实在有限。”
“是，王爷您放心，三天之内，草民一定再次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