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周邦彦的如意算盘
周邦彦微笑着和所有人一一打招呼见礼，最后来到了冯青蔓和沈玉琳所在的桌旁，郑重的同两人作揖。
重视的程度明显不同，茶社正堂内的其他人却都觉得理所当然。
虽然冯青蔓和沈玉琳是场间所有人中最年轻的，严格算起来，甚至应该说是场间众人的晚辈。
但两人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了冯家和沈家。
其他人所给予的尊重，自然也是冲着冯家和沈家的面子。
冯青蔓和沈玉琳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两人都把傲气隐藏的极深，表面上两人的态度非常谦逊，面对着周邦彦，甚至是值晚辈之礼的。
当拥有的力量足够强大时，你的谦逊才是真正的谦逊，否则只会被人认为是软弱可欺。
“诸位，非常抱歉。让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临时聚集起来，但我保证，等我把要说的话说完，大家肯定会觉得物有所值，绝对不虚此行。”
见礼过后，周邦彦非常自然的站到了茶社正堂的中央位置，示意所有人落座，同时笑着开口说道。
“周五爷又有什么好事啊？就别绕弯子了，都是商会中人，若真有好事，大家肯定会承五爷您的情的。”
一名中年商人笑呵呵的开口道。
这句话顿时得到了满堂的赞同。
“呵呵，别急，容我卖个关子。先问下各位，宁王府这段时间里售卖的冰块，想来诸位的家里都买过了吧？没买过的能否举个手？”
周邦彦笑呵呵的问道。
堂内无人举手。
“既然都买过了，那么想来诸位在冰块上也都花了不少银子吧？不瞒诸位，我们周家其实也买了许多，虽然我没有关注过，但想来宁王府售卖的冰块，至少有十分之一，都被我们周家给买了。”
周邦彦笑呵呵的继续问道。
“确实买了不少，主要是那些店铺搞的售卖方式，让人根本忍不住啊。又是打折，又是买二送一的，最近还出了个什么预充银子额外送银的活动，总感觉好像不买的话，就亏了似的。”
距离周邦彦最近的一名商人，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满堂的共鸣。
“呵呵，关于宁王府在冰块售卖上所展现出来的售卖手法，诸位可以稍后自行讨论。虽然效果非常显著，但其实手段算不上多么高明，里面也没有多少艰深难懂之处，今日召集大家，显然不可能是为了讨论这些的。”
周邦彦伸手虚按了下，让堂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后，笑着继续问道：“我想多问一句，诸位在买冰块上，花销已经超过一千两银子的，能不能举下手？”
话音落下，正堂内哗啦啦的举起了一片的手。
周邦彦大致上看了一圈，点头笑着说道：“好了，可以放下了，大概有一多半的人都举起了手，我相信，没举手的诸位，花销距离一千两银子，怕也不远了。而举手的诸位，很多人的花销甚至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一千两。因为据我所知，宁王府的店铺每日里仅仅依靠售卖冰块，就有一万多两的入账，这些银子，基本都来自于诸位的贡献。”
说到这里，周邦彦注意了下场间众人的表情变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之后，这才接着说道：“诸位，宁王府发现了夏日制冰的法子，这是宁王府的本事，所以之前那些银子，该宁王府去赚。”
“不过嘛……我们周家这些时日里，也一直在琢磨着，究竟怎么才能在这炎炎夏日之中，制出冰块来。非常走运的是，我们真的成功了。这就是我今天召集诸位的原因。”
周邦彦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
看到场间众人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心下不由有些得意。
笑着继续说道：“召集诸位的目地，自然不是为了和宁王府那般，售卖冰块给诸位。说实话，宁王府的冰块，卖的实在是太贵了。我们一开始也以为，能在夏日里制出冰块来，这是非常惊人的手段，宁王府为此必然投入了大量的银钱，所以冰块卖的昂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惜，当我们自己制出了冰块后，却发现，其实制作冰块的方法并不复杂，而且需要花费的成本……基本可以忽略。也就是说，宁王府的冰块，不管卖多少银子，都可以算是白赚的。”
这番话一出口，场间顿时一片哗然。
“诸位，稍安勿躁，宁王府把冰块卖的贵一些，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王府这三年里，日子并不好过，总算是得了一个可以真正赚银子的买卖，当然要借机捞上一笔。”
周邦彦笑呵呵的安抚着众人。
沈玉琳则是偏头凑到了冯青蔓的耳旁，小声道：“看来周邦彦是打算直接把制冰的法子卖给各家了，借此能赚多少银子还在其次，主要的目地，显然是让王府赚不到银子。趁势再给王府泼点脏水，让众人更加仇视王府。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手段，但不得不说，效果会很不错。”
冯青蔓眉头微皱，缓缓点了点头，看起来非常赞同沈玉琳的判断。
果然，前面的铺垫总算做完，周邦彦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地。
“诸位，我们周家找到了制冰的办法后，并不打算跟宁王府那般，往外用高价卖冰块，那样的做法虽然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可太过贪独，我不喜欢，所以……我打算把制冰的方法卖给大家。”
周邦彦拍了拍手，把场间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后，继续说道：“价格诸位也不用担心，每一家我只收一千两银子。相比于诸位已经花在了冰块上的银钱，这是个小数字。”
“我可以跟大家保证，买到了制冰的方法后，诸位绝对不需要再额外付出任何花销，因为制冰本身，没有成本。所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相当于半卖半送了。当然，想要购买的人，得和我们周家签一份契约。契约的内容很简单，购买的方法只能自用，并且不得告知其他人家。”
沈玉琳的脸上浮现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再次偏头凑到了冯青蔓的耳旁，小声开口道：“我让人查过王府采买方面的变化，发现王府这段时间里，几乎把整个宁州城的生硝全都买空了。所以我想，王府制冰的方法，肯定和生硝有关。”
“只不过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太过在意，目前还不清楚，究竟如何利用生硝，把冰制造出来，但应该不会很难。”
“这周邦彦说的大义凛然，什么不喜欢贪独？明明是因为市面上的生硝不够了而已。也就只有各个大户的家里，还有些生硝储藏吧。”
冯青蔓眨了眨眼睛，正要开口，茶社正堂外却忽然响起了求见的声音。
打断了周邦彦的推销后，在周邦彦略显不满的神色中，一名仆从打扮的人从正堂外走了进来。
快步来到了冯青蔓的身旁，俯身和冯青蔓耳语了几句。
冯青蔓顿时双眼一亮，脸上浮现起了灿烂的笑容，开口道：“周叔叔，恐怕你的制冰方法，不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