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命之人
“牧总管，王爷忽然间对武道感兴趣，您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彭连虎朝着牧守一拱了拱手，表情有些严肃的问道。
两人此时已经出了夏哲的院子。
要安排造冰贩卖的事情，要重新规整王府内的具体事务，牧守一还要去给夏哲调配浸泡身体的药液，所以突然间看下来，着实会非常忙碌。
而这种忙碌，在两人跟随夏哲来到宁州的前三年时间里，从未有过。
骤然间的繁忙并未让两人产生任何不耐的情绪，反倒是难得被充实起来，让两人终于安了心。
自家的王爷……可算是开始干正事了！
“王爷愿意振作起来，这当然是好事，彭统领在担心什么？”
牧守一扬眉问道。
“我担心，王爷只是一时兴起。毕竟你我都清楚，武道一途，到底有多么艰苦。无论王爷是脑疾被池水给泡好了，还是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脑疾，只不过为了自保，不得不装出有脑疾的样子，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那就是……王爷毕竟没有学过武。”
彭连虎深吸了口气，颇为担忧的继续说道：“所以我很怕王爷对学武的难度估计不足，若是还没坚持上几天的时间，便因为太过痛苦而放弃，那对王爷本身，也会是一个打击。如果因此影响到了王爷干正事的意愿，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彭连虎的担心，牧守一很是赞同的点头道：“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方才王爷问我他的根骨资质时，我才只是跟王爷说，他的根骨尚佳，却没有告诉王爷，实际上皇室子嗣在出生之后，都会第一时间服用珍贵的洗髓丹。”
“无论本身出生后的资质如何，在洗髓丹的作用下，都能洗经伐髓，达到尚佳的层次。隐瞒这一点，就是希望王爷能够因为资质原因，始终对自己保持足够的信心，尽可能在武道一途上坚持下去。”
“倒不需要王爷变得多厉害，只要能够达到后天六重境，便也足够了。至少王爷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对，拥有一定的武道境界，起码面对着突发状况时，能具备一些自保的能力。其余那几位王爷，不也就是这个层次嘛……”
彭连虎不由叹了口气，开口道：“是啊，历来政务繁忙者，难出武道大家。终归都是需要全身心去投入的，一旦分心二用，便很难有真正的成就。希望王爷这一次……是真的想通了吧。”
“彭统领，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却也不用太过悲观。你是王爷的臣子，我是王爷的奴才，以你我二人的身份，这般背后议论王爷，其实本不应该，但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那不妨再说得更透彻一些。”
牧守一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一次被谋害导致溺水，险些身死，显然对王爷的触动极大。就像你刚才说的，无论王爷是脑疾被泡好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脑疾，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终于打算做事了！”
“或许是过去这几年里，王爷的表现太过让你失望，以至于让你对王爷的信心严重不足，这很正常。但我可以保证，王爷现在给我的感觉，极为特殊！先天境界因为要触摸七大限的缘故，常常会因此产生一些非常奇妙的预感。”
“虽然你还没到先天境界，但你传承深厚，对于先天境界的一些特异之处，应该是了解的。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王爷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一片迷雾！而能给我造成同样感觉的人，目前为止，有且仅有一位，便是当今陛下！”
牧守一朝着天上的太阳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我并不是说，王爷能和陛下相比，但毫无疑问，现在王爷，具备了某些陛下独有的特质。比如，超然！”
“其余几位王爷，哪怕是最厉害、目前也呼声最高的四王爷，其实都仍在陛下划定的框架里，通俗的说法，便是棋子。”
“可咱们这位王爷，却仿佛已经跳出了棋局之外，成为了可以执子下棋之人！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预感，尽管这种预感非常清晰，可我依旧觉得有些荒谬。”
“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王爷完全改观，并且充满信心。”
牧守一的话让彭连虎满脸惊愕，显然没想到牧守一对夏哲的评价，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执子下棋之人……牧总管，这……是不是太大了点？”
彭连虎有些艰难的说道。
“大吗？我觉得不大。彭统领，你出身于乾宗，尽管不是核心弟子，可终究还是看过‘归藏’的吧？”
牧守一笑着问道。
彭连虎迟疑了下，但还是点头道：“侥幸看过，不过‘归藏’乃乾宗传承秘宝，有诸多玄妙，所以虽然看过，可实际上却根本没记住什么。”
“这实属正常，乾宗‘归藏’，坤宗‘连山’，有通天彻地之奥妙，非有缘人而不可见、不可知、不可思量。但无论你忘掉了多少，都应该记得上面所提到的末日之劫。天下至暗，无生之始、无死之终，于是地狱成空、血满人间！”
牧守一开口说道。
彭连虎浑身一震，瞳孔猛的剧烈收缩！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猜测，如果不是忽然间有了那种玄妙的预感，我也根本想不到这个上面。不过彭统领，你应该也清楚，宁州城最近不太平，很是有几位不得了的人物来到了宁州，他们究竟所为何来？”
牧守一的话让彭连虎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两人颇为安静的在王府内走着，过了良久，彭连虎这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应该……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天命之人本就无所指，最近出现在宁州的那几位，肯定也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当然，天道无章无法，会有怎样的叵测变化，谁也说不上来，但至少在当下，我的眼睛所看到的，就是如此！”
“这……好吧……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