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风仙侠16
林归砚面朝秦宫秋被他搂了个满怀，在秦宫秋和月桐、月英缠斗的时候心里十分的害怕。剑刃冷锋不带间隙的朝着秦宫秋攻击，但凡是秦宫秋动作稍慢那林归砚就会和他一起被捅个对穿。
吴云的加入仿佛是冷水入油锅，一时间几人搅和到了一起。
林归砚心里头恨啊！但也没办法，正当秦宫秋抱着他一转身躲过月桐剑锋之时，林归砚看见了站在一边的，陵含的深情。
他在发呆，又不像是在发呆。
他眼生空落落的，可又在看着自己。不！更准确点来说，他看的是秦宫秋。
记忆在这刹那间排山倒海而来，在林归砚的头脑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秦宫秋是谁！
是那个在陵贞的记忆力，和自己的亲哥哥陵含牵手到了一起，在陵含面对着魔主攻击的时间，毫不犹豫的接下攻击，结果爱人还是死在了自己面前那个秦宫秋！
是那个在神魔两界平定之后，陵含自请镇守极寒之地，却在那里偷偷找到爱人转世，最后玩起了养成系那个人！秦宫秋啊！
“这记忆怎么一起全部出来啊！但我反应慢一点就是要坑死我啊！系统！系统！！系统！！！”
把林归砚此时的大脑比方做波涛汹涌，那现在对系统的召唤就是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这吴云的兵器是一把斧，月桐月英两兄弟长剑刺挑之后，吴云的斧就紧跟其上次次贴着秦宫秋的脸侧身前划过。
正当秦宫秋踢开吴云的手腕，迎面对上双剑时，怀里安安静静的人突然挣扎起来。
阿贞的手臂纤细，因为过瘦而能见到他身上薄薄的肌肉。秦宫秋也不壮，但他身上的肌肉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精干的那种类型。
秦宫秋的手臂换在阿贞的腰间，搂着他正要躲过攻击的时候，阿贞突然双手发里猛地推了秦宫秋一把。
这一下子竟然真的推动了他，可随之而来的是对准了阿贞后心的双剑。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照在了剑刃上，剑身扭转剑那光闪到了陵含的眼睛。
这一下，才将陷入了往事回忆之中的陵含拉了回来。
月桐月英的剑势太猛，阿贞的后仰太快，一时间竟只出现了个必死无疑的后果。
鱼肠剑骤然嗡鸣，眨眼间撞开了那双剑的攻势。
秦宫秋看准时间又将人拉了回来，顺着鱼肠剑的来处，秦宫秋侧目看向了陵含。
这一眼仿佛隔了好久好久
仿佛是禁地里意外相遇时的惊讶，又像是血染阵前时的痴心表白，还像是轮回之后的痴心不改
秦宫秋慢慢松开了抱着林归砚的手，吴云手中利斧破风而来，正当此时，林归砚向前一扑，直直撞开了秦宫秋，而后他脚步不停的向陵含跑了过去。
少年满身血污踉踉跄跄的奔他而来，陵含伸手接过他的身－体，将他拉至一边。
这下少了林归砚的“庇护”，月桐月英下手更狠。
吴云一斧头落了空，但他这把利器用着顺手异常。他双手握住，斧头在半空中横向砍了过去！
秦宫秋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陵含见此即刻放开拉住林归砚的手，迅速成诀，那法力将秦宫秋牢牢罩住，利斧悍然批了上去，在这发黑的树林里擦出了火花。
“凤子？”吴云双目赤红，发丝凌乱，在这昏暗的环境里看上去凶神恶煞。
林归砚在此时迈步上前搂住了他的腰身，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发出了低低抽泣声。
夜晚来临了
长明殿，解老坐在最中间，左边坐着守道和散客，杨权长老坐在他右手边。
大殿之中，陵含在最前，立于长明殿右侧，林归砚身上血污被仓促清理了一下，双脚也被套上了不甚合适的鞋子。月桐月英于燕明站在陵含身后皆垂首屏息。
长明殿左边则是被按压跪倒在地上的秦宫秋，略前方一点是跪在地上衣衫发髻散乱，正哭哭啼啼的吴云。
而那三具尸体正被安置在长明殿殿外，白布裹身，由侍卫们看守。
“长老！长老！这孽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进来，我兄弟四人抓了这孽障就要把他送去狱中，谁知道半路上冲出来个小公子”
吴云哭喘一声接着说道：“这小公子生的孱弱，又在那样的地方出现必然也是身份尊贵。见这小公子似乎是犯了顽疾，我四弟苏越赶忙上前护着他，由我去林外看看是哪家丢了公子”
他说的可怜又真诚，林归砚默默的听着，听见他说苏越时，不禁想起那人的古怪以及那人的惨状。血腥味还停留在谁见，林归砚惊讶的发现，在尝到之后，身上的骨痛竟逐渐淡了！
林归砚打了个冷颤，因为他几乎是贴在陵含的身上，这一下引得陵含转身看向他。
好在林归砚反应及时，见他看向自己就急忙的想要向他怀里冲。
少年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陵含心不在焉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被安抚一下他。
丹穴山被黑夜笼罩，常年生活在禁地之中的阿贞早就忘记了“黑夜”的存在。
梧桐竹林里，阿贞在见到林归砚之后就不顾一切的想要来到这个人的身边寻求庇佑
月桐神情复杂，心中隐隐觉得凤子对这个相识不久的少年过于亲密了些
而月英一脸正直，长剑归鞘挂于左边腰际。燕明身上酸痛又不敢显露出来，只得微微弓着身子再分神听着殿中动静。
“出了林子就见着了燕明大人，我见大人正慌张找人，于是告知了大人，故而我二人回去，就见着就见着”
喉咙间被话语哽住，吴云的眼眶里不受控制的流着泪，再张口说话时声音都变了个调。
“我兄弟四人父母早亡，恩谢族中教养在书院里长大，早就是亲的不能再亲了。今日我兄弟三个都没了，凤子却偏袒那孽障！长老！”吴云声音颤抖，俯首而跪，泣声道：“请长老们做主，为我那死去的兄弟报仇！”
高位上，解老依旧是那不动如钟的模样，杨权长老听着皱眉，眼神似有责备的看向陵含，一边的守道长老反应最大，他努拍了一下扶手道：“孽障而已就地斩杀！”
他的声音在长明殿里回荡着，林归砚察觉到陵含周身骤然紧绷，但碍于上方坐着的四位上老也不敢偷看陵含的表情和秦宫秋的情况。
这长明殿没有侍奉的人，林归砚觉得有人在上面一眼不落的观察他。
“那林子靠近承明殿，母亲最为延厌恶魔族，所以我才出手阻拦。”陵含说着转身微微低头满怀抱歉道：“族人之死我心中也十分悲愤，只是那里”他欲言又止，扮足了可怜样。
初次发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林归砚偷偷的抬头看他，这一下正巧，就像是一种“我偷看别人的时候他也在看我”的魔咒一样。
陵含澄清的瞳孔里映出了林归砚的样子，少年身上温凉，眼神懵懂。因为惧怕黑暗所以依偎在这里，相处时间最长的、陌生人的怀里。
陵含漠然开口说道：“魔族之人胆敢在丹穴山承明殿前梧桐竹林里残害我族死不足惜，但！一死而已，实在是过于轻巧。”
吴云听到他这样说，脸上泪痕为干的膝行到陵含面前叩首道：“凤子请讲。”
秦宫秋被侍卫按在地上，他低垂着头，能见到他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着什么。
陵含眨眨眼，笑道：“自然是扒皮抽筋，碎骨曝尸。”
守道长老听到陵含这样的处置方式后才放松了身体，在此之前，他生怕听见陵含说什么“世间万物平等，不可随意断其性命。”“万事皆可谅解，何必耿耿于怀”
这诸如此类的“圣人心肠”，是在杨权长老的悉心教导之下一点一点的培养起来的。
“想当初先主与夫人双双辞世，凤子若是由我全权交到，必然是不会把他教成这样。不过”
“这一场禁地之路，似乎是改变了他许多，不想从前那样了。”
守道长老心里想着，没注意到一边的散客，那张苍老的脸上挂着的满含深意的表情。
“多年不见，长的愈发好看了。”散客慢慢探出神识，将灵力注加到自己的双眼上，在看向林归砚的时候，见到那满身的红痕。
瓷白色的，纤细的，漂亮的，缠满红线的骨骼。
散客笑了笑，继续看着这场在长明殿开起来的戏。
陵含俯下身子，亲手将吴云从地上搀扶起来，柔声道：“三位同族蒙受这等苦难，于我而言也是我的罪责。”
陵含轻轻推开依附在他身边的林归砚，单手撩起衣摆，单膝下跪，朗声说道：“未能将这魔族阻拦在丹穴山外，让这孽障在承明殿前残杀同族，这是我的过失。”
“陵含在此，向四位长老请求，让陵含亲手对这魔族施行惩罚。”
他的肩背仿佛墨画，烛火照亮他的脸颊，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落下。
正巧，滴在了林归砚放在身侧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