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奶奶肺癌晚期
就在王耀离开后，菜棚上空便出现一个诡异的红点。
它犹如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入清水，正在万里晴空中晕染蔓延。
数个呼吸间，就形成了一团暗红色的云。
嘀嗒，嘀嗒……
此云中，飘下一滴滴如血般殷红的液体，仿佛强酸一般，瞬间穿透那层如薄纱般的遮阳网，其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过天际。
而里面的人，却全然不知。
……
马路边。
王耀等公交的同时，掏出那块满是磨痕的电子表。
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距离医院坐诊医生的下班时间，只剩下四十来分钟了。
时间紧迫，他立马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
“三十。”
“这么贵？能便宜一点吗？”
“切，嫌贵就自己甩火腿呀！”
出租车司机神情自若的点燃一根华子，以十年跑出租的经验，这单必成。
这里可是郊区，距离城中心第一人民医院至少十五公里，再加上现在这个点，等你走过去，人家早下班了。
“行。”
王耀点了点头，正好可以验证一下自己的体力值。
“呵呵，小兄弟这就对了嘛，你出钱我出力，赶紧上车！”出租车司机满意的吐出一口烟雾。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道残影。
前一秒还在车旁的王耀真的自己跑步去。
刚想嘲笑，就发现王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眨眼间就到了百米开外的红绿灯路口。
司机以为眼花了，哪料就是揉眼的功夫，红绿灯路口的影子也没了。
“擦，这是火箭速度吗？幻觉，一定是幻觉！”出租车司机傻眼了。
直至闻到一股焦糊味，他才张牙舞爪地尖叫起来。
“擦你老母啊！”
香烟掉裤裆里了。
王耀来到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再次看了下时间，四点三十五。
用时十五分钟，对自己的体力值相当满意。
他在奶奶的面板信息里看到，她挂的肿瘤科，是一个姓胡的肿瘤专家号，至于拍的片，奶奶还没来拿。
踏进医院，王耀便感受到一股股哀伤的气息扑面而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
看着这些人的面板信息，他的心情十分失落。
这些人中，有的是病人，有的是家属。
『悲欢离合』这四个字于此体现得淋漓尽致。
人为什么会有生老病死？
一个搞笑的幼稚问题在王耀脑中盘旋。
怀着沉重的心情，王耀来到三楼肿瘤科。
站在科室门口，只往里望了眼，王耀就僵硬在了原地。
他快窒息了。
窒息的感觉像是被淹没在深深的黑暗中。
他拼命挣扎，却找不到任何出路。
这种感觉，如同被厚重的湿布紧紧包裹，让他无法呼吸。
甚至这一刻，他想剜掉自己的这双眼睛。
奶奶，肺癌晚期。
他看到了胡专家的面板信息。
悲切，迷茫，填满他的躯体。
这一刻，他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奶奶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若是走了。
他的世界将会崩塌，变得暗淡无光，留下的只有无助和孤独。
不知不觉，王耀走回那个熟悉的逼仄小巷。
却蹲在昏暗的墙角，迟迟不敢回家。
眼泪，似一颗颗珍珠滑落，他再也忍不住了，将头埋进手臂里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小巷口传来“咯咯”的脚步声。
王耀站了起来，看了下时间，七点四十分。
这么晚了，奶奶一定会担心的。
他连忙将眼泪擦干，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家的方向行去。
破旧的平房门口，一个手握藤条的佝偻身影，仰首凝视着进入院子的那条小巷。
她正是王耀的奶奶。
奶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走了出来。
她直接冲了过去，不由分说，直接“啪啪”抽打王耀的屁股。
“这么晚了，你跑哪了，你知道奶奶有多担心吗？”
王耀并没有躲闪，任由藤条抽在自己的屁股上。
他知道，奶奶这是打在自己身上，却是疼在她的心里。
啪啪——
奶奶流着眼泪，边抽边念叨着：“夜不归宿，让你玩，让你玩……”
啪嗒——
藤条断了，奶奶看着没有躲闪的王耀，疼爱的将他搂入怀中，“耀耀，对不起，是奶奶太着急了！”
“呜呜……奶奶，我错了。”王耀的双手抱得很紧很紧。
奶奶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回来就好，别哭了，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嗯。”
王耀用力地点头，被奶奶牵着走回屋中。
屋里一个老旧的白炽灯，被一根红色的电线悬挂在屋子中央，倾洒下温暖的光芒。
不足十五平的屋子，被分隔成两半，一半是生活区域，一半则堆着半人高的废品。
与废品紧连的是两张破旧沙发，中间隔着一层帘布。
但上面码放的被褥却叠得整整齐齐。
奶奶望了眼角落那张三条腿矮桌。
她急忙过去，拂开上面的废纸，露出那部满是灰尘的红色座机电话。
左右检查了下，确定没坏，才退回到门口旁的餐桌。
纤瘦的木质八仙桌被奶奶揭开上面的盖子时，却摇摇晃晃起来。
可能它也老了吧，四条腿也撑不起岁月的侵袭。
看着桌子中间那碗红烧肉，王耀咽了咽口水。
奶奶拿着零星缺口的小碗，在木蒸里盛米饭，生怕王耀吃不饱似的，米饭被堆得老高老高。
“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一点。”奶奶将米饭放到王耀面前，自己则盛了一小勺米饭在碗里。
“奶奶，我吃不完。”
懂事的王耀，将米饭往奶奶碗里倒，却被奶奶制止了。
她瞪着王耀，不高兴的说：“吃不完也得吃，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难道你不想长得高高的，帅帅的呀！”
说完，她又给王耀夹了好多红烧肉。
看着冒出碗沿的肉块，王耀的双眼中泛起了水雾。
这或许是与奶奶最后的晚餐？
又或许不是！
今天，明天，后天，还是下一秒？
明明知道奶奶会死，却又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死。
这种痛苦。
这种煎熬。
如同被架在烈焰中炙烤！
在这个不眠夜里。
王耀猛然从沙发上坐起。
“系统，能救奶奶吗？”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悲欢离合，世间必有，无人能逃离生老病死的命运。）
“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有！只要宿主不断晋升，就会获得功法，医术，丹药……）
越听越激动，王耀速速打开自己的面板信息。
宿主：王耀
生命：保密
精神力：50
体力：30
技能：无
魅力值：800/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