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机娘？
母亲？
凌川傻眼了。
机娘不是没有生育功能吗？
难道说
吴娅能理解凌川等人的那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不过她仍然盯着凌川的眼睛提醒道
“当然，我也需要你们到时候能完成我母亲的夙愿。”
“你们可以做到吗？”
凌川现在脑袋里都是一团浆糊
“或者，你还是和你们的老板讲一下吧。”
吴娅一脸玩味地翘起二郎腿，
凌川这才发现这女人今天居然还穿了丝袜。
一副高傲的女王范。
但是这不是重点。
目前来说，
自己确实不能随便就接下吴娅的委托
这件事情他要和乔老头好好沟通一下。
可谁知刚与老头取得联系
这才发现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对自己的问题一顿已读乱回，甚至是未读乱回。
凌川（神秘）：“老板，回收站出事了。”
乔老（震惊）：“啊？你说紫心流产了？”
（咕噜咕噜灌酒的声音）
凌川：
凌川（严肃）：“老板快回来，别让客人待太久！”
乔老（开心）：“啊？你说你也在喝酒？”
凌川（无奈）：“老板啊，我没有在喝酒！”
乔老（震惊）：“啊？你说你活不了多久？”
凌川：
乔老：“这呕这可要注意呕身体啊！”
（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灌酒的声音）
凌川（麻木）：“知道了老板，你一边玩去吧。”
乔老（震惊）：“啊？你说你”
没等老头说完
凌川便在众人无语的表情中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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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娅也不禁在内心打起了退堂鼓。
这家回收站，到底靠不靠谱啊
怎么老板都是这副德行
凌川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老头
什么时候才能和自己一样成熟！
“所以吴娅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凌川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在接受您的委托之前，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回收您的那位母亲？”
吴娅犹豫了一会，这才最终像下定决心似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紫心默默地为吴娅和凌川续上了茶杯。
在道谢后，吴娅继续说道。
“如你们所愿，机娘并不能生育，所以她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吴娅微微颔首，表情复杂。
凌川这才点了点头。
就是说嘛，
机娘要是能生育的话，那不直接就代替人类女性了？
紫心这时却偷偷地瞄了凌川一眼
小小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亲生母亲在很久之前，应该是我有记忆以来，就已经离世了。”
“但是我还是很怀念那个的女人。”
“尽管尽管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她。”
“可是我的父亲，我那位好父亲”
“他烧掉了所有关于我亲生母亲的照片，甚至画像！”
“他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哪怕是我母亲的一件衣服，一句话。”
吴娅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语气开始有些颤抖。
“我很想我的母亲，这有什么错！”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凌川知道，她现在肯定充满了矛盾。
一边是对其父亲无穷无尽的怨恨，
一边又是自己对那一触即碎的亲情无法言喻的渴望。
“我七岁那年，父亲从战场退役后，他带回来了另外一个女人。”
“或者说是机娘，也就是我现在的母亲。”
“父亲很重视她，很尊重也很关心她。”
“不过他们已经解除了契约，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柔天没有出现之前，她就已经重新和我契约了，直到现在。”
“但是呢，”
吴娅忽然语气一转。
“我会在外人目面前，当着我父亲的面，叫她妈妈。”
“对，没有人让我这样叫她。”
“就算我父亲不解，或是别人嘲笑，我也无所谓。”
“我就是要看到他那副吃瘪的模样。”
吴娅说着，脸上忽然又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冷笑。
“别人肯定会议论，说看啊，我们一直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吴大人”
“原来也对机娘有过想法呢！”
吴娅虽带着几丝笑意说着，
可她的眼神却缓缓低垂，看上去落寞不已。
吴娅的脸上再无以往那般涂着厚厚的胭脂
转而变成了一种充满青春意味的淡妆。
她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
一双时而淡静时而狂野的眼神里
恍如既有着湖泊那般轻柔涓细
又有着汪洋般深不见底的汹涌。
凌川大概听明白了。
在他看来，
这不过是一个叛逆少女在努力吸引父亲注意的把戏罢了。
还不足以让自己相信，
吴娅会因为这些而想回收掉那位机娘。
“不过嘛，和她相处久了，我才发现她比我的父亲”
“好上一百，一万倍！”
吴娅说到这，她的眼睛里又重新有了光亮。
“我开始试着去发自内心地去叫她妈妈，叫她母亲”
“可是我还是做不到。”
“不过就目前那样的生活，倒也不错。”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永远”
“直到她忽然得了一场重病，她在医院昏迷了很久很久。”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
吴娅的眼神又露出几抹忧伤。
凌川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他不禁好奇地问道。
“那医生有没有说，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已经很老了，核心也出了问题。”
吴娅回应道。
“普通的机娘只能正常运转十年”
“可是她已经快超过二十年了。”
十年？
凌川微微一愣。
一边的紫心也是独自黯淡地低下了头。
“机娘怎么可能只活这么久？”
凌川有些不相信。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吴娅不满地看了一眼凌川。
“普通的功能车用十年就要淘汰了，更何况机娘？”
凌川皱了皱眉头
只有十年么？
“所以呀”
吴娅忽然对凌川笑着道
“你要是真的喜欢你的机娘，那就努力拿到斯托卡排位赛的第一吧，”
“那样或许可以获得成为【超神者】线索。”
“而只有【超神者】的机娘，才能有更多的寿命。”
紫心听后猛地抬头，
原本一直淡如止水的眼神里
陡然冒出一丝外人不可察觉的倔强。
“然而核心这玩意，稀有地要死。”
“就是最普通的，整个f10区就黑市那一个，”
“不知道下一个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吴娅叹了一口气。
凌川只能默默地再次为她倒茶。
“医生说我的母亲可能只有半年的寿命了。”
“可是我的父亲，那个伟大的f10区副总区长，”
吴娅的眼神里再次出现怒火。
“他现在满脑子在想着如何博得斯托卡大人一笑呢。”
“我时常可以在深夜，听到她独自一人的哭泣。”
“她很爱我的父亲，可是我的父亲呢，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伤心罢了！”
吴娅的情绪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她身体微微颤抖，双眼终是把持不住，
一串串泪珠从好看的双眸滚落，
终是浸湿了睫毛
最后又沾湿了她的那件白色上衣。
可她依旧倔强的不肯低下自己的头颅，任由双眼把持着泪水。
“所以，凌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吴娅接过紫心递过来的纸巾，对着凌川低声地说道。
此刻的紫心也完全被吴娅感染，眼眶红红的。
凌川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能不明白
上一世的自己，
在人生最高点的时候被人害得失去一切的痛苦
他到现在都刻苦铭心
有时候吧
努力活着这件事
往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凌川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可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烟
也没有火
一如那颗空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