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窗户
穆萨德转身离开赫雷迪思小姐，不安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扫视着沉重的家具和褪色的窗帘，凝视着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寻找凶手的藏身之地。靠近窗户的一个宽敞的旧衣柜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在衣柜前停了下来，猛地打开了衣柜的门。里面有一些挂在钩子上的死去女孩的衣服——服装和连衣裙。
他的眼睛向窗户望去，窗户被锦缎窗帘厚重的褶皱所笼罩。他走到那里，把窗帘拉到一边。窗户的下半部分敞开着。
赫雷迪思小姐紧跟着他的动向，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叫。
“窗户！”她喊道。
穆萨德好奇地环顾四周。
“窗户——是什么？”他问道。
“晚饭前我来这里看维奥莱特时，这里已经关门了。”
“你很确定吗？”
“哦，是的！至少，我想是的。”
“我不理解你。”
“我的意思是，房间里的气氛又重又浓，好像窗户一整天都没有打开。”
“这是一个平静的、封闭的一天。”
“但如果可以的话，维奥莱特从来没有打开过窗户。她不喜欢新鲜空气。她总是害怕感冒。”
穆萨德望着窗外天鹅绒般的夜色。
他说：“如果窗户以前是关着的，那么凶手已经打开窗户并从窗户逃走了。”。
“这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不呢？”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地倒在那一边。窗户离地将近二十英尺。而且——还有护城河要过。房子那一边没有桥，这扇窗户开在花园上。你不记得了吗？”
“我现在记得了。”
“我以为你会的。”
“还是——”穆萨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从窗户走了出去。
靠近窗户的是梳妆台。摆动的椭圆形镜子反射出里面的东西——象牙色的刷子、银色的手镜，所有这些都是精致女厕的昂贵比武。其中放着维奥莱特的银首饰盒。穆萨德大步走过去，仔细检查了这个案子。它被锁住了。
“这个应该收起来，”他说。
他的同伴轻声说：“我正要上去拿，突然听到尖叫声。”。
“也许你现在会负责它，”他说，把它放在她的手中。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脑海中闪过一种愤世嫉俗的恰当性，那就是关于偷来的马后锁门的古老谚语。
他们的谈话有一种克制和缺乏自发性，这是两人都敏锐地意识到的。音符是被迫的，好像是用力过猛才敲到正确的键。自从他们一起站在垂死女人的床边后，一种奇怪的心理变化席卷了两人。它伴随着死亡的到来而来。他们匆匆而谨慎地交谈着，好像彼此都不信任似的。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现在都有两个明显的实体——一个是表面意识，它机械地说话和行动，另一个是次要的内在意识，它警惕并害怕被误解。构成人类心智的官能是不同的、复杂的、神秘地混合在一起的。这可能是因为，当悲剧扰乱了人类脆弱的生活结构时，警惕和自我保护的野蛮本能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防止偶然的怀疑或大声的指责。也许穆萨德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谋杀案发生的奇怪方式，以及他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时，把楼下餐桌旁的所有人都拘留起来，是如何成为谋杀案成功的工具的。
图夫纳带着一些热水来到这里，这一局面结束了。几乎跟在他后面的是那些搜查房子的年轻人。穆萨德对他们的归来感到宽慰，尽管他那冷漠的脸并没有流露出他的感情。赫雷迪思小姐带着珠宝盒和塔夫纳一起离开了房间。穆萨德在门口迎接了这些年轻人。
身材高大、脸被晒黑的年轻军官加德纳少校告诉穆萨德，他们已经完成了从上到下的房屋搜索，但一无所获。他们还搜查了场地，但没有结果。
“赫雷迪思太太死了，”穆萨德严肃地告诉他们。“当你们一直在寻找开枪的歹徒时，她死了。先生们，必须找到他。他似乎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逃脱。”
“我们从上到下搜查了这个地方，”其中一个年轻人说。
穆萨德说：“这是一个奇怪、杂乱的老地方，除非你彻底了解，否则很难探索。”。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我不怀疑，但有很多古老的角落，男人可能会躲在里面。”
加德纳少校说：“在经历了如此可怕的罪行后，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尽快逃离。”。
“但他是怎么逃跑的？当然不是从楼梯上逃跑的，因为我们一听到枪声就从餐厅冲了出来，我们应该在他下来的路上抓住他。”
“卧室里没有窗户吗？他不可能从那条路逃走吗？”
“窗户离地将近二十英尺。”
“一个运动健将可能会跳那么远，”加德纳少校若有所思地说。
穆萨德回答说：“我仍然认为他可能被藏在房子周围。”。“这条通道的尽头有一个旧的未使用的楼梯，通向护城河房屋的南侧。你找到了吗？它关上了，顶部有一扇门，很容易就逃过你的注意。”
“我打开门，走下楼梯，”年轻的飞行军官说。“没有人能从那里逃脱。底部的门是锁着的，没有钥匙。”
那一刻，楼梯头上出现了一张女佣人害怕的脸。
“如果你愿意，先生，”她对穆萨德说，“楼下的一位先生让我上去告诉你，他在过去的十分钟里一直试图给警察打电话，但他没有得到答复。”
“马上派管家来找我。”
女仆不见了，过了一会儿，管家匆匆地走上楼梯。
“塔夫纳，”穆萨德很快地说，“你必须立刻到村子里去，把兰贝中士和福尔摩斯医生叫来。快点，尽可能快。现在，先生们，”他转向其他人补充道，“让我们下楼吧。在等警察的时候，我会帮你再次搜查房子和场地。当我们站在这里谈话时，凶手可能会逃跑。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