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后告别
咔哒。
对面门打开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探出上半身。
老太太模样周正慈祥，带着笑意地眼睛看起来整个人都和善了很多。
“小伙子，这家不是已经封了吗？”
钱为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萎靡地回答：
“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老太太温和地询问站在一旁的钱为。
因为在一众来来往往的警察中，这个小伙子面容稚嫩，看起来很小又有礼貌，比起其他人来给人更小的距离感；而且他刚好就站在楼梯那里，也没有在忙事情。
也许是见到上了年纪的，跟自己长辈差不多岁数的老人，钱为还是礼貌地挤出一丝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和敷衍。
“没什么事情，阿婆，我们只是复核一下现场，按照规章制度把东西带回去检查一下而已，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不好意i思打扰您了哈。”
听到他这么说，老太太理解地叹了口气，语气越发软和下来，但还是有些抱怨，
“那你们可要最好赶紧弄完哦，最近因为这事影响的，我们这些老年人晚上散散步的地方也没了，感觉全身的骨头也快生锈啦。”
“我们会尽快的。”
钱为赶忙点点头，他心里比谁都希望尽快查明真相，真正结束案件。
”艾艾“抱怨几句后，老太太也不再说什么了，轻手轻脚地关上了自家的门。
楼道里只剩下了警察等人，时不时有对话声音响起。
——
警车鸣着笛开走了。
阳光小区又恢复了平静。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外面漆黑一片。
大概入夜时分，宋刊的门口传来一声猫叫，在寂静无人的夜晚，十分清晰。
又过了一会，门口传来轻声敲门声。
“喵！”
又是一声猫叫。
“白毛，别闹！”
睡在客厅的史仲翻了个身，面朝门口，他嘴里嘟囔道。
他以为是白毛在半夜出来偷吃东西，但此刻睡意正浓，他不想起身折腾。
“喵！”
“喵喵喵”
谁知他出声后，猫叫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多，听声音似乎都不只一只猫。
在安静的环境中，叫声愈发响亮。
如此几声后，
“好吧！我认输了！”
他挫败地坐起身，睁开惺忪的双眼，打算与白毛同流合污搞点夜宵吃，然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一群猫咪你挤我我挤你，蜂拥而上站在客厅中间，围着他站成一圈，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从他的角度看，就是此时客厅中，同时悬空漂浮着几十上百双黑幽幽的眼睛。
现场堪比恐怖故事情节！
“啊！！”
极度恐慌下他居然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思维不受身体控制，他手脚并用，本能地爬起来扑向大魔王房间。
啪！
灯光亮了。
却见大魔王和白毛就站在卧室门口。
“有有有很多猫眼睛！”他结结巴巴地指着身后说道，语气和身体都在颤抖，自己不敢回头看。
“我已经知道了。”
宋刊点点头，目光悠长地看向客厅。
知道了
史仲有些风中凌乱。
但既然大魔王这么说，那情况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他一把抱起白毛，闪身躲在宋刊身后，好奇兼害怕地偷偷看向那些猫。
刚才在黑暗中没发现，现在看来，每一只猫都伤痕累累，有的甚至半个身体都是血红的。
它们都经历了什么啊史仲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站直了身子。
宋刊走上前。
那些猫逐渐安静下来，停止叫唤，而是直起身子，敬畏地看着他。
宋刊有些奇异：“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所有猫齐刷刷地看向身后，中心位置走出一只小猫，蓝瞳，背上血肉模糊的，走路一瘸一拐。
看到小猫，白毛大叫一声，拼命拨开史仲，跳了下来。
它一步一步走到了宋刊的前面，与蓝瞳小猫面对面注视。
“喵！”
蓝瞳小猫欣喜地大叫了一声，想要快步跑过去，却差点被瘸腿绊倒，险些摔倒在地。
所幸被白毛一把抱住。
“喵！”
白毛伸出舌头，帮她轻轻地舔起血污来，等血污舔干净后，露出了溃烂烧焦的皮肉。
霎时，两行豆大的泪水从白毛眼中涌了出来。
宋刊眼睛不眨地看着前面，史仲则在空气中感觉到了一股弥漫的莫名悲伤。
——
喵！
蓝瞳小猫抬起小爪子，轻轻地擦去它的眼泪。
白毛低下头，肩头剧烈耸动。
史仲看的心酸，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白毛，即使是第一次见面，明明自己的身体濒临死亡，它也倔强地高昂着头颅。
过了一会，不知道蓝瞳小猫跟白毛说了什么，它渐渐地平静下来。
几分钟后，蓝瞳小猫松开它，身后几只杂色的小猫围了上来，亲昵地磨蹭白毛的身体。
一如从前。
欢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到达了某个时间点，
几只小猫在蓝瞳小猫的带领下，慢慢返回了猫群中，所有猫都朝着宋刊方向恭敬地躬身，又朝着白毛长久地看了一眼。
史仲也没看见开门，猫数量就逐渐少了起来，慢慢地，一大片化成光点消失了。
在最后那一刻，白毛看到猫群中的蓝瞳小猫回头看了它一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切如水中花镜中月，飘渺虚幻地像做了一场离奇的梦。
梦醒后，自己站在门口，旁边站着大魔王和白毛。
这就是史仲此时的感受，对了，白毛还在痴痴地看着客厅，稳重高傲又狡猾的它像哭唧唧的像个小孩子。
“喵！”
老猫猛地扑到宋刊怀里上，猫身难过的直抽抽，而后者皱了皱眉，看着湿漉漉的圆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最后到底没有一把推开它。
此时现场史仲依然还在懵逼中。
看了看扑在宋刊怀里抽泣到抽搐的白毛，他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宁静：
“那个，不是，刚才那猫不是真猫吧？”
他指着客厅猫群之前的位置，手舞足蹈地不知道该怎么比划形容。
白毛还在哭，没工夫搭理他。
他只能看向十分畏惧的宋刊——
无所不知的的大魔王啊，请给你愚蠢的信徒解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