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收到女人的钱
“你出差的这两天，我晚上在网吧过夜。”夏牧洲说，随后，他把前几天的遭遇给赵思远娓娓道来。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
夏牧洲没有等到赵思远，夜深了，他想找个地方休息。老城区的宾馆比较少，他的卡留给了郑燕欣，手里所剩的现金也不够住宿，看到网吧还在营业，走了进去，充了最低限额的卡，找了个位子坐下休息。
还没等他睡熟，周围来了一伙叽叽喳喳的少年，组队玩游戏、打电竞，吵吵嚷嚷。夏牧洲百无聊赖，就凑到最近一个的少年的身边，看他玩游戏。
少年很好客，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西装革履的成年人还泡跑网吧，他以为同道中人，便在打游戏的过程中，给夏牧洲科普各种游戏里的角色技能。
“家人朋友都叫我阿力，小时候家人希望我身体能强壮有力”，少年趁游戏加载空隙，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夏牧洲，你好。”夏牧洲伸出手跟少年握手。
“夏牧洲？”少年重复这个名字，“我好像以前在哪看过这个名字，记不得了。”
“是吗，可能是重名吧？”夏牧洲起初还以为阿力看过他之前的新闻报道。
阿力的电话响了，出去接完电话，回来慌慌张张的跟夏牧洲，面带难色地说，“哥，我们寝室要查寝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完这一局？”
夏牧洲看了他的屏幕，新一轮的游戏才加载上，“勉为其难，输赢不负责哈。”
“ok，谢谢哥。”阿力说完，急忙跑了出去。夏牧洲开始坐在他的位置上玩游戏。
这所网吧的设备很先进，周围很多学生慕名而来。有附近大学的学生，还有技术学院的学生。通常他们下了课来，晚上赶到寝室查寝之前回去。
眼看要到凌晨，一般这个时间网吧几乎没有人了，网管韩灿会来收拾桌上的杂物。他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正在打游戏入神，觉得很违和，心想这么大年纪还来追溯童年呢？真是稀奇。不由得走进一看，夏牧洲打的聚精会神，没有注意到韩灿就在身边。
韩灿在他旁边搬了椅子做了下来，看着夏牧洲在熟练的使用键盘切换技能，玩的很是熟练。每局终了，韩灿都会凑上前来看，结算的页面成绩都排在前列。夏牧洲结束游戏，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哥，玩的不错嘛。” 韩灿侧身坐到他的位置上，把手伸了过去，滑动鼠标翻看账号资料。
“刚才我看着这个id就很熟悉，原来你用的是阿力那个小子的。”韩灿见夏牧洲没有理他，接着说，“阿力在附近的学校读职高，经常跑出来打游戏，人菜瘾大。”
然后当韩灿看到账号后，大声喊了出来“这小子升级怎么这么快？昨天还求着我，让我帮他怎么升级呢，这会都快满级了？！这也太夸张了吗？”然后回过头来看夏牧洲，“这是你刚才玩的？”夏牧洲点头。
韩灿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夏牧洲。“韩灿，网管，电竞经理？”夏牧洲接过来一字一字的读出来。
“你呢。？”韩灿问道。
“夏牧洲，我以前是从事计算机行业的，今天刚失业。”夏牧洲做出做出一个苦涩的表情，站直了身体，向韩灿伸出了右手，摆出了握手的姿势。
韩灿一愣，他接触的周围的人很少有这么商务性的礼节，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跟他握手。
“看来你也算行业相关了。那你知不知道，打游戏也是可以挣钱的？”夏牧洲摇头。韩灿继续说，“陪练、代打、升级、账号转卖，这里面挣的钱可不比你们上班族少。”
“原来现在都这样玩了？”夏牧洲很久没有接触游戏方面，这才发现游戏玩家的心态和他们当初有所不同，他们更注重游戏的体验和自我参与感，而有些人更喜欢追求表面上的分数。
“如果直接更改系统资料的升级呢？”夏牧洲问道。
“你还能做到这个程度？”韩灿语气里有些不相信，先是反问，然后回答了夏牧洲的问题，“被发现的话可能要封号了，不过也有人铤而走险买的，玩游戏也有虚荣心嘛。”
“那如果系统监测不出作弊呢？”夏牧洲面对自己经济困窘的局面，好像有了出路。
“那得给你加钱了。你这是有认识的人？”
夏牧洲拍了拍自己，“你手边有这种客户资源吗，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韩灿双手抱拳，做出了一个佩服的姿势，“有，需要的话我给你联系”，说着掏出了手机，操作了起来。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我看你好像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为什么你上手那么快？不靠作弊也能升级那么快？”
夏牧洲朝他笑了笑，“很多东西都是相互贯通的，我上上份工作也接触过。”
此后几天，夏牧洲上午休息，下午接近下班时间就去赵思远的家中等她，下午陪人打游戏，凌晨帮人“升级”。
……
“过得很充实嘛”，赵思远说道，“为什么不找熟人借钱，你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少吧？”
“可以，但是没有必要，我不想让人看到我‘落魄’的样子”夏牧洲说道，“我更不想当一个失败者。话说回来，那几天韩灿给我介绍了几个客户，我给他们打怪升级，刚才我要付钱，就是韩灿刚给我的‘劳务费’。”
夏牧洲想了想，笑了，他从没想到他现在可以靠帮别人升级游戏来赚钱。他一直很喜欢游戏，喜欢游戏带给人的美好体验，以及他曾经站在游戏制作人的角度，设计一个完美游戏给人带来的整体的逻辑感和掌控感。
看赵思远专心开车，夏牧洲开始欣赏窗外陌生的风景。也许是觉得很熟悉，夏牧洲把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上，伸直了腿，舒展了一下筋骨。
“车小，你这个体型坐这种车难为你了。”赵思远看夏牧洲坐在副驾驶上，位子推到了最后，才勉强伸开腿，解释道。
“这样挺好的。到家了。”夏牧洲下车后把东西从后备箱取出来，在楼梯口等赵思远停车回家。
这个小区老年人居多，大家睡觉很早，夜晚很是安静，静的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先把小包裹递给她，然后走在她身后。这样普通的居家采买时刻，是夏牧洲第一次和异性度过。
夏牧洲以为以后会有无数次这样的时光，即使是和作为室友的她，可他想多了。
很久以后，夏牧洲一直在怀念今天，这是他们为数不多共度的时光。
“原来两个人生活也是有好处的。”赵思远走在楼梯前面说到。要知道，以前这些东西需要赵思远来回跑好几趟才能运回家，夏牧洲身材高大，他一个人就能提着大部分东西，她也提一部分，一次就能到家。
“嗯，你说什么？”夏牧洲没听清。
“没，我来开门。”赵思远开门后，接过夏牧洲手中的东西，放在空荡荡的客厅。
“到家了”，夏牧洲一进门就忙着把超市买回来的物品摆放好，把赵思远给他买的衣物按深色浅色分开，放到洗衣机里清洗。
夏牧洲察觉到赵思远在看他，他开始变得有些拘谨，“怎么了？”
“你知道吗？十年前我找到你的时候，不是一时起兴、心血来潮，也不是因为你是计算机天才少年。”赵思远从柜子深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在用拆着外包装。
“嗯？怎么说？”夏牧洲把阳台上晒干的衣物取了下来，然后抱着衣物坐在了餐桌旁，听赵思远说着。
“大概十五年前，傅一……不，我的家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为了让他振作起来，我尝试用各种方法让他开心起来。”
“然后呢？”
“有一天他给我说了一款游戏，是他年少时玩过的，他很想重温一遍。但是当时那款游戏还没在国内上市，我就去各种论坛发帖求助，当时是你给了我那个游戏的汉化版本。”
“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个论坛里你的id，我查看了你互动过的帖子，拼凑出了你的信息，从你的好友对话间得知了你的名字和学校。”赵思远还没撕开外包装，只得在房间里找了一把剪刀。
“有点名侦探的感觉呢。”
“通过那个游戏，我们度过了一段很单纯快乐的时光，他也慢慢振作了起来。所以我一直很想找机会感谢你，后来了解到你和你母亲的冲突，我就装作偶遇，把那个书包给了你。”
“原来如此，我这算是‘种善因得善果’。”夏牧洲调侃道，把自己叠好的衣服放到了自己房间的衣橱里。
随后，赵思远递给他一部手机，“给你，新的，之前公司发的没有用过。你现在不同于以往了，没有什么被绑架的价值，也没有了帮你接电话的助理，你需要自己打电话了。”
“也是”，夏牧洲听完，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了手机，打开屏幕查看里面的基础配置。
“用我这个电话卡吧，那些账号是我之前注册的，你用就可以。”赵思远指了指几个常用软件说道，“如果有人找我，你告诉我就行。”
然后赵思远低头操作了一番自己的手机，夏牧洲手机里传来“叮”的一声，他打开一个软件，发现是一笔转账。
“转给你的生活费，用来买各种生活用品，还有你日常的开销。至于你的房租，就用你的家务劳动抵了吧。”赵思远淡淡的说。
对于夏牧洲来说，这个感觉很奇妙，以往都是他给别人花钱，这是他第一次收女性的钱，也是第一次有女人肯主动转给他钱，“好”夏牧洲淡淡的说。
“那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赵思远洗漱结束后，进了房间。
夏牧洲晒上刚才洗过的衣服，走到了房间，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