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相
“娘，您别这么说小兰了。”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白家的儿子，白大力。
他走进屋中，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
看着到饭点了还躺在床上的张小梅，李婆婆瞪了儿子一眼：“你看看你，娶了媳妇也不懂得疼惜。小梅嫁到我们家，是来享福的吗？你倒好，一喝酒就耍酒疯，打骂媳妇。”
言下之意是“你打伤了她，谁来给我们洗衣做饭？难不成要我反过来伺候她！？
白大力被母亲说得面红耳赤，他放下酒壶，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走到小梅身边，想要再教训一下她，却又不知从何打起，他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小梅的肩膀上。
“小梅，我……”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只能愤恨地把酒壶狠狠朝地上一砸！转身跑出门外。
小梅抬头看了远去的丈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丈夫虽然酒后失态，但平日里对她还是很好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咬咬牙，双手撑起身子就要下床去做家务。
然而，李婆婆却不肯善罢甘休。
她继续冷嘲热讽道：“小梅啊，洗衣做饭谁不会啊？你可得抓紧了，要是再过几年你肚子还是不争气，没能给我们老白家生下一儿半女，我们可就要考虑给我娃换个媳妇喽。”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了小梅的心中，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愤怒。
她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婆婆道：“娘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但我也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公平的机会。”
小梅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不敢直视婆婆的眼睛。
她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无奈，眼中闪烁着泪光。
自从嫁到白家，她便成了这个家的免费劳动力，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却还要忍受婆婆的奚落和丈夫的冷漠。
“啥子龟儿子先人板板公平哦？你这个话啥子意思哦，我们家对你不公平吗？十里八乡哪个不晓得我们白家最讲道理、最公平了！你这个死女子再说一句看哈……”李婆婆如同耗子被踩了尾巴，整个人都跳起来，双手叉腰指着张小梅的鼻子大骂道。
“娘，你别说了。”小梅的声音颤抖，眼眶中闪烁着泪花：“我知道我没用，没能给大力生个一男半女。可是，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啊。”
“你还敢顶嘴？”
李婆婆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悦：“你是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不出，还有什么用？”
“娘，你别这样。”
小梅急忙解释道，“我们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可能是大力他……”
“行了，行了！”李婆婆不耐烦地打断了小梅的话：“你不用给我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儿子不行吧？你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梅被李婆婆的话说得无地自容，她低下了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本就不高，再加上多年未生育的事情，更是让她成为了全家人的出气筒。
“娘，我错了。”小梅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我不该这样顶撞你。”
“哼，算你识相。”李婆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记住，你是个女人，要学会本分。不然，别怪我这个当娘的不客气。”
李婆婆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梅独自坐在床沿上，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淌。
她想起了自己和大力的初识，她想起了自己为了这个家付出的点点滴滴，为了省钱给大力买新衣服，她自己省吃俭用；为了照顾公婆，她日夜操劳，从不抱怨。
然而，现在她却要面对这样的指责和羞辱。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她不够好，还是她的命运注定了要受这样的折磨？
不！她一定要怀上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梅和大力到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也不知道是哪个起了作用？小梅的小腹总归是隆起来了，在她的想象中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意外，发生在怀胎九月的时候。
时值中午，小梅提着装有饭菜的篮子，匆匆地走向山坡。
她要给正在山上辛勤劳作的丈夫送去一份热腾腾的饭菜。
她的步伐虽然有些沉重，但想到丈夫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心里便多了几分宽慰。
当她走到半山腰时，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小梅急忙加快了步伐，想要尽快找到丈夫，将饭菜送给他。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她急匆匆地走着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摔倒在泥泞的山坡上。
她的身体在雨中滚了几圈，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摸了摸肚子，心中一阵惊恐。
“宝宝，你没事吧？”她焦急地呼喊着，声音在雨中显得异常微弱。
她试图站起来，但是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丈夫急切的呼喊声：“小梅，是你吗？你在哪儿？快回家避雨！”
张小梅拼尽全力，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看到了丈夫焦急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觉得他没有喝酒的时候，还是挺好的一个人。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她大声地喊着，声音中带着哭腔。
白大力听到了她的声音，飞快地朝她跑来。
当他看到小梅痛苦的样子时，心中一紧。
“小梅，你怎么了？快，我们回家！”他说着，扶起小梅，准备往家走。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一瞬间，小梅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腹痛传来。
“啊！不行了，我要生了！”她痛苦地叫喊着，丈夫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愣住了。
他扔下了一切东西，背起小梅就朝镇上的卫生院跑去。
当天下午经过医生和张小梅的努力，一个女婴终于呱呱落地，只不过由于早产很是虚弱瘦小。
小梅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襁褓中的小生命，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为能平安生下孩子感到庆幸，同时也为孩子的未来感到担忧。
“娘，我生了个女娃……”她虚弱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婆婆却看也没看她和孩子，转身摔门而去。
白大力这次没有愚孝，他看着她疲惫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梅，生男生女都是命，只要是我的种就行，就是最大的福气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力量和温暖。
小梅听了丈夫的话，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我会好好抚养她长大的，让她像男孩子一样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报效父母。”
晚上，白大力本想陪夜，却被他老母找借口支走了。
半夜。
“啊~”
小梅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腹痛袭来，惊醒了熟睡的她，她紧紧的捂着肚子，怕吵到了别人。
“孩子……孩子不对劲…医生…”就在这时她发现孩子不对劲，嘴唇紫黑，浑身蜡黄，她手忙脚乱刚朝外面喊了一声，就立马收住了。
病房外很快传来脚步声，与值班医生骂骂咧咧的声音：“又咋子了嘛？又咋子了嘛？”
小梅咬着牙，五官扭曲，痛苦地喊道：“没事儿医生，是我、是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您不用过来！”她的声音颤抖而微弱。
不过值班护士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去细听，低声骂了一句“么球事”就回去了。
小梅赶紧将孩子的襁褓掀开，去听她的心跳……
那时候没有保温箱，早产儿夭折很普遍；她知道婆家人一直就是嫌弃她没有生产，所以平时才百般刁难，如今孩子没了，她不敢想象婆家人知道后会如何对她，不敢想象没有了孩子之后的白大力又会如何酗酒、如何暴虐？
在悲痛和绝望中，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绝望之下，小梅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她趁着夜色，将自己的孩子和隔壁病房的一个健康女婴对换了。
她知道，这样做或许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痛苦，但她已经无法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和婆家人的指责，对换了孩子后，小梅连夜逃离了医院。
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是小梅和她在这个家都过得谨小慎微。
婆家的人都深受重男轻女思想的影响，白大力也一直渴望有一个儿子，继承他的家族血脉，延续香火。在他的观念里，男孩比女孩更有价值，更能给家族带来荣耀。
孩子刚出生时的温柔都是暂时，怀上子嗣的开心也是暂时的，全都抵不住村里的风言风语与传统观念！
“村里哪家人没有儿子，只有我们家只有一个赔钱货，你这个没用的女人！”丈夫酒醉的怒吼声在屋子里回荡，震得小梅的心都碎了。
“她也是我们的骨肉啊！”小梅哽咽着辩解道，但丈夫却置若罔闻，转身离开了房间。
丈夫的冷落和嘲讽让小梅的生活变得如履薄冰，她每天都在默默地承受着痛苦，为了生计而辛勤劳作，女儿也很争气，学习成绩优异，她拼命的读书就是为了离开这个家，离开他暴虐的酒鬼父亲。
这一切原本都要结束了，可惜在高三的那一年她却出了一次车祸，她胸前的伤口就是那场车祸的产物。
这其实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因为输血她不是白大力亲生骨肉这件事曝光了！
事情发生以后，白大力却出奇的平静，直到女儿伤愈，被她妈接回了家中。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那一夜，白大力喝了许多的酒。
那一夜，他占有了白合！
张小梅的懦弱无能，白大力的霸道残忍，让她从此坠入无间地狱，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似被熊熊业火所烤，心田被九幽极寒所侵。
她无力反抗，只能拼命的读书，读书，读书，再读书。
终于她考上了重点大学，她以为她终于可以逃离了那个恐怖的家。
没想到一到放长假白大力就在宿舍楼下等着她了，不知内情的同学们还纷纷对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哇！百合你爸对你真好，这么早就来接你回家了。”
“就是就是，哪像我们父母啊！？要么自己回去，要么放完假几天都不来接我们！真羡慕你啊……”
每当这个时候，白合的牙齿都咬出了血，她的心里也在滴血。
她想过杀了白大力，不过她始终不敢，也舍不得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只要再扛两年她就可以毕业了！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个魔鬼了！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男人居然想要我休学在家给他生一个儿子！”百合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她的神情夸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里面全是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