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清脆的一声响，宋竹青“啊”了声，瞪着陈彧：“你这个人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这怎么能怪我。”陈彧皱了皱眉，“倒是你，做事不专心，在想什么呢。”
“我我我哪有想什么。”宋竹青推开他，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瓷片，“让开点，别在这儿碍事。”
陈彧摇摇头，蹲下来帮她一起捡：“你小心点啊，笨手笨脚的。”
“谁啊！”宋竹青恼怒地抬头，正与陈彧的视线对个正着。
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宋竹青有点不自然地撇开视线。
陈彧却无所察觉，把大的碎瓷片都捡起来，问她：“放在哪儿？”
“给我吧。”宋竹青朝他伸出手，“我包好了一会儿扔出去。”
“哦。”
宋竹青接过碎瓷片，右手食指不小心从锋利的边缘上划了一下，细小的血珠顿时滚了出来。
“你看我就说你笨手笨脚的。”陈彧急了，把碎片夺过来放到一边，拽着宋竹青的手到水龙头下冲。
“疼疼疼。”宋竹青拼命缩手，“你捏轻一点行不行啊。”
陈彧看了她一眼：“这会儿知道疼了。”
“也不想是谁的错。”宋竹青嘀咕。
“嗯？”
“没什么没什么。”宋竹青把手抽回来，仔细看了看，“还好，扎得也不深，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出来，我帮你贴。”
“这儿还没收拾好呢。”
“我收拾总可以了吧。”陈彧“啧”了声，强行把她拉到客厅里去，问，“创可贴在哪儿？”
“电视柜右边那个柜子里，医药箱里有。”
陈彧翻翻找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创可贴，又问：“直接贴么？”他记得上次宋竹青帮他贴之前还涂了些奇怪的东西。
“给我吧，这么个小伤口，随便贴下就行。”
“你手不方便，我帮你贴。”陈彧固执地坚持，对着宋竹青的手指比划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贴好了。
宋竹青活动了下手指：“贴得太紧了。”
“别那么多事。”陈彧把医药箱收好了，又去厨房收拾好碎瓷片，刚要往垃圾桶扔，跟进来的宋竹青忙拦住他：“等下，先包上点废纸再扔，不然要划伤别人的。”
忙碌了半天，陈彧终于去冲了个澡，有时间坐下来慢慢吃个饭。
宋竹青也是身心俱疲，瘫在沙发上，用僵直的食指划拉手机。
“昨夜。”陈彧突然开口说。
“嗯？”宋竹青懒洋洋地抬了下头，问，“昨天晚上怎么了。”
“昨夜宫森去了，还向我问起你。”
“问我？”宋竹青奇怪地问，“他问我什么？”
“不过是问些你的年纪、性格之类的，想必是对你有意思吧。”陈彧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啊？不可能吧，我就见过他一次。”宋竹青不信，“而且人家开酒吧的，什么美女没见过啊，能把我这小虾米放在眼里。”
“那你对他呢？”
“我对他？”宋竹青说，“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女人心，海底针。”
“……切。”宋竹青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
陈彧又工作了几天，顺顺利利，按时出门，按时回来，也没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似乎适应得还不错。
宋竹青才松了口气，结果没两天就出事了。
这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上午小雨，到下午雨势渐大，从窗户看出去，雨幕茫茫。楼下偶有人经过，举着伞，脚步匆匆。
宋竹青搬了把椅子，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会儿书，被越来越大的雨点砸得心有点乱，便放下书，转头来看陈彧。
陈彧坐在餐桌边，捧着一本宋竹青从家里翻出来的小学课本，正看得认真，时不时还提笔在本子上做些笔记。
“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宋竹青趴在椅背上，“有问题告诉我，我不吝赐教哦。”
陈彧头也不抬：“就你这点儿学问，好为人师，也不怕人笑话。”
“你懂什么。”宋竹青说，“我就是故意的，你别挑我毛病。”
陈彧意味不明地“哼”了声，没多反驳。
宋竹青觉得无聊，又没话找话：“今天这么大雨，你要不要休息啊，你每周不是可以休息一天吗？”
“不了。”陈彧说，“不休息可以算作加班，或者以后用于调休。”
“……啧，看不出来，你适应能力还蛮强的嘛。”宋竹青赞叹，“这么快就熟练掌握社畜的生存法则了。”
“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陈彧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好好好，我错了。”宋竹青投降，“那你非要去就注意安全吧。”
雨越下越大，到晚上睡觉时也没停，宋竹青听着雨声，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久，宋竹青从梦里醒来，忽然听到客厅里有人在说话，瞬间清醒过来。
还不到四点，是陈彧提前回来了吗？
宋竹青按亮床头的灯，起身披了件衬衫，走到房门前先是仔细听了一下，确实听到陈彧的声音，这才打开了门。
客厅里只亮着小灯，宋竹青按亮大灯，客厅里的两人齐齐转头朝她看来。
除了陈彧，宫森也在，两个人的衣服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陈彧还穿着制服衬衫，右边的袖子高高地卷起来，手臂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他的衬衣前襟和下摆也沾染了不少血迹，被雨水晕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宋竹青看清陈彧的样子，瞪大了眼，快步走过来，声音都抖了：“陈彧？你怎么受伤了？——宫森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宫森歉然说：“很抱歉，宋小姐，都是我的失职。”
“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宫森解释，“有位客人喝多了，拉着另一个女客人不放，两边的朋友就推推搡搡起了些争执。陈彧上去拉人时，就被他们用酒瓶划伤了。”
“那……伤得严重吗？”宋竹青摸了摸陈彧的手臂，又不敢用力，“疼不疼啊。”
“你说呢？”陈彧的情绪不太好，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显得有几分虚弱。
“好了。”宫森笑着拍拍陈彧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两天吧，我给你放两天假。——宋小姐，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嗯，麻烦您送他回来了。”
“客气了。”宫森说，“这也是我的错，都是应该的。”
“那，那您坐一会儿吧，要喝水吗？”
“不用了。”宫森笑着摆手，“我还得回店里看看呢，就先走了。”
“我送送您。”
宋竹青把宫森送到电梯，宫森停住了脚步：“宋小姐不用送了，我车就停在楼下。”
“那您路上小心。”
“好。”宫森点点头，笑着说，“想不到，宋小姐和陈彧是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