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修郎再至花满楼，了却此间情与仇
洛阳城中，繁华热闹之处莫过于花满楼。但由于刚刚结束了一场盛大的花魁大赛，使得它声名远扬，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尽管昨日洛阳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花满楼的生意。
究竟这家酒楼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支撑？无人知晓。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谁也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今天还是燕朝统治天下，明天就变成了代朝掌权。
光是北方地区，就存在着五个相互争斗的政权，再加上那些各自为政、四处游荡的流民统帅们，局势愈发混乱不堪。
这种种因素导致了社会风气的剧变，许多人开始产生极端的情绪。
他们觉得人生无常，不如尽情享受当下，过着纸醉金迷、纵情声色的生活。于是乎，像花满楼这样提供各种娱乐消遣的场所便应运而生，并受到了热烈追捧。
人们在这里忘却尘世的烦恼，沉浸于美酒佳肴与歌舞升平之中，仿佛要将一切忧愁都抛诸脑后。
然而，在这表面的喧嚣背后，隐藏着的却是对未来深深的恐惧和无奈。
今日，谢玄摇身一变，化作欧阳修，身着一袭华美的长衫，化身浊世佳公子。
他的境界得到提升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飘逸出尘的气质。
再加上之前在此处留下的那首惊世骇俗的好诗，更使得他声名远扬。
谢玄刚刚抵达门口，一群莺莺燕燕便如蝴蝶般簇拥过来。
自古以来，才子与佳人之间总是流传着许多美好的故事，而眼前这位才华横溢且容貌俊美的男子，自然成为众女子关注的焦点。
郝妈妈远远地看见谢玄，立刻高声呼喊道：“欧阳公子啊，您终于来啦！今天您想点哪位姑娘作陪呢？”
面对如此热情的场面，谢玄也只好故作姿态地回应道：“先请楼中的诸位美女展示一下各自的才艺吧。这几位都是我在洛阳结识的好友，还望郝妈妈费心安排一下，我们希望能坐在前厅的主位上。”说话间，他顺手将一个小巧玲珑的锦囊递给了郝妈妈。
郝妈妈乃是个精明世故、见多识广之人，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并未当场拆开查看里面有多少银两。
毕竟像谢玄这样既有才情又有财富的人实在难得一见，就算他一分钱不给，恐怕楼里也会有众多姑娘主动投怀送抱。
在这个时代，像谢玄这般才情和财富兼备的人物堪称凤毛麟角，更何况还帅气的不像凡人。
朱序好歹也算是个经验丰富之人，毕竟此前曾被困于扬州城北的花场长达半月之久，但其余几人同样装扮成江湖豪客模样，面对如此场合毫无惧意。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谢玄刚来洛阳城不过数日而已，竟然已声名远扬，仿佛成为了楼中名人。此刻，楼内的众女子皆对其虎视眈眈，恨不得立刻将他抢夺回雅间据为己有。
就在此时，大厅之中响起悠扬乐声，一场精彩绝伦的袖舞表演拉开帷幕。
由于民族融合之故，此时场上舞姬们身着的服饰与舞姿既保留了中原王朝的婉约柔美，又融入了些许胡族的豪放热情。
正所谓“食色性也”，自古以来人们对于美食和美色的追求从未停歇。这段别具风情的舞蹈一经上演，立即引得台下众多色狼口哨声、欢呼声不断，场面好不热闹。
但谢玄的心思显然并未在此处停留，他此次前来此地的目的非常明确——借助欧阳修的身份，再度引出那个卑鄙无耻的文君子。
以文君子那等龌龊下流的品性推断，想必他肯定会整夜流连于此，难以自拔。
既然选择叛国投敌，那么他必然会彻底抛弃过去苦心营造的形象，甚至可能会变得愈发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谢玄不由自主地将神魂之力倾注于双眼，眼眸深处，一朵青莲如画卷般徐徐展开。由于混沌青莲似乎随时能够与天地相通，谢玄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够隐藏自身的境界修为。
此时，他展开神魂力量，却无人能够察觉，然而，他的气质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仿佛变得更加清雅高贵，尤其是在花满楼这种风月之地，他不仅像是鹤立鸡群，更是化身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青莲，超凡脱俗，令人瞩目。
也正因为如此，不多时谢玄便被文君子无意间找到：“欧阳老弟，两日不见，老弟风采又更上一层楼啊。”
文君子这话倒是真心的，毕竟他把谢玄看做人傻钱多的凯子，肯定话要挑好的说。
谢玄也本就是为了文君子而来，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原来是文老哥啊，看来我与老哥甚是有缘啊。”
“欧阳贤弟知我心呐。”文君子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知音之感。谢玄随即吩咐小厮在主位旁边加设座位，并笑着问道：“文老哥今晚是否已与楼中的小娘子有约？我这样强留老哥喝酒，会不会耽误了老哥的正事儿呢？”
文君子展现出一副义薄云天、豪情满怀的姿态，回应道：“能够与贤弟一同畅饮美酒，畅谈天地，此等乐事胜过世间万物。其他琐事皆可抛诸脑后！”
谢玄眼见他被如此奉承后有些飘飘然，心中暗喜。
紧接着，谢玄向文君子介绍道：“文老哥，这几位都是我今日新结识的江湖豪杰。”说罢，他给身旁几人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众人立刻心领神会地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情节开始表演起来。
只见关通文满脸惊愕地直视着文君子，脱口而出：“敢问阁下难道就是那位威震天下、名列七绝之中，号称剑扇双绝的文君子吗？”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佯装出惊讶和崇敬之情，仿佛真的对文君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一般。
谢玄自然不甘落后，也紧跟着故作惊叹地说道：“前两日小弟实在不胜酒力，匆匆离去，未能来得及详述文老哥您的身份背景。没想到老哥竟然是如此声名远扬之人啊！”
文君子赶忙摆手，谦逊地说道：“诸位不必如此，这只是些许虚名罢了，不足挂齿。”
谢玄见状，立刻顺杆而上：“欧阳前些时日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小弟无论如何也要做东，给老哥赔个不是。”
话毕，他也不等文君子反对，便招手唤来老鸨，要了间天字号雅间，还一口气点了前面四位花魁。
这时老鸨面露难色，其实是上次事件过后，楼里的姑娘们身价水涨船高，都被几个朝廷官员视作禁脔。
她犹豫不决、结结巴巴地把楼里的困境讲了出来，紧接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啜泣着说道：“恳请公子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苦衷啊！我们哪有胆量去招惹那些权贵人士呢？”
文君子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敏感，于是赶忙开口劝慰道：“欧阳老弟，你实在无需如此难为郝妈妈。这种事情在风月场所在所难免嘛。我和老弟能够再次相遇，本就是一段难得的缘分和高雅之事，怎能因这点小事扫了兴呢？咱们不如就在雅间里一边喝酒，一边畅谈江湖之事，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谢玄其实原本并没想再多花钱，并不是他小气吝啬，而是觉得文君子卖国求荣的汉奸根本不配让他破费。此刻听到文君子这样说，也就顺理成章地应道：“那就听老哥的吧，我们只管在这里饮酒闲谈便是。”说完，他转过身，用带着些许恼怒的语气对郝妈妈吩咐道：“这次就算了，但你要好好安排一些美酒佳肴，再找几个舞姬过来助兴即可。”
紧接着，在小厮的带领下，大家一同走进了雅间。小厮刚刚转身离去，文君子心中暗自窃喜：“今天又能白嫖啦！”
可就在这时，关通文等五个人突然施展出几人默契度最高阵法——五行刀阵。刹那间，五道凌厉的刀气从文君子四面八方袭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文君子措手不及，完全失去了先机。他只能匆忙应对，但已经处于下风。此时，他注意到谢玄离自己不远，于是身形一闪，企图挑选这几人中实力较弱的一人作为突破口，寻找逃脱的机会。
然而，令文君子没想到的是，谢玄眼中青光闪耀，虽然并不精通道法，但他竟然能够凭借指法凝聚天地元炁，并化作利剑径直朝文君子攻去。
这一变故再次打乱了文君子的计划，让他错失了第二次出手的良机。
短短片刻之间，文君子的活动空间被五行刀阵不断挤压。
谢玄看到这种情况后，依靠自身强大的四等境界修为，毫无顾忌地远距离用元炁攻击文君子全身各处要害部位。
眨眼之间，文君子便被众人夺走了兵器，并遭到围攻，他们纷纷出手封锁住了文君子全身上下的经脉。
文君子回过神来，满脸惊愕地说道：“四等境？这么年轻？欧阳老弟，你可别跟哥哥我开玩笑啊，这场比试就算你们赢了吧。”
听到这话，谢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文君子，轻声说道：“呵呵，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兄长了？一个叛国求荣、苟且偷生之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称你为兄？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其实，在此之前，文君子也仅仅只是在白马寺趁着夜色遥遥地瞥过谢玄一眼而已。即便是刚才，他也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谢玄身上，而是一心沉醉于楼内的美女佳人，只是将谢玄视为一个可以捞取钱财的冤大头罢了。
如今细细想来，将这一切都联系起来后，局势便逐渐清晰明了了起来：“谢玄？你之前不还是六等境界吗？怎么现在就变成四等境界了？好好好，文某自认为已经看惯了那些尔虞我诈之事，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输给你，倒也算不上太冤枉。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在一天之内突破六个境界呢？”
谢玄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询问起此次前来的目的：“贼子休要在此惺惺作态、佯装豪迈了！快说，苻坚究竟身在何处？”
文君子原本以为自己此番定然难逃一死，毕竟对于叛徒而言，他们往往比真正的敌人更令人憎恶和愤恨。
然而此时听到谢玄似乎另有所图，心中顿时燃起一丝生的希望，连忙问道：“若是我如实相告，能否饶我一命？”
谢玄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如果这件事情确实如你所说，那么我不仅可以饶恕你一条性命，还会赏赐给你一百两黄金，你觉得这样如何？”
文君子心中暗自思忖，担心谢玄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正的诚意。于是他大声回应道：“谢公子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如果我不答应，反倒显得我文某人不知好歹了。然而，空口白话终究难以令人信服。公子既然身为道门之人，那就应该以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三位天尊起誓！否则，我怎能放心，万一公子事后反悔，卸磨杀驴怎么办呢？”
谢玄思考片刻后，决定按照文君子的要求发誓。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这种发誓只不过是一种虚构的形式罢了，但就在他刚发出誓言时，突然感觉到周围的天地元气产生了一阵异样的波动。他惊讶地察觉到，似乎在冥冥之中，这个誓言真的可能会应验。此刻的他虽然已经拥有了高深的境界，但对于许多基本常识仍不够了解。
文君子看到谢玄发完誓，也就不再隐瞒，直接说出了一个具体的地址。谢玄立刻派遣手下前去查证事情的真实性。在等待结果的这段时间里，众人继续假装演戏，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尽情享受美食美酒。
没过多久，前去验证消息之人便折返归来，并向众人证实所传之事千真万确。此时谢玄脸上仍旧挂着一副无比诚挚的表情说道：“文兄果然如传闻那般诚实守信，既然如此，那文兄可前往小弟暂时歇脚之处，届时谢某必定会送上百两黄金聊表心意。”
然而面对谢玄的好意，文君子却断然拒绝道：“多谢谢公子的一番美意，但文某只求能够平安脱身即可，至于其他财物皆乃身外之物，实在不敢奢求。还望谢公子高抬贵手，解开施加于文某身上的禁制，恢复我的修为。”
听到这话，谢玄倒也并未动怒，只是挥手让那些舞姬退下，然后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文君子说道：“虽然我曾立下誓言不会取你性命，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此地。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先是背叛旧主以换取荣华富贵和享受安逸生活，转过头来却又将自己的主人出卖掉，而事后却没有受到任何惩处，那么对于那些真正忠诚义烈之士来说，岂不是太过不公？”
文君子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开口怒斥道：“谢玄啊谢玄！亏你还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呢！想不到竟然是个出尔反尔、阴险狡猾、背信弃义且贪得无厌之人，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谢玄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几名手下，冷冷地下达命令道：“挑断他的丹田经脉，打断其手脚筋骨，再拔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