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象之上，孙文昭
邙山之上变故再生。
不知何时，天地之间吹来一阵风，
原本连续受创的邙山山体漫山遍野的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紫幽花，
连带着妖女的巨坑也遍布花朵。
随风摇摆间，花瓣飘零，凝成星光，
点点星光汇聚，在虚空之中游走，落到九尾天狐身旁。
光芒万丈又随机泯灭，显出一道温润身影。
目光深情的看向九尾天狐，
轻柔的唤了一声，
“苏苏。”
疯癫的九尾天狐在这一声苏苏中如遭雷击，嘴唇无意识的微动，
“文昭，是你吗文昭？”
徐青云和王寻也震惊的看向刚刚出现的男子。
王寻震惊是那个仙狐村的传说竟一一应验，
仙狐娘娘、仙君、漫山遍野的紫幽花开放到现在已全部出现在世人面前。
徐青云震惊的则是，他竟然看不透眼前男子的境界和波动。
就如同一片虚无！
漫山的紫幽花之中。
突兀出现的温润男子，并未关注徐青云和王寻。
只是怀念的看着九尾天狐，眼神里有情意，也有歉疚。
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苏苏，对不起。”
九尾天狐激动的从地上爬起，雪白的双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伸出双手在声音传来的地方胡乱的摸着，
但在接触男子身躯时却一穿而过，如同幻影。
徐青云看的惊心，此人不光神识感应不到，肉体也是虚无，只能用眼睛看到。
比这妖狐还奇怪，一时没有出声，静观事态发展。
男子看到九尾天狐的双手在他身体内穿过，歉疚之情越发溢于言表，
慢慢蹲下身子，试图将手到九尾天狐的脸上。
仅差一寸又顿在那里。
柔和俊美的脸上露出苦笑
他明白，就算越过这一寸，也是徒劳，根本无法触碰。
当年他重伤归来，惊闻噩耗，心死魂伤，
拖着残躯埋葬九尾天狐之后，又身化紫幽花，布下传说中的转生大阵，早已身死道消。
如今只是最后一缕残留意识。
生死两隔。
只能再次轻声说道：
“对不起，苏苏，当年没能在帝君手里救下你，现又将你变成这般模样，皆我之过。”
未曾想九尾天狐听完这句话，刚刚的慌乱瞬间消失，
逐渐又变回疯癫模样。
痛恨道：
“人族都该死，孙文昭，你也该死。”
“太初，我要杀了你。”
孙文昭蹲在旁边未发一言，任由九尾天狐肆意唾骂。
徐青云和王寻在一旁看的真切，这名男子极有可能就是九尾天狐嘴里的孙文昭。
而且二人极有可能是道侣。
眼看着九尾天狐似是因心神不稳再加重伤晕了过去。
徐青云立即问道：
“尊驾是何方神圣，与这妖狐又是什么关系？”
因为感知不到男子气息，人族、妖族都无法确定，故而徐青云先有此问。
孙文昭并没有回应，而是用手缓缓在九尾天狐的额头划过。
柔和的光速自掌心激发，平复着九尾天狐的心神。
做完这才转头看向徐青云与王寻。
平静说道：
“我不是什么神圣，大周人族，姓孙名文昭，她也不是妖狐，乃是九尾天狐一族妖君。”
徐青云还未说话。
倒是王寻在一旁十分激动，也顾不上徐青云在场不在场，说话不说话。
大声喊道：“你也是大周的，你认识太初吗？”
谁知孙文昭突然严肃起来，斥道：“小辈，不可直呼帝君名讳。”
王寻一愣，他不知道大周和太初已经没了吗，徐青云也满是不解王寻这小子着什么急。
这时孙文昭也发现了眼前二人的表情不对，难道他们不识帝君？
孙文昭下意识的感知了一下天地，
霎时脸色大变，再无温润模样，
沉重言道：
“天地为何如此？还有这道浓雾，大周呢，帝君和天师呢？张绣、林意都去哪了？”
孙文昭双眼紧紧盯向徐青云和王寻。
禁锢住此处空间，一股威压重重压下，禁锢住此处空间
喝问道：“现在是何时代，帝君是谁，为何天地九州只剩下了五洲？”
徐青云在这股威势之下，竟和王寻一般，动弹不得，
内心掀起滔天巨浪，此人境界绝不是天象！
面上强作平静，说道：
“尊驾说的我也不知，两千年前曾有变故，今人已全无两千年前记忆。”
王寻不光不能动，更是痛苦难当，颤抖说道，“太初和大周已经没了。”
孙文昭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帝君如此强大，怎会消失？”
同时彻底释放神识去融合这片天地，欲要推演古今。
“轰！”
就在这时，闪电划过，雷声轰隆隆炸响，
整个世界的天空在同一时间黑云密布，汹涌翻滚，形成真正的天塌之势。
又在一息之后瞬间消失。
世人只觉一阵恍惚，像是出现了错觉。
唯有孙文昭现在的惨状述说着天怒真实的出现过。
就在苍穹倒悬的这一息之内。
孙文昭整个人已成琉璃碎状，脸庞、躯体皆如此，
不规则的裂痕遍布全身，骇人至极。
徐青云与王寻也脱离束缚。
呆呆的看着孙文昭，眼前的这人还活着吗？
良久。
在二人的震惊目光注视下，孙文昭动了。
摇摇晃晃拖着碎裂的身体，小心坐在了九尾天狐身边。
望天言道：
“原来天地竟已破裂如此，无法推演，为何大周、帝君全部都消失不见？”
王寻听见这个若有所思，
看这样子这孙文昭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是劫难发生前的人物？
而徐青云看孙文昭还能说话，又感觉他的状态可能即将消逝。
赶紧问道：
“尊驾，您的境界是否在天象之上？”
对于已经登上如今修为顶峰的修士而言，
去了解更高的境界明显比大周和太初更有意义。
“不错，可是这片天地已无法再突破那个境界，我便是下场。”
孙文昭抬头望了下天又指了指自己回道。
徐青云还想再问，
就见王寻抢先说道：
“前辈，您可知有什么异族能威胁人族，造成毁天灭地的灾难？”
徐青云诧异的看向王寻，心道，两回了，你小子这是抢我话啊。
王寻也明白徐青云的意思，解释道：“阁主大人，您相信我，让我先问，回头再跟您解释。”
说完看到徐青云点头认可，又期待的看向孙文昭。
却听孙文昭说的也有些拿不准。
“你是说天地的大变与异族有关？大周数十万年间，我从未曾听过有哪个族群能够做到毁天灭地。”
“如果说威胁人族，那便是妖族了，不过我方才能明显感觉到天地对人族的厌弃，当年帝君连灭吞月天狼、九尾天狐两族时就曾发生过苍天泣血。”
说到这孙文昭转动碎瓷般的脸看向九尾天狐，叹道：
“两族被灭后我便身死道消，也是那时我妄图以残躯复活苏苏才酿成如今大祸，世间哪有转生复活啊，就算你们不出手，她也活不过一天。”
王寻没兴趣听这仙狐传说的事，倒是前两句有点用。
太初当年灭了妖族两个族群引起了苍天泣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杀伤过多有伤天和？
那当年太初到底做了多少杀伤，才造成了天厌妖弃，以致翻天覆地，
不过要这样来推断也能解释现在的妖族为什么这么痛恨人族，
可惜孙文昭死的有点早，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
正想着又听孙文昭继续说道：“后辈，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吧，我这缕意识已坚持不了多久。”
徐青云也拍了王寻一巴掌，一是提醒，二是略微报一下刚刚抢话的仇。
王寻这才从思绪中走出，不再纠结异族劫难之事，再问孙文昭也不知道了，
立即想到太初说过的第二句话，天师重塑天地，尚缺一心，
赶紧问道：“您可知如果要将这天地恢复还缺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