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难缠的张怜清(上)
只见一辆黄包车,刚好停在岑子酒家门口,而一个年轻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
让岑子酒发呆地就是这个女子,因为她是张怜清。
岑子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张怜清为何出现在这里。
付了钱,张怜清回头一瞧,岑子酒还站在原地,她盈盈一笑,“怎么,很惊讶吗?”
岑子酒机械性地点点头。
左右看了一眼,张怜清指着脚下,“岑公子,你不会就在这里迎接我吧?”
“那到不…”岑子酒回过神来,面带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你猜。”张怜清俏皮地眨了眨眼。
岑子酒无语地翻个白眼,这个白眼,既是对张怜清翻的,也是对自己翻的,因为自己问一个无脑的问题。
张怜清为何能来到这里,肯定是岑家人告诉的。
“怎么,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不方便,再说我要出门办事。”岑子酒直接回绝。
说完他出了院门,回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甚是顺畅。
张怜清的目光闪烁两下,便又恢复微笑模样。
转身,朝着张怜清挥了挥手,岑子酒边走边说,“回…不对,是不见。”
见岑子酒与自己擦肩而过,还留了这么一句话,张怜清的脸蛋鼓起,柳眉聚在一起,心头的怒气,再次喷涌而出。
转身盯着岑子酒的背影,张怜清双手叉腰,一声娇喝:“岑子酒,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未婚妻吗?我…唔唔…”
岑子酒被她这一嗓子,吓得寒毛是根根倒立,好家伙,这要是让院里听见的话,自己可有活干了。
于是,情急之下,岑子酒一手抓着她的肩,一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声。
张怜清瞪大双眼,眼中带着惊讶,而眼神中透着娇羞。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近乎于是抱在一起,嗅着岑子酒独有的气息,让从未近距离接触男性的张怜清,心怦怦乱跳,也羞红了脸。
往院门瞟了一眼,没有异常,这让岑子酒放下心来,转头见张怜清满脸通红,他才想起自己的行为有点失礼。
连忙松开手,向后退一步,岑子酒略有不好意思道:“那个…那个刚才属于突发事件,在下不是有意的,那…在下告辞了。”
话音一落,岑子酒转身就要走。
腿刚抬起来,还没落地呢,背后又响起张怜清的声音,“听说泰峰照相馆那里又出新电影,你陪我看看吧。”
电影?岑子酒稍作愣神,才想起,这个时候,确实有电影的存在,不过此时的国产电影,倒不如是戏曲片更加合适。
两年前,岑子酒带着好奇,欣赏了大清第一部电影——《定军山》。
看过之后,他有点索言无味,因为这与去戏楼看戏差不多。
见岑子酒停下脚步,张怜清来到他身边,“走吧,我请你看。”
“不是,我可没同意,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岑子酒再次回绝,自己真的有事情要办。
见岑子酒又要走,张怜清跨步横在他面前,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神色幽怨地望着他,像是一个被夫君遗弃了的深闺少妇。
见此景,岑子酒有点头皮发麻,“张姑娘,你到底要干嘛?”
“陪我看电影。”张怜清轻启朱唇,声音轻柔又幽怨。
“我没骗你,我真的有事要做。”
“陪我看电影。”张怜清的双眼雾气缭绕,珠花则闪烁着点点光芒。
“我…我…”岑子酒挠了挠头,用力地跺了一脚,“张姑娘,你这是为何?”
“陪我看电影。”张怜清翘起朱唇,泪珠已挂在眼角,一副我见犹怜。
“我是真的有事,抱歉了。”岑子酒摇摇头,抬脚向左迈了一步,他打算绕过对方。
“我放下矜持来找你,你居然这样对待我?”泪珠沿着张怜清娇嫩脸颊向下滑,直到她的下颌,挂在上面,闪烁最后的光芒。
“我…我也没让你来找我。”岑子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吧嗒吧嗒,泪珠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而张怜清仰着下颌,眼神中充满了幽怨与倔犟,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自找的呗。”
岑子酒没有言语,低着头从她身边绕过,大步向前走去。
刺啦!撕扯衣服的声音。
岑子酒回头一看,见张怜清正在撕扯自己的领口。
见岑子酒看来,张怜清用力一扯,领口被她扯出一个口子,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迈步从他身边路过。
张怜清这一番操作,让岑子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出于礼貌,岑子酒还是跟在张怜清地身后,只是两人谁也没说话。
两人来到大街上,张怜清无视他人的目光,伸手招呼一辆黄包车,坐上车之后,她报出目的地,让岑子酒瞬间明白她的意图。
赶紧一把拽住车夫,不让他离开。
“我说张姑娘,你这是干嘛?”岑子酒无奈地看着她。
“找我岑家婶子去,与她说说,她家儿子的事情。”张怜清幽幽地看着他。
“不是,你…”
“我去让婶子评评理,我高高兴兴地来找你看电影。
你不去就算了,还把我衣服扯坏了,我委屈,我要去找婶子评理。”张怜清说着说着,眼睛又微微泛红,泪花又闪闪发光。
岑子酒呆愣在原地,木木地看着张怜清,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见过碰瓷的,没见过隔空碰瓷的。
不过一想到,张怜清要是这副模样见孙惠敏,岑子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想到这里,岑子酒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他面露苦笑,“张姑娘,没必要这样吧。”
“你说呢,我高兴地来,你是如何对待我的,你自己清楚的很。”张怜清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委屈。
“我…”岑子酒有些犹豫,但为了不让她去找母亲,岑子酒心一横,“只要你别去找我母亲,我陪你去看电影。”
“哼,心不甘情不愿。”张怜清微微翘起朱唇。
“没有,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
看见岑子酒应付的表情,张怜清没有再计较,而是让岑子酒招呼一辆黄包车,两人先去正阳门大街。
坐在黄包车上,张怜清用帕子擦拭脸上的泪痕,侧头看见一旁黄包车上岑子酒的表情,她微微翘起朱唇,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