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唐医馆
“程咬金？”
苏战愣住，又摇头道：“不可能，算算年龄，程咬金得有八十来岁了吧？”
杨麟点头道：“苏二当家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是程咬金，却是程咬金的儿子——程怀亮。”
“那又怎样？”
苏战瞪眼道：“程咬金是有些难缠，但程什么亮，还入不了爷的眼。”
杨麟料到他会这么说，笑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会输？”
“输就是输，技不如人呗。”苏战认输的态度倒是极为耿直。
杨麟却笑道：“你从来没怀疑过骰盅有问题？”
苏战皱眉摇头道：“不可能，谁都不是傻……”
他话说一半，却又不敢笃定了。
如果公平赌法，咋可能一输到底？
杨麟笑道：“当年，程咬金凭借着骰盅赢下了一座城池，他儿子倒是继承了他的手艺。”
苏战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问：“你是说他们耍诈？”
杨麟道：“十赌九诈，不管你押大还是押小，他们想让你输，你就赢不了。”
苏战摆手道：“不对，你不是赌赢了？”
杨麟指着自己的耳朵，道：“若是苏二当家肯敞开耳朵，又怎会不清楚骰盅里的猫腻？”
苏战翻起了白眼：“凭借耳力也是耍诈，知道了结果，赌的还有什么意思。”
于他而言，赌的就是个刺激，是个心跳。
理是这么个理，他说着却又觉得郁闷。
杨麟道：“他们都会根据桌面的银两计算，衡量是否需要暗中动骰盅，以此保证庄家稳赚不赔。”
赌桌有大有小，至于苏战一把没赢过，当真是点背。
杨麟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最后那局，其实一点没有，色子都被内劲震碎了。”
苏战接茬道：“程怀亮当时不敢开骰盅，因为一点没有也是耍诈，才跟你眼神达成了协议，开骰盅时做了手脚？”
杨麟点头道：“他既然是挡头，暗中换掉色子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战继续赌下去还是必输无疑，只能做伙计抵债，那滋味是生不如死。
杨麟接着道：“我帮你赎了身，不用再当伙计抵债，这么算来，是不是救了你的命？”
苏战冷哼道：“时间一长，我也能发现猫腻，用不着你救。”
杨麟笑道：“就算你发现了，又能怎样？程怀亮的修为实力，只怕不是那么好惹的吧？”
若是带着那些银子走，程怀亮又岂肯善罢甘休？
杨麟将赢来的钱财分给了那些人，可赌徒口袋的银子，还是赌坊的囊中之物。
这算是投名状，卖给了程怀亮一个面子。
否则，程怀亮也不会亲自来还刀。
苏战掂量着手中的鬼头刀，骂骂咧咧起来：“这王八羔子，耍诈耍到大爷头上了，总有天，一刀劈了他。”
说完，吐了一口唾沫在赌坊大门上，扭头就走。
杨麟叫住他：“苏二当家，你算是欠了在下一个人情吧？”
苏战不承认，但也不能否认，皱眉道：“怎么还你！”
杨麟不假思索，道：“我有两个朋友在大唐医馆，希望二当家能保他俩出长安城。”
苏战皱眉道：“有欠必还，不过你得先摘下面具让爷瞅瞅，这面具实在太丑了。”
他说着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面具，扔地上踩了个稀碎。
杨麟也不矫情，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
苏战看到是他，张口结舌半晌，才咂舌道：“原来是你，怎么还没死？”
杨麟道：“暂时还死不了，还请苏二当家帮着保密。”
苏战瞪眼道：“我本该一刀劈了你，却莫名其妙欠了你人情，这都算怎么个事。”
其实也绝非莫名其妙，杨麟是听到他在赌坊的声音，才奔着赌坊去的。
武三思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有苏战的帮护，赢面会大一些。
“谢过二当家。”
杨麟拱手一礼，恭敬诚恳。
苏战深深一叹，瞪眼道：“你说的还是那胖子吧？”
杨麟道：“正是，还有一位与他同去了大唐医馆。”
杨麟接着问：“二当家可知道大唐医馆？”
苏战简言意骇了一个字：“走。”
……
大唐医馆。
近几日刘神威来坐馆，震动了京都城。
慕名前来诊治的达官显贵，是络绎不绝。
而刘神威定下规矩，诊金千两，非重症不治，每日只接诊三人。
尽管如此，医馆还是围满了人，争先恐后各种争执，甚至还出了几次斗殴死人的事件。
张昌宗驾驶马车抵达医馆，已经是日落时分。
诊断虽然已经结束，但张昌宗凭着武后的令牌，即便整个大唐也可畅通无阻。
“张大人光临，有失远迎。”
馆主唯唯诺诺，亲自前来迎接，丝毫不敢怠慢。
张昌宗下了马车，馆主立即吩咐人，将马车里的大宝扶进医馆。
张昌宗竟然亲自驾车，车内绝非一般人物。
馆主当然不敢大意。
大唐医馆乃太医院附属医馆，普通人即便出得起高昂的医药费，若没有显贵的身份，也休想踏足一步。
馆主卑躬屈膝为张昌宗带路，时不时瞅向武灵霜跟大宝，猜测着他俩身份。
可最后还是一头雾水，又不敢多问。
“张大人，刘神医脾气怪异，三诊已经结束，只怕……”
这后话馆主没有说出来，生怕祸从口出惹恼了张昌宗，却又不得不说。
张昌宗像是没听见，似乎是胸有成竹，又似乎是不在意的态度。
馆主不再多嘴，加快步伐带几人来到刘神威门口，敲响了房门，喊道：“刘神医，有贵客来访。”
良久，屋里才传来低沉的声音：“刘某已经休息，请带回吧。”
“刘神威，你好大的威风。”
张昌宗随口说了句，却带有一股震慑力。
惊的馆主躲在一旁，浑身颤栗满头大汗。
屋内却变的悄无声息。
张昌宗皱了下眉头，伸手推开了房门，迎面撞来一个矮小老人。
此人个头矮小，面容枯槁，一眼看去就是个小老头。
可仔细看，他的面色红润，又不像是个小老头。
但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刘神医，竟是如此普通的模样。
刘神威一把推开张昌宗，骂道：“滚，一点规矩不懂。”
张昌宗淡然一笑：“你的规矩并不是小道的规矩。”
刘神威越过他看向大宝，问道：“你的朋友？”
张昌宗摇头道：“小道根本就不认识他。”
刘神威立马翻脸，呵斥道：“那你带着他们闯进来？你是想死？”
张昌宗摆手道：“小道还想多活几年，你随便。”
他说着，已经退到了一旁。
武灵霜扶着大宝，道：“先生，救救我朋友，什么条件只管开。”
刘神威却摇头道：“什么条件也没用，规矩就是规矩，等着排队吧。”
武灵霜紧咬朱唇，没再说什么。
她清楚刘神威的脾气，除了等也别无他法。
刘神威走了几步，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沉声道：“病人已经排满了三日，而这位小友，怕是熬不过三日了。”
武灵霜身子一震，看了眼大宝，又看向刘神威，恳求道：“还请神医发发慈悲，救救大宝。”
刘神威摇头又走了两步，眼珠子突然转了转，转身伸手指着张昌宗，道：“可以，但你得帮我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