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夺命书生
杨麟的神色疑杂，前夕还衷心耿耿的童年玩伴，竟然对自己痛下杀手？
刀伤的疼痛还在加剧，却不及那种背叛来的痛心，使杨麟神色茫然。
“为……为什么？”
他一把捏住大宝的肩头，奋力摇晃嘶吼着质问，任凭腹部的伤口血溅喷洒，却仿佛忘记了疼痛，忽略了生死。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世上若有比生死更令人悲伤的事，那绝对是亲人的伤害与背叛。
福伯是他的亲人，大宝亦是他的亲人。可两位亲人，先后都背叛了他。
心念及此，杨麟发狂般怒吼着：“告诉我，为什么？”
大宝却在笑，笑着拔出了匕首，瞧着匕首上的鲜红血迹，眼神变得嗜血般残忍。
“杀了你，不仅有三千两赏金，拿着你的头颅，或许还能官拜太极殿呢。”
大宝一把揪住杨麟的衣领，桀桀笑道：“名利双收，总好过做你身边的一条狗，你说是不是？”
这话犹如一把利刃，直刺心脏。
杨麟颤抖着身躯，一把抓住大宝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我一直把你当亲人，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是这样想……这样想……”
“哈哈哈！”
杨麟神色惨淡，忽然松开手，整个人仿佛泄了气一般，双眼无神地仰天疯笑。
“如果你真把我当做亲人当做朋友，就该把头颅送给我。”
大宝的眼眸越来越深邃，仿佛带着一束光，直钩人的魂魄。
杨麟静静听着，竟然痴痴傻傻地盯着他手中的匕首，上面的鲜血渲染开来，渲红了那一对瞳孔。
“拿起它，割下自己的头颅，拿起它，割下自己的头颅。”
那声音犹如勾魂摄魄般回荡在脑海，杨麟像是中了魔咒般，伸手拿过匕首，慢慢划向了自己的咽喉。
“麟哥哥，醒醒，快醒醒……”
匕首即将割破喉咙之际，武灵霜的声音无端响在耳边，紧闭双眸的杨麟倏地睁开双眼，哪见武灵霜的身影。
难道是幻听？
大宝此时露出邪魅笑容，继续蛊惑着：“割下自己的头颅，那样就不会再有……”
“你不是大宝。”
杨麟突然打断他的话，反手一刀，匕首直接刺入了大宝的咽喉，没有鲜血淋漓，只有一团黑雾散开。
杨麟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武灵霜，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白衣书生，手中拿着铁叶折扇，正抵在武灵霜的咽喉。
他俩脚下躺着的是大宝，依旧昏迷不醒。而自己手中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腹部更是血流不止。
“就差一点点。”
白衣书生感叹可惜，铁扇稍稍用力，扼制的武灵霜面色潮红，几乎快要窒息昏厥。
她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杨麟挣扎着站起身，平视着白衣书生，回想起刚才那惊心一幕，仍觉得后背发凉，暗自后怕。
是武灵霜的呼喊，将自己唤回到了现实。
若没有武灵霜，匕首怕是已经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麟哥哥……你快走……快……”
白衣书生手中的铁扇往上一提，武灵霜再也不能言语，嘴角也溢出了血色。
“你想杀的只是我，放了她。”
杨麟清楚白衣书生的目的，前踏两步，任凭鲜血泉涌，却视而不见。
白衣书生满意地笑道：“倒是条汉子，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说着手中铁扇的力度微微减轻，武灵霜失声痛哭道：“快走，别管我，你快走，快走。”
不出片刻，杨麟就会血枯身亡了。
白衣书生不再制止武灵霜开口，因为他已经掌控了局面，只等着杨麟血流而亡。
“放了他！”
杨麟不顾自身的伤势，紧握双拳怒吼着踏步上前，以此威逼白衣书生履行承诺。
但杨麟早已气血溃败，白衣书生根本不屑他的威压，冷笑道：“我好像没答应放人吧。”
白衣书生瞄着武灵霜那丰腴的身姿，邪笑道：“身材真绝，不留下享用岂不暴殄天物。”
杨麟怒气腾腾地瞪着白衣书生，却不敢贸然出手，突然脑袋“嗡”地一声瘫倒在地。
即便双目圆瞪，却人影重叠，根本再瞧不清两人的脸庞。
只是在摔倒之前，将手里的匕首扔在了大宝的跟前。
白衣书生得意忘形，伸手朝武灵霜的面颊摸去，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大宝。
杨麟丢出匕首之前，大宝已经苏醒，不顾自身伤势，是为了让白衣书生放松警惕。
现在只等白衣书生大意时，大宝能够一击得手。
现在唯一存在战斗力的杨麟已经倒下，白衣书生再无顾忌，色心大起时即是他毫无防备之时。
大宝修为浅薄，又身受重伤，却是扭转乾坤的关键。
白衣书生的手指划过武灵霜的脸颊，光滑如缎的手感令其回味无穷，分神之际，大宝猛然拾起匕首，砍向了白衣书生的脚踝。
动作一气呵成，但速度却并不快。
白衣书生能够制服武灵霜，身手自然不弱，尽管稍显慌乱，可抬腿间却是堪堪避开。
但他还是大意了！
白衣书生虽然避开了脚下的刀，武灵霜发却同时肘击白衣书生的腹部。
白衣书生腹部猛然吃痛，身子下沉，武灵霜一个绕身躲开了铁扇的钳制，顺势踢腿而上。
“嗷！”
白衣书生措手难防，跨间被一脚击中，霎时疼的面色铁青，双掌捧裹着受伤处上蹿下跳，上演了一出白猴杂耍。
武灵霜身形疾风如电，“锵”地一声反手拔剑，闪电般刺向了白衣书生的面门。
白衣书生仓促间仰面倒翻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剑。
先前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狼狈。
武灵霜那一脚着实狠厉，白衣书生身上的疼痛非但未曾减轻，反而跟碎了蛋似的。
想到后半生的幸福，再无心纠缠，拖着狼狈的身躯风一般消失不见，老远传来声音：“你等着，还会再见的…”
武灵霜没有追击，相比杀人解恨，他更关心杨麟的生死。
大宝奋力一击后，便再次陷入昏迷。
武灵霜急忙从怀袖中掏出一粒丹药，强行塞入大宝嘴中，确定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赶忙进行救治杨麟。
杨麟在恍惚间看到大宝反击之后，身体再难支撑，倒头晕了过去。
武灵霜看着浑身浴血的杨麟，心痛的哽咽不休。
她第一次给人缝合伤口，显得手忙脚乱，尤其受伤的是杨麟，竟然不知从何下手。
“再不缝合，血得流干了。”
杨麟已醒过来，看到泪如泉流的武灵霜，微笑着打趣起来，想以此来减轻武灵霜缝合伤口的压力。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武灵霜白了他一眼，见他还能说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里却暖暖的，手也没那么抖了。
“你怎么来了？”杨麟静静看着她，却问了句极没情商的话。
果不其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半晌，武灵霜鼓起勇气努嘴道：“你是阴山派的弟子，我这个掌门总不能让你孤身犯险吧。”
杨麟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问：“那白衣书生是什么人？我是中了什么邪术？”
“他叫柳生，江湖外号夺命书生，擅长用毒药迷惑敌人的心智，从而控制敌人的思维行动。”
武灵霜对他似乎了解甚多，接着道：“他是李……李家培养的杀手，专门用来对付门阀的敌人。”
杨麟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但有一点杨麟很是不解，或许武灵霜那里会有答案，便询问道：“为什么我的行踪他们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迅速？”
武灵霜俯身嗅了嗅杨麟身上的味道，接着环顾四周，视线锁定在树梢上的一只鹰隼。
“它会追随你身上的气味，由另一只负责传达联络。”
武灵霜接着道：“它们经过特殊训练，除非锁定的目标死亡，否则会阴魂不散地跟着你。”
杨麟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身上早已被人种下了气味。
这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