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那天晚上，他明明很温柔（1）
乔清然怯生生的站在电梯口，小脸红扑扑的，额间的小痣，似玫瑰上的露珠一般娇艳夺目，一双圆润娇俏的杏眼，欲语还休的朝顾西宴看来。
“顾总，我等您很久了。”
顾西宴询问的看向张秘书，精致的眉眼里，攀爬上一丝因酒精而浅显出来的疑惑。
显然，他不记得外面的是哪位。
张秘书心里不由叹了口气，面露无奈的解答：“顾总，这位就是乔小姐，她知道您在这边出差，特意过来的。”
这就是他刚刚没来得及说的第二件紧急事情。
张秘书是在宴会上接到的乔清然的电话，她说她在星极大酒店外面，让他接她上去，张秘书知道她能追到这里，见不到自家上司，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未免影响到这次的生意，所以酌情之后，张秘书只能先将人带到顶层的休息区域来。
“……”
顾西宴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张秘书口中的“乔小姐”是谁，目光漠然的从乔清然脸上扫过，她抬腿走出了电梯，张秘书识趣的没有跟上，按了下行的按钮。
“乔小姐，我想我的意思，张秘书已经跟你表达的十分清楚了。”顾西宴不耐的揉着眉心，在公共休息区域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双腿交叠，身体放松的后仰，姿态松弛雅致，眼神却格外凌厉盯着慢慢靠近的乔清然。
似乎是惧怕他，她有分寸的停在了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眼神却还是忍不住贪恋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如明月一般清冷贵气，高不可攀，深沉略带迷离的黑眸，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眼前的顾西宴，与乔清然记忆中的重叠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他醉了，她靠近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目光，但那晚的他是紧绷而戒备的，即便醉了，眼神也仍保留着清醒时的深沉犀利。
“顾总，我这次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亲手把您那晚落下的东西还给您。”乔清然毫不掩饰自己炙热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将攥在手心已久的东西递到顾西宴面前。
那是一枚精致的手工袖扣，市面上并不常见。
顾西宴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并未伸手去接，乔清然固执的抬着手，不肯将东西收回来，沉默的与他对峙，似乎他不收下东西，她就要一直这样举着。
可惜，这种耍赖般的招数，顾西宴向来不吃。
他薄情的扯了扯嘴角：“乔小姐，我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偶尔丢个一两样，根本不值一提，你大可不必从苏北追到海城。”
乔清然是个聪明人，一听便清楚他的言外之意，她无可奈何的败下阵来，将东西收回，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顾总，那天晚上，您明明很温柔的，为什么现在……”
她的控诉恰到好处的停顿在了这里，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包裹着雾气，可怜兮兮的盯着顾西宴。
顾西宴无动于衷的哂笑了声：“乔小姐对我似乎有什么误解，我从来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他漠然起身，显然失了耐性，乔清然心下一慌，在他经过自己身旁时，大着胆子抓住了他的袖子。
“顾总，不管怎么样，那天晚上是我陪着您的，看在这段露水情缘的份儿上，您出面帮帮我，我不想嫁给陈家那个风流成性的小叔！”
“求求您……”
乔清然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眼里已经酝酿好了泪水，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在顾西宴沉冷的视线中戛然而止。
她有些害怕的松手，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敢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想嫁，没人能逼你。”扔下这句毫无感情的话，顾西宴冷漠的上了电梯。
电梯合上之前，乔清然回过神来追了上去，却只匆匆瞥见顾西宴垂眸盯着被她抓过的袖子，眉头紧皱，毫不掩饰的显露了他此刻的厌恶。
乔清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心有不甘的咬紧了牙关。
“顾总，你们这么快就聊完了？”等在酒店门口的张秘书，刚接完电话，就见顾西宴冷着脸走了过来。
乔清然那么难缠，他还以为自家这位完全没有应付女人这方面经验的上司，会被纠缠好一会儿呢！
顾西宴没理会他的惊讶，沉默不语的钻进车里，不一会就将一件衬衣从车窗递了出来。
“扔了！”
张秘书惊讶的接过衣服，隔着半开的车窗，满脸愕然盯着他紧绷的侧脸，以及……光着的上半身。
天呐……
乔清然到底做了什么，能逼得自家向来稳重的上司，在车里就迫不及待的脱了衣服？
但到底是有职业素养的，张秘书再八卦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撞枪口，扔掉衬衣后，他又连忙去附近的成衣店买了新的衣服回来。
待顾西宴换好衣服后，张秘书才钻进了驾驶座。
“顾总，张叔刚刚回过电话了，他说言小姐在午睡，手机可能没电了，让您不要担心。”
他说完之后，顾西宴没有回应，他向来沉默，张秘书以为他对此事没有另外的想法，便又接着询问他接下来的动向：“顾总，您现在是回酒店还是去分公司那边？”
后方的座位上还是没有声音，张秘书疑惑的回头。
顾西宴侧头盯着车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街道，似一面镜子一般，倒影着车水马龙和道路两旁的万千霓虹。
他清贵的面容，隐匿在了明暗交错的光线中，晦暗不清。
良久，张秘书才听见了他的声音：“回苏北。”
苏北，顾氏旗下的私人医院。
“言浓那个贱人呢？”
“她在哪里？”
“我要杀了她！”
手术醒来后的陈星南，在得知自己手臂上可能留下永久的疤痕时，大吵大闹的砸了一堆的医疗器材，将医生护士都赶了出去。
“陈小姐，您冷静一下。”张管家等她发泄够了才开口，他面色同样不好看。
病房里一片狼藉，陈星南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抱着膝盖，满脸泪痕的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