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恐慌
暂停了综艺的录制,《笔下声歌》的第三期机场直播迎来了一位新的嘉宾,有人放下了心,有人唏嘘,有人在遗憾。
许嘉禾和宋沂回了江城,一心待在家里写歌。原本以自然之声为主题的《她说》,现在因为她现在非必要不出门的情况暂且搁置了。
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许嘉禾一直在想新专辑该换一个什么风格,直到某次她在舞蹈房压腿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跳进了她的脑袋——唱跳,这是她从未尝试过的风格。
她从小学的就是古典舞,一颦一动,轻盈柔美,皆是身体的肌肉记忆。这与张弛有度、节奏强烈的唱跳完全不同。
不过既然想要新风格,自然需要突破。
想好了,许嘉禾一心扎在创作上,熟悉的音乐房,流动跳跃的音符。让她没有半分空闲,自然也错过了悄然爬上热搜的新闻。
冯子希
冯子希 怀孕
冯子希偷歌实锤
冯子希与公司高管关系亲密
……
[不是吧,冯子希也塌了??]
[这些照片算是实锤了,不过她真的怀孕了?]
[铁定啊,不然为什么要突然退出《笔下声歌》,现在看来节目组真的惨,先有顾一后有冯子希,前三期还能看吗?]
[冯子希不是早就塌了吗?你们都忘了她抢歌事件了?]
[子希是原创!这件事早就澄清,请不要再造谣。]
[最近是怎么了,乌烟瘴气,娱乐圈水逆??]
……
“她没承认。”田晚在电话那头说道,听不出什么语气,“不过没事,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接下来又该怎么狡辩。”
许嘉禾想到冯子希在iss秀场说的话,“她肯定有后手,你和你的团队最近要注意。”
之前她可以找到陆可可录证词,现在许嘉禾不相信她不会对田晚做什么。
“我知道,不过有些消息并不是我们团队放的,是不是你们那边?”
许嘉禾一愣,刚想否认,想想又不确定,“我也不太清楚。”
“先不说她了,晦气。你最近怎么样?身上长霉了没?你可不知道,没了你的《笔下声歌》饭菜都寡淡了不少。我还是最喜欢你做的菜。”
许嘉禾从钢琴前起身,走到桌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我的厨艺可是很贵的,放在古代,那得是御厨。”
忽然,眼前一黑,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她心下微沉,忙说道:“我突然有点事,晚晚,先挂了。”
挂了电话,熟悉的耳鸣和眩晕袭来,许嘉禾按住脑袋撑在桌边,四面八方涌来许建民的声音。
“爸爸的公司破产了,可是小宁的病等不起,这些钱算爸爸问你借的,行吗?”
“嘉禾啊,爸爸想你了,你最近在海城吗?”
“我到海城了,刚出火车站,有空来接爸爸吗?”
……
散不掉的声音像泥泞的沼泽,疯狂地裹挟她、吞噬她。
许嘉禾再也撑不住,身体直直向前倒去,手臂碰到笔电的电源线,带着电脑一齐砸向地面。
无尽的黑暗,无止的声音。许嘉禾像是被困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看不清摸不着,身体在无限下坠,半点也动弹不了,唯有周围许建民的声音依旧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嘉禾被桎梏的身体挣脱了束缚,她睁开眼,感受到自己趴在地上的狼狈姿势。
不到一个月,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突然的昏厥让她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无力,甚至是一丝恐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上次还可以说是意外,这次呢?
许嘉禾爬了起来,瞥到一旁面目全非的电脑,不顾身上的疼痛赶紧捡起了它。还是晚了,不管怎么动,碎裂的屏幕上跳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很好,摔一跤,赔进去一个电脑。
要不是写好的歌有备份,许嘉禾都不知道现在无力又恐惧的她,又要添上多少份的悲伤。
上次的晕厥,她后来看过时间,大约晕了十分钟。而这次,距离她和田晚断开的电话已经过了半小时,身体也比上次更难受。
还没完好的旧伤上又添了新伤,膝盖上结痂的伤口被蹭破,和一旁的新伤一样鲜红刺目。
肩膀和胳膊这次也没能幸免,一个不落全都蹭破了皮。最严重的还是脸,左脸颊一片的红肿。
这下是想藏也藏不了了,万幸没骨折,也没扭伤。
已经是这副惨状,想什么也没用,许嘉禾拖着腿到客厅给自己擦药。
所谓熟能生巧,许嘉禾擦着药,深以为然。
……
作为自律的高中生,即使是暑假,祁顾的行程也是满满当当,放假的铃声一响,祁大少就拖着行李踏上了青春的研学之旅。
不过,研学途中,祁顾看到了网上关于她姐的新闻,顿时把快乐的研学游抛在脑后,心里从头到尾骂了许建民几百遍。
研学回来,刚落地,他直奔宋家。
许嘉禾听到门铃,正在收拾擦药后的残局。门铃不停,“叮叮叮”响个不停,这架势,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祁顾那小子。
她低头打量自己,其他地方倒好遮掩,可是这像被人揍了一拳的脸可怎么办。
没等她想明白,门外的催命铃再次疾风暴雨而来。许嘉禾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腿,慢慢走过去开门。
除了慢了点,行走时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姐,我回来啦!想我没?”刚进门,祁顾张开双臂,给了许嘉禾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她知道自己身世后第一次见祁顾,他们之间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多年相处的姐弟情分早就融入骨血。
宋沂说得对,血缘罢了,他们同样是家人。
“想啊。”许嘉禾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坐到沙发上。
“等等,姐,你的脸怎么了?”祁顾匆匆忙忙绕到她面前,“你别低头啊,给我看看。”
许嘉禾放弃,抬头看他。
“嘶。”祁顾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是不是哥打你了?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姐,你实话告诉我,要真是他,我帮你揍回去!”
他亲爱的姐姐简直是美强惨第一人,从前因为许建民受伤住院,前不久工作又被连累,现在倒好,就连脸也遭了殃。
这要真是宋沂哥打的,祁顾保证一定立刻带他姐回家,再找帮手来揍他。
虽然宋沂哥不像这种人就是了。
“他不是你亲爱的哥了?”许嘉禾拎开他的手,“这伤是我自己磕桌角上的。”
“真的?”
“真的,要不我给你情景再现一遍?”
“不用了。”
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祁顾的笑容渐渐消失,“网上的新闻我看到了,他干的坏事却要你来承担后果,一点也不公平。”
“吃奶酪,你哥买的。”许嘉禾从茶几上剥了块奶酪,塞到祁顾嘴里才回答道:“谁让他是我爸呢?”
祁顾张了张嘴,没说话,默默吃奶酪。
许嘉禾给自己也剥了一块,淡淡的荔枝味混着奶香溢满了口腔。
“他养我十几年,让我学乐器、学舞蹈。我运气不错,凭借学到的东西误打误撞窥见乐坛一角,以此安身立命,这也算是他用钱给我种下的因得到的果。”
“现在,他自己种下的恶果伤害了人,这则声明算是我和他最后的了结。”
她笑了笑,“如果只认好果,却对坏果矢口否认,这也不公平。”
祁顾摸到茶几的奶酪,自己又吃了一块,“什么好果、坏果的,我听得都晕了。我只知道他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却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你,真是便宜他了。”
“还有那个冯子希怎么回事?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毛病,一天天把你当她仇敌似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碰上这么个人物。”
祁顾边剥奶酪边骂,“她真是个霉烂了的藕,浑身上下都是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