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女儿奴

    要过年了，大家都上街办年货。

    镇上那条街不大，可很热闹。街面上也摆着摊儿。

    到处挤着背背篓的人。

    能买到的东西并不多，一般买些海带、粉条、鞭炮、还有糖果，花生牛轧糖出来了。

    开始流行用大米或玉米制作一种膨化食品，泡泡儿。

    在一家小型加工厂里，用机器现做的。要排很长的队，天气又冷，可人们热情不减。

    德福也去了，制作了一大口袋背了回来。

    给小娇娇买了一套新衣服，还有新袜子和新鞋。

    给大翠和爷爷奶奶每人也买了一件衣服。他自己没舍得买，买了一双解放鞋。他长期穿着解放鞋。

    好多东西依然是在家里做得，熬麦芽糖、磨豆腐、做米酒……

    开开心心地过年。

    很快就到了小娇娇的生日，她要满周岁了。

    一家人都很重视，两个姑姑也回来了，都给她准备了礼物。

    小娇娇很早就起床了，穿上了大姑买得新衣服。早餐吃得奶奶专门给她煮得长寿面。

    中午，奶奶和几个姑姑一起做了一大桌饭菜。

    大家开心得吃饭，谈笑着，都逗着小娇娇，祝福她生日快乐，她不太懂，可她很开心。看着大家鼓掌，她也学着鼓掌，拍着小手，呵呵笑。

    吃完饭，就准备“抓周”了，地上铺着席子，上面摆放了钢笔、书、算盘、钱等东西。小娇娇爬过来了，大家都盯着她，看她会拿什么东西。

    没想到，她准备往回爬，德福只得拿个小铃铛在对面摇，她这才又开始往前爬。她过去了，看了一会儿，抓住了笔，大家都笑了。

    这孩子估计以后爱学习，是拿笔杆子的人。

    爷爷说，“不要她多优秀，不在家种地就行了！”

    天气暖和了起来，衣服穿得没那么厚了，小娇娇会站一小会儿了。她喜欢上了走路，就是还不敢独自走，要人拉着走。

    德福拉着她，一天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还很喜欢走石台阶，上上下下的，也不知走了多少回了，她乐此不疲，德福累够呛。

    再累他也愿意，他就是一个女儿奴。

    别说，德福还是很聪明的，他自制了“学步带”，用他的长围巾拴在小娇娇腰部，他拉着两头，不用再躬着腰了。没牵着她的手，她胆子渐渐大起来了。

    这样拉着她走了两天，她就会走路了。

    她迈开了第一步，接着第二步……跌跌撞撞地向他奔过来，他惊喜地张开双臂，眼里闪着泪花。

    小娇娇会走路了，真好！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

    他虽然不会表达，但他默默记住了她的成长，见证她的每一点进步。

    她也会喊爸爸妈妈了，会说一些简单的话语了，比如“粑粑”、“拿”、“要”等。大家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奶奶听信以前老年人讲得那些话，想着让娇娇不要给德福喊爸爸，喊“大爹”或是“大叔”，这样还好些，孩子好养些。

    后来，她就喊“爹”了，她才不喊“大爹”了，更不会喊“大叔”。

    德福走哪儿就要带着小娇娇，不是背着抱着，就是把她架在肩上。

    他用自己的方式宠着孩子。

    作为一名父亲，他一直在尽力表现。

    他努力挣钱，辛苦干活。看着德祥他们去煤矿当矿工了，他也想去。

    他几次给德祥表明了想法，德祥也懂了，没有给他肯定答复。

    别人都以为矿工好，挣钱容易，其实很辛苦，也有风险。德福听不见，在井下做事不太放心。

    德祥上门给爷爷奶奶解释了，他们也了解情况了。

    后来托人把德福带去镇上修房子了。

    他在外面做工，很想家里的孩子，休息的时候就往家里跑。

    小娇娇一看到他就奔了过去，要他抱，黏着他。

    吃饭也只要德福喂了。奶奶逗她，故意把碗夺过去要喂她，她还不干，急得都要哭了。

    德福看着这个情形，觉得好笑。心里乐开了花，女儿黏他，和他亲，他当然偷着乐啊。

    奶奶笑着说，“小娃儿到底还是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亲些呢。”

    大翠说，“那不是的哦。都在屋里，她就挑人，会作怪哦。我一个人在屋里带她，她蛮好待，还听话些。”

    是的，别看她是一岁多的小孩，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呢。爸爸回来了当然黏爸爸啊。

    德福还得出门做工，小娇娇好像知道了，她在后面追路，还哇哇大哭。弄得德福都有些心酸了，只好抱着她折回来了。

    后来趁她在玩玩具时，他偷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