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另辟蹊径
白银城，它是一个公国的名字，也是公国都城的名字。
路逸要去的，自然就是都城白银城，穆恩家族的所在地。
远远地，路逸就望见了白银城的建筑，高耸的尖顶教堂，圆顶的穆恩家族城堡，以及其他庞大的石制建筑群。
“条条大路通罗马，如果白银城就是巫师界的罗马，那巫师界也太垃圾了！”
骑在马上的路逸望着和远处建筑群反差极大的路面，眉毛已经拧成了一团。
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白银城外的大道就很好地印证了这个道理。
都城外的大道，完全就是行人和牲畜们踩出来的。
因为太多来往的居民和商贩通过这条大道谋生，所以白银城的居民们亲切地称呼它为“黄金大道”。
但因为黄金大道上行走的牛马太多，不可避免的有大量的粪便留在了路上。在天气湿润的季节，踩踏后的地面就变成了散发着恶臭的泥泞。
尽管如此，道路两旁依然有许多原木搭建，茅草盖顶的简陋小屋。
小屋居住者们的成份复杂，他们有的是暂停的小商贩，有的是在城内做苦力谋生的居民。
就在路逸一手捂鼻子，一手握着缰绳，任凭马儿慢慢向前走的时候，就看到好几户路旁的住户正向路旁倾倒着昨日产生的排泄物。
路逸对此的评价是:这很中世纪！
路逸对这些艰难求生的同族并没有半点怜悯，要不是教会有考核，路逸一定会送他们几支血火溶液。
强忍着把他们都炸上天的冲动，路逸轻踢一脚马腹，快速离开了这条“黄金大道”。
即将接近白银城的城墙时，地面的道路变成了大小相似的黄白石块。
只是那若有若无的骚臭味依然在提醒路逸，白银城的居民在个人卫生上很有问题。
“在太阳教会总部，巫师和巫师学徒们通过魔法和魔法造物已经达到了接近前世的现代化生活。
“但是同在一个世界，巫师界的普通人却连基本的卫生问题都没有解决。随随便便一个黑死病，如果没有巫师干扰，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路逸想到这些，当然不是他在悲天悯人。而是他想到了其他通过教会思想和品行考核的方法。
他问过系统，他的杀戮欲望是因为他“道法自然”。
所以，比起隐藏本性，路逸更想另辟蹊径。
即该杀杀，该救救。
巫师的威严不容冒犯，这是包括太阳教会在内的巫师组织内的共识。
同理，教会的巫师学徒杀一些普通人，其实是有很大操作空间的，毕竟最终解释权还是在拳头大的手中。
路逸在看到白银城周围很“中世纪”的景象后，很快就有了一些想法。
若是能改变白银城周围的居民的生存环境，提升他们的生存质量，那么他杀人的行为，完全就能解释为维护教会的威严。
穆恩曾经承诺过要给路逸一片封地，路逸本来觉得没啥用。现在看来，完全可以当做试点中心。
如果领地内的居民愿意根据他的规则过上高质量的生活，路逸自是不会去过多地打扰他们。
若是他们不听，那路逸就只能驱逐他们了。
谁让路逸心善，看不得他们受苦呢！
……
想着想着，马蹄已经来到了城门口。
白银城是一国都城，守城的卫兵面对每一个入城的平民都尽职尽责地进行检查。
倒不是为了防止有人带凶器入城行凶，而是防止小偷乞丐之类的入城污了大人们的眼。
在路逸的前面，就有一位老人因为穿着破烂，身上有异味，而被守卫拦下。
“你身上太臭了，换身衣服再入城。”
老人无力地掀起陈旧但明显洗过的衣服，露出下面的大片脓疮：
“我身上的臭味不是因为衣服，是因为我身上的脓疮，我进城看好了就不会臭了。”
衣服被掀起后，恶臭的气味更加浓烈，守卫捂着鼻子后退一步：
“臭味没了你才准进城。”
老人愣了一下，道：“我要进城把病治好了才能不臭，你放我进去吧！”
守卫扬了扬手上的长矛，将老人拦住道：“城主有规定，没有臭味才准进城！”
“可我要先进城看过医生……”老人在长矛的逼迫下被迫后退。
守卫固执道：“有臭味不能入城！”
……
老人和守卫就这么争执不下，双方自说自话。
老人想进城看病没错，但守卫因为老人身上有异味，不让他进城也是执行白银城的规定。
路逸不想再任由两人在前面浪费时间，一个响鞭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们等会儿再争，让我先进去。”
在药剂的催化下，路逸早已是成人的身材和面容，哪怕有一些易容的痕迹，气质和外表在排队的平民中依然鹤立鸡群。
能当上白银城守卫的，都是炼出了火眼金睛的人，守卫一见路逸的模样，连争论和盘查都省去了：
“大人您请进，因为城内不允许马匹奔行，所以请大人注意马匹的速度哦！”
瞧着守卫识趣的模样，路逸满意地哒哒哒地骑着马儿穿过了城门，全程没有帮助那个患病的老人的意思。
没办法，在这个基础医疗匮乏的世界，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要是见一个救一个，路逸就算挣再多的魔石也救不过来。
但那个患病的老人也很聪明，跟着路逸的马儿就要入城。
守卫见路逸没有驱赶老人，也不敢上前将老人拦下，就这么放他进了城里。
入城一段距离后，路逸见老人还跟在自己的马旁，便问道：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老头听到路逸在问自己，谄媚地笑道：“我正好顺路，可以为大人牵马。大人你要去哪里？”
病人身上的臭味不同于其他，恰好是路逸前世经常接触到，能忍受的一种味道，又正好不清楚白银城的布局，索性开口：
“带我去城主府。”
“城主府？”
“就是穆恩公爵的城堡。”
“啊！您是穆恩公爵的客人……”
老头的腰杆弯了下去，声音却高了八度，恨不得周围的人都能听到，满脸的堆笑更加谄媚了。
路逸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赶紧带路。”
……
白银城内和白银城外好似两个世界，米黄色的宽阔石街上，充满着各种香料和花草的香味。
不时路过的烤面包店时，路逸能闻到周围飘着的浓浓麦香。
“要不是周围没有现代化的痕迹，我恐怕会认为我回到了前世的某些商业街。”
路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得出结论：如果是普通人，攒一笔钱后在白银城养老，一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他已经走上了追寻真理的道路，养老的想法注定是一个奢望。
白银城很大，在老头左歪右拐几次后，穆恩总算到了穆恩家族的地盘。
穆恩家族的城堡在路逸看来，更像是一个城中之城。
如果说白银城内的教堂是第一高的建筑物，那么穆恩家的围墙就是第二高的建筑。
临到门口，路逸才想起他和穆恩约定时，并没有让穆恩留下特别的信物。
但好在穆恩家族城堡的门很大，门口有数位穿戴着印有穆恩家族徽章的盔甲的士兵在守门。
路逸上前道：“去通知你们的少城主，他的朋友来找他完成约定了。”
路逸面前的守卫听到路逸的话，除了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就没了其他动作。
见到守卫的反应，路逸有点懵。当初穆恩和他约定时，大有叫一声守卫，就有人能通传的意思。
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正当路逸想着应该用什么方法让眼前的木鱼脑袋守卫开窍时，公爵城堡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几个抬着木桶的仆人，在一个小管事打扮的人的指挥下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闻到木桶内传来的恶臭，路逸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难怪城里没有粪便的味道，原来是有专人清理。’
路逸刚这样想着，刚才没有动作的守卫忽然向小管事走去，向他转达了路逸刚才的话。
小管事听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路逸，目光着重瞄了路逸身上的骑士佩剑几眼。
然后，他又注意到了为路逸牵马的老头，眉头慢慢皱起：
“霍德，你来公爵城堡做什么？你是对公爵大人的惩罚感到不满吗？”
听到小管事对老头的问话，路逸笑了，他转头问老头道：
“你们认识？”
老头没想到恰好会遇见一个认识他的人，还刚好是他的仇人，脸上难掩愤怒道：
“他帮助他的侄子，吞并了我的家产。好歹我爷爷的爷爷，也是白银城的男爵，我原本在白银城内也有一处宅院……”
听着老头的控诉，路逸嘴角一勾：“看不出来，你还阔过！”
老头似乎没有听出路逸调侃的意味，反而认真道：
“我的家族虽然落魄了，但我的父亲在时，好歹还有男爵头衔！”
“你父亲多少年前就死了，能让你在白银城里待到去年，已经是我们大度！”
小管事尖酸刻薄地插话道，连带着看向路逸的眼神也不对了。
在一个提着桶的仆人经过路逸身旁时，小管事竟然道：
“就放在那里！少城主真是太年轻了，不管什么人都去结交，这就上门来讨饭了！”
恶臭的气味直冲鼻腔，路逸听着管事的嘲讽，心情格外平静。
……
从路逸拔剑，到小管事的人头落地，时间不超过一秒。
当一道人血喷泉从小管事的脖子上喷出，温热溅到守卫的脸上时，他们才惊觉管事的脑袋已经被斩了下来。
公爵城堡外的守门人，至少也是接近骑士的实力，但路逸的实力，他们看不透！
瞧着紧张的守卫，路逸笑着对小管事的尸体说道：
“你们的少城主确实年轻，但起码他的眼光很好。一个当奴仆的，竟然敢怀疑主人的眼光，真是愚蠢。”
路逸轻飘飘地将小管事的死因定为愚蠢，但那些提着排泄物的仆人们已经吓傻了，手里的桶掉了倒了都不知道。
“现在，你能去通知你们少城主了吗？”
见守卫们如临大敌却又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路逸收剑道。
守卫见路逸暂时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内心挣扎了几秒后，刚才通传的守卫转头跑向了城堡内，留下剩下的守卫与路逸紧张对峙。
死了人，这一次通传就快了。
不一会儿，路逸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迪克大哥，你总算来了！”
小穆恩高兴地就要给路逸一个熊抱，但路逸却先按住了他：
“喂，这家伙冒犯了我，我把他宰了，你有意见没？”
顺着路逸手指的方向，小穆恩这才想起刚才守卫的通传，有人在他的家门前杀了他的仆人。
看清了死者，穆恩遗憾道：“既然他冒犯了大人，那他死了活该！你们赶紧放下武器，过来把他的尸体收拾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小穆恩就认定了小管事该死。
开玩笑，太阳教会的巫师学徒，就是他这个少城主也惹不起。一个仆人，难道还想教会的人赔命？
守卫们听见小穆恩的吩咐，满脸愕然地放下了佩剑。
在他们眼中，少城主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存在，因此小管事才敢当众说少城主太年轻。
看到一向良善的少城主居然在路逸面前瞬间转性，守卫们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是错信了少城主，还是好奇于路逸的身份。
但小穆恩和路逸却不管这些，直接在小穆恩的带领下进了城堡。老头则牵着马，在守卫的带领下去了等候的地方。
……
“东西呢，带来了吗？”
还在路上，小穆恩就急切地问道。
路逸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里面正是洞穴鲶制成的鱼干：
“洞穴鲶的软骨效果最好，你把这条洞穴鲶炖给你母亲吃掉，你母亲的病情应该就能痊愈了。”
小穆恩将鱼干拿在手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后，不敢相信道：
“真的吗？直接炖了吃就行？”
路逸耸肩道：“不然呢？要不然让我先给你母亲检查一下病情，再决定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