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病
老人看了一眼苏承壶，随后有些意外地望向周辰韦。
“这小伙子，就是你说的医生？”
周辰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秦老。”
见状，秦远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周辰韦这是急病乱投医了。据他说，他这次请来的，还是位中医，那就更没戏了。
倒不是秦远不相信中医，而是他看眼前的这位中医，实在是太年轻了，比他的孙子还要年轻。
这让他怎么能信任。
对于自己身上的病，他本人也不是很看重，一把年纪了，生老病死，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见这位年轻的医生有些紧张，秦远笑着开口安慰：
“小伙子，别紧张，放轻松点，我又不吃人。”
尽管他这么说，苏承壶依然感觉有些僵硬。
这可是上将啊，而且看这年纪，应该是开国后的那批老将军之一。
这可不比和平年代的军人，眼前的老人，说一句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都不为过。
哪怕老人面上很是和蔼，但苏承壶还是觉得压力山大。
说句难听的，他要是在这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哪怕被当场击毙了，都没人给他收尸。
“秦……秦老将军，我……”
苏承壶有些结结巴巴，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行了，别将军将军的了，早就已经退伍了。以我的年纪，当你的爷爷绰绰有余，你叫我一声老爷子就行。”
秦远不在意地摆摆手，纠正了他的称呼。
一旁，周辰韦也帮着缓和气氛
“秦老，这位医生叫苏承壶，你别看他年轻，医术造诣可不低。”
随即，他又转头看着苏承壶，有些调侃的意味：
“你小子，我看你在节目上的时候，面对那几个老专家可是嚣张得很，现在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苏承壶心中腹诽：那特么能一样吗？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
见眼前这年轻人依然有些紧张，秦远轻笑一声。
伸出手来，放在桌上，对苏承壶示意：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医术有多好，能让老周夸的人可真不多。”
见状，苏承壶也不再多想，驱除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伸手搭上了秦远的脉搏。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伸手时，秦远身边的中年人明显有些紧张，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见苏承壶确实只是在帮秦远把脉，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然紧盯着他的动作。
说来也奇怪，苏承壶开始把脉后，心情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专心感知着对方的脉象，无暇再去关注其他。
良久，苏承壶抬起头来，并松开了手，看着秦远，脸色有些凝重，也有些敬佩。
凝重是因为对方的情况有些严重，出乎他的预料。
而敬佩则是因为，面前的老人明明被病痛折磨着，却依然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
“怎么样？有结果了？”看到他的表情，秦远笑着问道。
“您老的身体，情况有些……严重。”苏承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只是这一次，不是由于紧张，而是苏承壶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说吧，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他们翻来覆去查了多少遍了，就差把我给解剖了。”
秦远对此反而不是很在意，对于自己身体的情况，他很是了解。
听到秦远这么说了，苏承壶也不再犹豫。
说到医学方面的事，他仿佛找回了自信，之前感受到的压力都似乎消散一空。
“您的肺部，也长了个瘤子，而且已经有开始恶化的迹象，肝脏方面，也有些病变，胃也不太好，而且看您之前关节活动有些僵硬，是不是还有风湿……”
一番话说完，秦远睁大了眼睛。
随后看了看周辰韦，有些怀疑：“老周，你真没把我的情况提前告诉这小子？”
周辰韦肯定地点点头：“真没有，之前我在电视上，看到这小伙子给人看病，一摸对方的脉象就知道了，对方有肺结节的问题，我这才想着找他来看看。”
然后，他便把苏承壶在节目上的表现，简单地给秦远说了一遍。
秦远越听越觉得神奇，目光不住地往苏承壶身上瞟。
而苏承壶则在一旁有些尴尬。
主要是听着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吹嘘自己，这感觉着实有些奇怪。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医术就不输那些老中医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秦远感叹着，随后又开口了，仿佛在给苏承壶解释，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这身上，都是些老毛病了。当年那么艰苦的环境，风里来雨里去的，那些老家伙，有几个没风湿？胃也是那时候搞坏的……”
边上，苏承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秦老爷子，你这情况有些严重，我……没把握能完全治好，只能保证可以治好一部分。”
“嗯？！”
屋内其余三双眼睛，同时望向了苏承壶。
周辰韦更是喜出望外，本来他请苏承壶过来，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尝试一下。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说他能治？！
周辰韦有些严肃：“你确定真的有把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确定！”苏承壶肯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周辰韦喜出望外。
秦远的身体状态太差了，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他们明明知道问题在哪，但是却没办法治疗。如果开刀的话，可能会导致他元气大伤，甚至挺不挺得过来都两说。
因此，他们这些医疗人员，只能选择保守治疗。
而所谓的保守治疗，说难听点，就是等死。
“秦老，不如，咱们让他试一试吧！”周辰韦希冀地看着秦远。
“这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说的话管用吗？之前我说要顺其自然，结果你们也没听啊！”
秦远说这话时的语气，颇有些幽怨的感觉。
早在发现他身体上的问题时，医生们就和他说了，他的身体状况太差，不能开刀大动，只能选择保守治疗。
而秦远也明白，这保守治疗是什么意思，但也点头同意了。
大半辈子走来，他还有啥看不开的？
所谓人活七十古来稀，秦远的想法很简单，多活一天赚一天。
然后，他的苦日子就来了。
现在想想，秦远觉得当时就该要求开刀，哪怕真出了问题，也比现在这苦日子强。
作为一个退伍的将军，不让他抽烟，也不让他喝酒，连饮食方面都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甚至有好几次提出，要不然开刀治算了。
当然，那时他的身体比刚查出问题时更虚弱了，这提议也自然被无情的否决掉了。
每每秦远想起当年，再看看现在，明明日子过得好了起来，不缺吃不缺穿的。
却让他感觉，现在自己是在过苦行僧的生活，还不如当初。
对于秦远的抱怨，周辰韦有些讪笑地摸了摸鼻子，也不接茬，就当没听见了。
转过头和苏承壶聊起了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