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以为是秦焘再生
这就对了。
难怪觉着眼熟,他的眉眼越看越像秦焘。
只是肤色比秦焘白许多。
又闲叙半晌,小舅父说道:「姐姐和续晚这两日舟车劳顿,今日先早些休息吧。柳兄会留在府上,我去准备一下,过两日再来与你们会合。」
「好,贤弟当心,莫担心我们。」母亲点头示意。
我让将小舅父和柳逸刃送出门,管家候在门外。
「柳兄,费心了。续晚,就此作别。」
小舅父抱拳离去。
管家送柳逸刃回了房间。
我悄然跟在后面,待管家出来后,我轻叩柳逸刃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
迎我进屋后,柳逸刃端坐在桌前,为我斟了一杯茶,却并不说话。
「我见柳先生有些眼熟,柳先生可去过女鬼国?」
坐下后,我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急忙说道。
柳逸刃将茶杯放在唇边,先微微嗅了茶香,又缓缓啜了一口茶。
「殷小姐还真是一刻都等不了啊!」
我心里暗暗发笑。
这人阴阳怪气的样子,也很像秦焘。
是说喝茶还是说什么?
一语双关吗?
「小女确实有些急躁,不似先生这般气定神闲。」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我揣测了一下他的神情和语义。
秦焘私生子之事,还不能现在就说。
「我这头痛之症,还请先生指明,该如何医治?」
见我话锋一转,他反而拿捏起来,半晌不言。
「难道毫无办法了吗?」
见他一直沉默,我问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法子,并非医术的范畴了。」
「先生不妨直说。」
「这还魂换魄之术······」
我心口一紧。
柳逸刃紧紧盯着我,缓缓说道:
「这还魂换魄之术,在西南域带应该已经绝迹了。是一种非常古老非常危险的邪术,稍有不慎,可能魂飞魄散。几十年前,西南藩王下令将关于此术的所有记载尽数销毁,并将可能会使用此术之人全部斩杀。」
「会不会有人苟活下来?」
柳逸刃摇摇头,「据说那次简直是屠杀,极其残忍。所有只要沾点边之人,无论男女老少,甚至妇孺孩童,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所以这解魄之术,也只有这个施术之人才能做到?」
「据我所知,此术另一最可怕之处,就是并没有解术。」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
如果没有解术,这殷续晚,我岂不是要永远做下去。
见我震惊不语,柳逸刃问道:「你的真身,此时在哪里?」
「被女鬼国的秦雩抓走了。」
现在轮到柳逸刃吃惊了。
「秦雩是女鬼国王秦焘的二儿子。」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他们是谁。只是秦雩为何要抓你?」柳逸刃不解道。
「此事说来话长······」
我沉吟片刻,思考着怎么能简单说清楚。
「我曾以我姐姐的身份进入女鬼王宫,刺杀君王秦焘,随后逃出来。秦焘没死,以为是我姐姐行刺他,遂将我姐姐抓走。我去换了姐姐,被秦焘困在王宫里。后来,秦焘将我交给秦雩,我从秦雩手中逃脱。总之秦焘和秦雩应该都想杀我。」
眼看着柳逸刃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异常严肃。
「如今秦焘被山贼刺伤,生死不明,女鬼由秦雩掌权。」
我继续说道。
这柳逸刃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比秦雩年长不少。
柳逸刃的装扮和发髻与秦焘完全不同,身型较秦焘瘦弱一些,肤色很白。
所以初时我未曾发觉两人这般相似。
如今近距离细细看起来,柳逸刃眉眼轮廓,比秦雩更像秦焘。许是秦焘年少时所生。
「先生还没回答我,可曾去过女鬼?」
「殷小姐何出此言?」
「先生长得很像女鬼国君秦焘,无论样貌、语气、神态,如出一辙。若非先生比秦焘年轻许多,我错以为是秦焘再生了。」
我微笑说道。
如果右眉上再加一道伤疤,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长得相似罢了,我生在大应,并未去过女鬼国。」
柳逸刃淡淡说道。
他表情淡定,看上去说的不似假话。
难道说,秦焘年幼时,曾在大应停留过?
「殷小姐是与令姐更换了魂魄?」
「先生所言极是。听母亲说,我姐姐曾经见过一个西南域来的和尚。不知施法术者,是不是此人?」
「和尚?」
柳逸刃沉吟半晌,似乎在努力回想。
「西南域虽宗教派系繁多,和尚却不常见。」柳逸刃说道。
的确如此,西南域的喇嘛教更盛行一些,和尚应该数量极其稀少。
我已经传信给莫归舟,让他派人去西南域寻寻这和尚的踪迹。
「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若此人是真和尚,佛教寺庙数量不多,宗系清晰,尚好查一些。只怕是假冒的身份,便无从查证了。」
「我有一些西南域的朋友,可帮殷小姐调查此事。」
「谢谢柳先生。」
「殷小姐客气了,还有一事,小生需要提醒殷小姐······」
柳逸刃欲言又止。
「柳先生请讲。」
「这还魂换魄两人身体需都健健康康的,如果一人死亡,则可能两人具亡,或者,死亡那人宿着的魂魄会自行回到原宿体内也未可知。」
「那原宿体内的灵魂呢?」
「将会魂飞魄散,消失不见。」
柳逸刃续续说道,竟然露出一丝关切之色。
我听出这是他在点我。
如此说来,我必须保证被秦雩抓走的「殷知念」活着。
如果「殷知念」死了,我可能也会死,或者殷续晚的魂魄重新回到殷续晚的身体中,我的灵魂将魂飞魄散。
总之,我必须保证「殷知念」活着。
「今日柳先生拔除那只银针之时,我仿佛看到了秦雩的脸。」
柳逸刃思考良久说道,「这还魂换魂术,是将魂魄投射至宿体内。可能在一些极端的情况时,会出现魂穿的现象。」
我思忖着点点头。
我记得魂穿时,是在一个普通的房间里看到的秦雩,并非牢房之中。
这是不是说明,秦雩也许还有些别的打算。应该不会很快置「殷知念」于死地。
当务之急,除了小舅父夺权之事,我还要想办法保「殷知念」一命。
我看着柳逸刃的脸,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