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这条手帕，有何玄机？

    醒来时，房间里昏昏暗暗，只亮着一盏油灯。

    已是晚上了。

    我轻抚眼角，发现脸上满是泪痕。

    此刻，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重生之时，再重来一次。

    这样我就能够保护曾染月。

    起身后，我感到一阵眩晕，后心隐隐作痛。

    我踉踉跄跄，走去曾染月的房间。

    染月已经不在了，只有几个侍女在房间里打扫。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再没有染月爽朗的笑声响起了。

    我蓦然想起，曾染月临走前跟我说的手帕。

    忙拉住一个侍女问道：

    「染月公主受伤那日的衣物在哪里？」

    「回殷姑娘，应该在瀚衣所，已经浣洗过了。」

    「烦请帮我把那日所有的衣物、手帕都拿过来。」

    「是。」

    侍女很快将衣物拿过来，我仔细翻看，里面有两条手帕。

    一条是我前日给曾染月的，她拿走说洗净还我。

    另一条手帕我从未见过。

    我拿起来仔细端详。

    这手帕一角沾染了血迹，似乎清洗不掉了。

    应是曾染月的血。

    这手帕，有何玄机？

    难道跟曾染月之死有关。

    看上去图案、样式、材质都是平平无奇，并无可疑之处。

    我百思不解，只得将手帕放入怀里。

    我坐在曾染月房间，久久发着呆。

    侍女们不敢惊扰我，任由我如此呆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莫归舟走进房间。

    他一言不发，也呆坐在我身边。

    半晌，我问了一句：

    「染月······现在在哪里？」

    「在后庭院里。」

    「我们，何时带她回胥都？」

    「······要停够三日，三日后一早出发。」

    我点点头。

    「白子衿怎么说？」

    「仍坚持说是染月持刀去杀她，她不得已争夺剑时，误伤了染月。」

    我冷哼一声。

    纯属无稽之谈，无缘无故的，曾染月如何会杀她。

    现在曾染月不在了，她想怎么说都可以。

    「若不是她怀有身孕，我早就亲手杀掉她了。」

    我冷冷说道。

    我拿出手帕，递给莫归舟。

    「你看这手帕有何蹊跷？」

    他细细看过后，又嗅了嗅味道，摇摇头。

    「看似是个寻常的帕子。」

    我握紧手帕，站起身来。

    「白子衿在哪，我要找她。」

    莫归舟带我来到关押白子衿的厢房。

    看着好手好脚的白子衿，我恨意横生。

    「你终于完成了六年前的计划。」

    我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计划？」

    白子衿微微蹙眉，不解问道。

    「六年多前那个中秋之夜，是你把染月推下悬崖的。」

    白子衿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染月已经告诉我了！你为什么非要染月死？」

    「我从来没有要害她之意，为什么你们都相信曾染月，却不相信我。」

    我叹了口气。

    夏虫不可语冰，白子衿真是没救了。

    我缓缓从怀里取出手帕，盯着她的脸看。

    她神色自若，似乎并不认得这手帕。

    「这手帕你可认得？」

    我将手帕拿在手里问道。

    「不认得。」

    「你要不认得，我可就烧了。」

    说罢我把手帕放到油灯上点燃。

    手帕快燃尽时，我看到白子衿不觉露出得意之色。

    我从怀里又掏出一条手帕，看着她微微一笑。

    她眼里有些吃惊。

    我刚刚烧的，并不是染月手中那条，而是另一条相似的手帕。

    这手帕果然有蹊跷，只是我还未参解出。

    第二日清晨，我将白子衿身边的侍女、侍卫逐个询问了一遍。

    又将她之前的寝居亲自翻了个遍。

    除了翻到几条相似的手帕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或可疑之物。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手帕，应是白子衿为了传递信息用的。

    只是手帕上的信息，需要特殊的法子，信息才能显现。

    这法子，只有白子衿和收信人知道。

    白子衿深居府中，一直未曾外出。

    莫归舟派暗卫监视她，她应当并没有机会接触外人。

    既然是传递信息，还需要有外人配合，将信息送出。

    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方式？

    我暗暗下决心，今日若再查不出，只能命少宫侯用刑了。

    我嗅着手帕淡淡的皂角清香。

    蓦然想起一些可疑之处。

    我吩咐身边侍女，把瀚衣所管事叫来。

    「请问管事，府上的衣物一般是在哪里清洗，用何物清洗？」

    「回姑娘，主人们的衣物一般是在后院不远处的河边清洗，用我们自制的皂角。」

    「我闻到白姑娘的衣衫上，与我们的衣物味道不同，总有些淡淡的花香，是何故？」

    「白姑娘喜欢用花瓣浸洗衣物，说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世子殿下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续问道：

    「花瓣浸洗？」

    「衣物洗净后，在河边放入花瓣，浸泡半日，再清洗。」

    「浸泡之时，可有人看管？河边可有其他人？」

    「会有一名家仆看着，河边不时有别府的家仆浣洗衣物。」

    原来如此，我大概知道了。

    「白姑娘的衣物中，可丢过手帕等物？」

    我问道。

    「姑娘怎么知道的？前阵子确实丢过一次手帕，白姑娘说不碍事，并没有怪罪奴婢们。」

    「一会儿，你将这手帕连同白姑娘的衣物，按照从前的习惯，泡上花瓣浸洗。」

    「是。」

    吩咐好管事后，我去找莫归舟。

    无论如何，先将这个接应者拿下。

    侍女将衣物浸泡好花瓣后离开，留下一名看管之人。

    果然，陆续有别府的家仆来到此处浣洗衣物。

    白子衿应是约定昨日送出手帕，偶然被曾染月撞破。

    这接应者应该并不知道莫府发生何事。昨日未拿到手帕，今日肯定还回来。

    不多时，一个家仆打扮的男子，鬼鬼祟祟出现。

    他趁看管之人不注意，熟练的从浸泡着花瓣的木盆中，拿出手帕。

    此人将手帕放入怀中，转身欲走，被莫归舟安排的侍卫抓个现形。

    一顿逼问之下，此人很快交待，有人雇他偷出手帕，送到客栈。

    他每十日来一次，送出手帕即可得五枚刀币。

    「白子衿用此方法，说明她料到可能会进莫府，早有安排。」

    我猜测道。

    莫归舟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白子衿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