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竟是恶女
「白子衿曾经差点谋害我性命!」
说完曾染月眼泪扑扑簌簌落下,捂住胸口,气得面色苍白。
我错愕不已。
美若天仙的白子衿,竟是如此之恶?她为何会谋害曾染月的性命?
我带曾染月进屋内,用手帕为她擦拭眼泪,又为她斟满一杯水。
轻轻拍了她的后背,过了许久,曾染月面色如常。
她倚着我,缓缓说起往事:
「我认识白子衿的时候,是七岁。当时父王还未封我为公主,但极为喜爱我。
母后母家同白家是世交,母后同白子衿的母亲郑氏是闺中密友。
两人同年出嫁,同年怀有身孕。
当时郑氏戏称,既然两姐妹如此有缘,不如定个亲。
所生孩儿若是同性就义结金兰,如若是异性就指腹为婚。
据说母后听后莞尔一笑。虽未应允,但也没有反对,任由郑氏随口一说。
白子衿生来天资聪颖,七岁就拜在我和王兄外祖父门下。
外祖父从越晋朝廷退隐之后,率领全家定居于邾城。闲时开设了一间专门教女子读书的稶学堂。
稶学堂一度远近驰名,各国名门望族都将自家女儿送来学习。
我七岁之时,也被送到稶学堂读书。白子衿年长我两岁,已在稶学堂学习两年。
她起初对我甚为友好。直到那次母后和王兄来外祖父家陪我一起过中秋后,她对我的态度突然变了。
母后和王兄每年仲夏都去外祖父家避暑。白子衿自7岁起,每年夏天都和王兄见面。据说两人亲密无间,情谊深厚。
许是因为总听母亲郑氏念起,白子衿从小就认为,她长大后一定会嫁与我王兄,成为王妃。
而我的出现,可能惹恼了她。白子衿自忖我是她的竞争对手,以为我更有可能嫁给王兄。
八岁那年中秋,母后带着我和王兄,白子衿母亲带着她,我们一起去岐望山祭拜月神。
至山顶时,我贪玩去采花,失足摔下悬崖。
我知道是她把我推下悬崖。
幸而我命大,被一个横在山腰的树拦下。
侍卫直到天亮才找到我,我在树上挂了整整一夜。
正是这次重伤之后,父王和母后极为愧疚和自责,决意接我回宫。
下诏收我做女儿,封为公主。
此后,她觉着我既已成为公主,自不会嫁给王兄了,所以对我的敌意也凭空消失了。
待一年后,我恢复健康,回到稶学堂。
再次见到白子衿时,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仍是那副不谙世事,仙女下凡的模样。
十四岁那年,白子衿父亲进宫做了御医,她随父亲住进越晋王宫。
再往后,大应与越晋交恶,连年征战。白子衿再也没有返回大应。」
曾染月说完,眼眶仍有些湿润。
「傻孩子,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应王或者离儿?」
「无凭无据的,谁又会相信我呢?」
「我信你!」我说道。
「嘻嘻。」
曾染月嘴角上扬,将头埋至我胸前。继而说道:
「白子衿及笈之年便入陈之谅宫闱,都说是陈之谅夺人所爱,我看未必。
也许就是白子衿觉着嫁给王兄无望,转投了陈之谅。她只是想做王妃,至于是谁的王妃,不重要。」
曾染月面露鄙夷之色。
我内心一紧,殷续晚也是这般想法。
她们为了这虚名,竟真的视人命如草芥。
「知念姐姐,你不知那一晚有多可怕!我又冷又怕,周围好多鸟兽。我差一点就没命了。我要是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啊。」
我心疼的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可惜,两年前稶学堂在外祖父去世后,也就落魄了。」
想起外祖父,曾染月亮眼泪扑扑簌簌,大颗大颗悬落而下。
「如今,染月不是继而办成了吗!」我赶忙安慰道。
「我决心在胥都办稶书院,就是想承继外祖父的遗志,亦可慰藉母后。」
「染月很棒了!」
我轻轻抚摸着曾染月的肩膀。
天气渐凉。入冬之后,日落越来越早。
黄昏时分,殷续晚到我房中。她先风姿绰约的向曾染月行礼。
「听闻公主到府,母亲做了牛肉羹,命我请公主一同用晚膳。」
曾染月匆忙擦去眼泪,回礼说道:
「谢谢荀夫人,是染月无口福,我与母后有约在先了。」
曾染月站起身,转过来对我说道:
「姐姐我走了,我先去和荀夫人告辞,明日再来寻你。」
「好!」
曾染月匆匆离去。
殷续晚却纹丝未动,上下打量一番,幽幽说道:
「你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天天和曾染月腻在一起?」
殷续晚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染月当我是姐姐,我自然待她亲如妹妹。」
「随便你们,世子殿下呢?」
「还在邾城处理公务。」
「以往总见你们形影不离的,如何这次未带你同去?」
殷续晚翘起嘴角。
见我许久未作声,她粲然一笑说道:
「殷知念,你说的对,今世这个王妃之位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获得,而且,我势在必得!
如今厉后视我为左膀右臂,定会留我在身边,以辅佐世子。我至少也可以做个侧王妃。」
我无言以对,是谁说绝不做妾的?
难道做世子的妾不算?
殷续晚和少宫侯当真是神仙眷侣。
「我也奉劝你一句,男人靠不住。天下男人都一样。」她声音很尖。
「不一样。」
我小声嘀咕一句。殷续晚似乎没有听到,仍继续说道:
「他昨日心悦你,今日就也有可能心悦他人,还有明日,后日!」
看她这副愤恨模样,似是前世受了不少委屈。
「世子殿下也许早已变心了,我劝你早作打算!」
「你这是何意?」
「我看到方才少宫侯来寻你。」
殷续晚眉峰一耸,邪魅一笑,随即说道:
「少宫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听厉后说,很快就要封赏了,少宫侯会晋升少公爵。这次封赏比前世早了一年多,可都是你的功劳!」
「功劳」两个字,她说说的极重。
「也拜你所赐,今世少宫居然看都未看我一眼!」
殷续晚移步走出房门,遂又停步。
「哼!我也不稀罕。」
说完,殷续晚便拂袖而去。
是夜。
酣睡梦中的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严世武急冲冲说道。
「殷姑娘,不好了。荀姑娘被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