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闻喻，你看，前面那盏路灯下的那片空地，像不像聚光灯下的舞台。”

    闻喻朝着乔汀禾手指的方向看去，前方的那条街只有一盏路灯，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那周围的一小片街道，除了那片亮光，周围都陷在黑暗中。

    “嗯，像。”

    话音刚落，闻喻就看见，乔汀禾解开外套脱下塞进闻喻怀中，在闻喻还没来得开口前，快速跑到路灯正下方站定，灯光打在她身上，裙摆上的亮片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而乔汀禾则像被璀璨群星环绕的明月。风吹过树梢，树叶轻轻摇曳，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仿佛一首美妙的乐曲，乔汀禾伴随着这首美妙的自然音乐张开双臂，随着节奏缓缓起舞。

    风吹拂的节奏时快时慢，乔汀禾便随着它的节奏起伏变换着节奏和动作，时而优雅，时而热烈，时而欢快，时而深沉。风急促时，她就像展翅高飞的天鹅，落地干净利落衔接旋转、跳跃，尽显力量之美；风缓慢时，她身姿轻盈，裙摆随风轻摆摇曳，又如在花丛中翩然起舞的蝶 。乔汀禾尽情的舞动，肆意挥洒她的情绪，不知什么时候，天下起了雨，雨越来越大，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的双脚在渐渐积水的路面上轻盈的跳跃，每一次落地都激起无数晶莹的水花，一时间与裙摆上亮片折射的光芒相映生辉。

    舞毕，乔汀禾在灯光下站定，灿烂的笑着，朝着闻喻的方向大喊，“闻喻，25岁生日快乐。”

    随后，乔汀禾提起裙摆，迈着轻快的步伐快速跑到闻喻面前，再次说道，“生日快乐，闻喻。”

    闻喻百感交集，他有很多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将乔汀禾交给他的外套快速披在乔汀禾身上，然后，拉起她的手快步跑向街边的屋檐。

    雨还在下，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滴答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

    风呼呼的吹，乔汀禾不禁打了个寒颤，下一秒，闻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乔汀禾身上，察觉到乔汀禾的拒绝，闻喻双手钳制住乔汀禾的肩膀，“小禾，别动。”

    “礼物我很喜欢，我很喜欢这支舞，但，以后别再这么乱来了。现在气温还很低，淋了雨，你会生病的。”

    闻喻上次过生日，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闻芊晗还在。那天，闻芊晗跟同事调了班，专门空出这天给闻喻过生日，闻芊晗给闻喻买了一个六寸的巧克力蛋糕，闻芊晗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所以，闻喻许了三个心愿，都关于闻芊晗，但第二天春天还没过完，闻芊晗就走了。

    从那以后，闻喻就再没过过生日，起初，在孤儿院没那条件，跟乔晋回家后，闻喻不愿意过，他总觉得，他的出生毁了闻芊晗的人生，如果没有他，闻芊晗就不会经历那些苦难，更不会早早离世。他的出生不是个好兆头，甚至还是闻芊晗苦难人生的导火索，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可值得庆祝的。

    在乔家的那九年，虽然闻喻不过生日，但闻喻每年都会得到两份礼物，一份来自魏姝涵，一份来自乔汀禾，而他的生父乔晋，在听他亲口说不过生日后，每年生日真的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可笑。

    今年这支舞，是乔汀禾送他的第十份礼物，乔汀禾送过他千奇百怪的礼物，有自己画的丑丑的贺卡，有花园里摘的鲜花扎的花束，有自己做的叶脉书签，有路边摆摊的老奶奶做的手工艺品，很大一堆，乔汀禾看老奶奶摆摊辛苦，全买下了，当生日礼物都送给了他，还有很多，无一例外，每一样礼物都是乔汀禾都用了心思。

    时隔六年，在这个雨夜的凌晨，她为他跳了一支舞，送上了25岁的第一份礼物。正如他说的，他很喜欢这支舞，很喜欢乔汀禾送他的25岁生日礼物。

    “小禾，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闻喻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乔汀禾了，她如翩翩起舞的雨中精灵，舞姿灵动美妙，在雨中尽情绽放，美得像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让人想将她藏起来。

    雨渐渐变小了，屋檐滴落的雨滴也变得稀疏起来。

    “小禾，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淋了雨，又在屋檐下吹了冷风，闻喻非常担心乔汀禾的身体，拉着人很快回了家，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烧了一壶开水，又找来了预防感冒冲剂泡好盯着乔汀禾喝，而后，帮乔汀禾放了一大缸热水。

    “洗澡水我泡好了，喝完药赶紧去泡一泡驱寒，然后上床睡觉，今晚早点睡不准玩手机，别想糊弄我，晚点我会去你房间检查。”

    乔汀禾喝了一嘴的药味，听闻喻说一会儿还要来检查，苦着脸瘪瘪嘴，应道，“知道啦。”

    也不怪闻喻如临大敌，上次也是因为淋了雨，乔汀禾病了一个星期，这次，闻喻可不敢马虎，生怕一个主意，乔汀禾又病倒了。眼看乔汀禾就要期末考试了，这时候生病，多半要影响期末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