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黎明村庄12·你说你妈呢
下午一点，在快速的吃了一顿饭之后，汪旺与周宁宁结伴去给顾元泽两人送饭，而贺枫，则是一头扎在了床上，秒睡的能力给村长跟村长媳妇带来一些小小的震撼。
小院里的村民发现玩家都不在了之后，试图说服村长把他们都放了。
威逼利诱，软话痛骂，唱着红脸白脸，能想到的办法他们都试了一遍，可是他们印象里那个软弱的村长仍旧抽着旱烟，看着太阳。
“你们曾用家族理念将我困住，那种落后的思想早就过时了。”村长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不那么懦弱，我站出来制止了你们，是不是能将这一切都扼杀进摇篮里，是不是我们就不用困在这个地方。”
“妈的王思成！永生有什么不好的！那么多人都渴望的事情，被我们做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就是把你的宝贝女儿献祭了吗，一个赔钱货罢了，成为祭品是她的荣耀！你得到的远比我们多！更何况，你的外孙还是神使最出色的武器，他杀了我们几次，你数的清吗！”一个村民大声喊着：“你这样不满足的思想会被神使降下惩罚，你背叛了神使，神使不会放过你的，神使绝对……”
“够了！”村长媳妇气的浑身发抖，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死死握着，指节用力到发白，“荣耀？最出色的武器？这种东西给你！给你、你们，你们要吗？你们乐意吗？那是我的女儿啊，那些死去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骨肉啊，他们不是你们一生都在追求的儿子吗，为什么就这么……”
村长媳妇突然就冷静下来，她扫过所有人的脸，看着每个人都神色平淡，再提起那些死去的孩子也是一样的平静，那些困惑了她很久的问题突然迎刃而解。
为什么一开始村里的人会反抗之后就妥协了呢，是因为怕被鬼王杀死吗？为什么村里的妇人慢慢不再流泪了呢，是因为她们死去的孩子回来了吗？甚至那些被拐卖而来的女人，她们为什么不再将自己困在屋子里呢？是因为她们终于“想通”了吗？
不，他们是因为无论如何受伤都会自愈的身体，是因为献祭人命就能做到的永生。
永生啊，那带着诅咒的永生啊，比亲情更能打动他们，让他们不再恐惧，让他们放下仇恨，甚至放下身为一个人而该有的，人性，道德。
村长媳妇狠狠闭了闭眼，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终于解开，可这个答案是她不曾想到的。
或者说，她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忽略罢了。
“你们已经被同化了。”村长媳妇开口，语气中带着讽刺：“你们早就成为了真正的怪物。”
“王盼盼！你少说好听话，怎么着，你不是怪物？你跟王思成就不是怪物了？”
“你们就是两个不知道满足的人！我们已经永生了，为什么还会需要孩子传宗接代？”
“哼，等着吧，现在说的畅快，等到这群祭品死了，我看你们怎么跪在地上哭！”
村民们吵嚷着，挤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对村长与村长媳妇批判，就好像他们才是对的一样。
“哎呀，姐姐的闺名原来叫盼盼呀，真是个好名字。”
村长媳妇扭过头，看见贺枫趴在窗户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我哥的名字就差多了。”贺枫打了一个哈欠，“一点都没有姐姐的好听。”
“你们俩就因为这样一个东西背叛了我们？！”王向远破口大骂：“他娘嘞，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因为这样一个软皮子唔！”
贺枫撑着窗户侧身从屋子里翻了出来，他来到王向远的面前一个侧踢将王向远踹翻在地，“你说你妈呢？谁昨天晚上被我杀得屁滚尿流，哪个畜生来着，是你吧？一边哭一边说别杀我，杀我婆娘的那个，是你吧？”
王向远没有爬起来，他歪倒着，头垂的很低，也没有再出声。
“真是有意思，怎么，在这个地方困得久了，就忘了怎么做人？”贺枫伸了个懒腰：“献祭的祭品不够自己要被虐杀，时不时还要被玩家折磨，每天都过着枯燥无味的生活，被困在这么小小的地方，基本上不算通电，也没有网络，你们，是受虐狂吧？”
村民们陷入了沉默，一半是害怕贺枫，另一半，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话能去反驳。
是啊，生活反反复复，如果碰上神使不开心的话，他们会被迫体会死亡的痛苦。
有些妇人低低的哭出了声。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或许是收到了那几个妇人的感染，更多的村民哭了出来。
“哭？现在哭有个屁用。”贺枫揶揄笑道，冲着刚回来的汪旺周宁宁点了点头：“这一群多半是有点特殊的癖好，要是不开心就挑没哭的，或者哭的不走心的，再不然哪个不顺眼的挑哪个，拎出去宰一顿，坐实新手的屠宰场这个名号。”
听他说完，村民们哭的大声了一些，再看见汪旺跟周宁宁点头之后，哭声变得更大。
“烦死了。”贺枫扭头看向村长媳妇，“盼盼姐，我们回屋了哦。”
村长媳妇笑着应一声，捡起了脚边的斧头示意贺枫放心，等她转头看向那些村民的时候已经板起一张脸，神色严肃。
“他们两个准备好了吧？”贺枫问：“你们两个呢？”
汪旺：“准备好了，甚至怕太紧张，两人提前将孙尚的灵魂装了起来。”
“在这儿。”周宁宁探出一个小瓶子：“至于我们，就等你一声令下。”
“很好。”贺枫打开直播间，再次将直播间的打赏提现成恐怖币，而后拿着5199恐怖币点开了商城，购买了一些保命的符咒出来：“计划照旧，我吸引火力，你们两个埋伏好。”
贺枫的计划很简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冲上去跟老巫婆周旋。
在合适的时间断掉老巫婆的怨气供给，让她不得不直接催动黎明，由此找到她控制黎明的东西，一举摧毁，直接拿下。
当然，这个跟老巫婆周旋的人肯定是贺枫，也只能是贺枫。
“村长曾说，老巫婆被赶到了村外，那么以她现在的地位，那个房子至少得是华丽的。”贺枫一边跟直播间解释，一边向村外走去：“我以为你们会问，怎么没人说话？一个个的手瘸了？”
他有些纳闷，看着平日里热闹的直播间现下一条弹幕都没有，只有疯狂刷礼物的提醒，猛然想起来自己上午嫌弹幕总在嘲讽他，一气之下关了直播间的聊天频道。
贺枫有些尴尬：“嗐，我给你们全都禁言忘了解开了，真是的，你说你们客气啥，直接说一声不就给你们解开了吗。”
[是啊是啊，我们被禁言了要拿意念说呢！]
[我道歉了，我一直在刷六个礼物！分别是：对勾的符号、布鲁达斯的春天，气球城堡，跟沃尔秋之夏、锉刀、知了，这不就是，对不起，我错了！但是哥你不看啊，你压根就不看啊！]
[我不一样，我买1恐怖币一朵的小红花，我一直在送，已经送了239朵了，这次打赏的声音居然没把贺哥震出来？]
贺枫目光躲闪，声音超小：“哦……我没开礼物打赏的提醒……”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我们不重要是吧。]
[楼上的，说什么呢！咱们什么时候重要了！真的是！]
贺枫轻咳一声，“好了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闹脾气不说话呢，白瞎我解释。”
[？我们居然有闹脾气的权利吗！好耶！！]
[我哥还是爱我们的！]
[我想听解释！为什么只有贺哥一个人啊，其他人呢？]
“你觉得对上黎明这种真正的怪物，除了我还有谁能活着回来？”贺枫轻笑一声，从系统背包里掏出那么多的符咒给直播间看：“有四个人啊，生怕我出事，直接派了某个汪姓的人塞给我一把符咒，塞了就跑，真是，居然不相信我的实力。”
[呃，含金……]
[楼上闭嘴！我不要再被禁言了！]
“那我能怎么办。”贺枫不乐意了：“我运气值是0怎么了，我能力值101，谁能比得过我？谁能？有人吗？没有人吧。”
[哥你开心就好。]
“正因如此，这个艰巨的任务才会交给我。”贺枫摆摆手：“没办法，就是有这个实力，不过他们也有各自的任务，没有人会再踏上这片土地了，我保证。”
[其实我挺羡慕贺哥他们的气氛的，团结一心，每个人都在为了团队的胜利而努力，而不是只为了自己活着。]
“还是那一句。”贺枫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独立的两层小楼轻笑一声：“你们啊，首先就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像你哥这样有实力的人可是不多。”
[好的，实力哥。]
贺枫刚来到村子的那个小土坡在最西边，而这个两层的小楼则是在最东边，相差甚远。
小楼的整体风格更偏向现代，与村里的黄土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楼前有一个院子，而现在，那个院子的门开着，黎明站在院子中央，有几条铁链从院子墙上的小洞里伸出，而这几条铁链作用是贯穿黎明的琵琶骨，将他牢牢锁在院子里。
下午的两点的阳光最是热烈，黎明就像是受不住阳光的照射一般，浑身无力又因为铁链的原因不得倒下，只能承受铁链的拉扯，半蹲着身体，以一种十分不舒服的姿势吊在小院中。
“变＊。”贺枫边欣赏边啧啧称奇，他绕着黎明走了两圈，最后评价道：“但是我喜欢。”
像是听见贺枫说话，黎明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他的眼神不再是早上的那种呆滞，现下哀伤又温柔，“对不起。”
“我为什么要你的道歉？”贺枫乐了：“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
黎明张了张嘴，琵琶骨的铁链倏然抻直，将本来半蹲在地上的黎明猛然拉了起来。
“说你变＊，还玩上瘾了是吧。”贺枫抽出匕首，砍断了束缚住黎明的铁链，几条铁链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又很快缩回墙壁里，贺枫走到黎明身边问：“老巫婆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你懂吧？”
黎明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
贺枫看着他的表情直接一把捂住了黎明的嘴：“得了吧，要是还想道歉赶紧打住，我来这儿不是来听你道歉的，你也没必要朝我道歉。”
直播间更是因为他这个动作而疯狂哈哈哈哈哈哈。
[秘技！真·物理闭麦！]
[早晚笑死在我哥直播间，救命，我想起了……]
[啊啊啊啊！楼上！闭嘴！闭嘴闭嘴！]
“三个钱，以后谁再说这个事情，直接叉出去吧。”贺枫拖着黎明来到阴凉处：“我总感觉这是其他直播间过来挑起我们矛盾的。”
而黎明并看不见直播光屏，他眨巴眨巴眼睛，试图用眼神告诉贺枫他有话要说。
贺枫也松了手，但他反手就是一个怼脸拍摄，将直播间摄像头反转，对准了黎明的脸：“说句大实话，我感觉黎明真的很好看哎，像是一个小少爷。”
直播间观众也纷纷附和着。
[哇，说句大实话，我第一次近距离看高难度副本boss的脸，简直是今生有幸啊，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了吧。]
[我也说句大实话，呜呜呜呜，这个boss的脸长得简直不要太好看！想想其他副本里面的，再看看黎明，哎呦，这小脸儿真的是戳中了我的心巴。]
[想起了没有加入游戏的时候，我会在直播平台看美女帅哥主播跳舞，真的，我都无法想象这样一张脸，因为我一句话，一个打赏而跳舞，这是要迷死谁啊！]
贺枫眼睛猛的一亮，他先是掏出咔嚓相机，拉着黎明合照了一张，随后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黎明：“哥们会跳科目三吗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