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生之再爱一次（20）
两点，准时下课，班级里面躁动了一阵，展望来和杨寻是在所有人都走完之后才离开的。
郝俊杰给展望来发消息问他今天回不回寝室，展望来说回，郝俊杰打趣他问杨寻会愿意放他回来？展望来不理他了，他虽然答应跟杨寻回去，但没说要过夜，他晚上还要跟吕子煜视频讨论近期的学术研究报告，杨寻在身边他静不下心来。
回到出租屋后，空气一度十分尴尬，原因出在某人身上，展望来本来在厨房里察看到底报废了多少锅碗瓢盆的时候，杨寻这家伙就站在门口看着，看着看着眼神就变味了，他腻腻歪歪黏到了展望来身上，“睡会儿觉吧，上了那么久的课你不累吗？”
展望来摇摇头把人推开，举着那个黑黑的牛奶锅看，他十分好奇，杨寻到底怎么弄的能把一个锅烧成这样，他感觉这小锅底部都薄了一层。
杨寻抢过她手里的锅，“哐当”扔到了水池里，“别看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展望来：“……”他算是明白这家伙在急什么了，“你别碰我！”他声音大了，杨寻吓得一动不敢动，愣神地看着他，嘴巴一扁就开始威武，“我们好几天没有好好待在一起了。”
“你正常一点好不好，我们就和以前一样行不行？”
杨寻点点头同意了，下一秒他却说：“以前我们不也是一起睡午觉吗？”
展望来眉心一紧，还真是……
“我不困。”
“我困，你陪我睡一会儿。”
展望来无法，他洗干净手跟着杨寻进了卧室。
出乎他的意料，杨寻还真是正常的午睡，只是非要抱着他一条手臂睡，没一会儿就发出鼾声来，展望来轻轻翻身仔细打量杨寻这张脸。
杨寻三十几岁时候的脸和现在区别其实并不大，现在是顺毛，头发又多又蓬，特别像一只大狗，三十多岁的杨寻每天都会把头发梳起来，喷上定型液，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只是不能笑，一旦笑起来，眼角就会显出很多褶子，给人一种很傻很憨的感觉。
展望来没有睡着，尽管他闭上了眼睛，脑子里还是在想着很多东西，且都和杨寻有关，只是和这一世的杨寻无关。
展望来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受虐倾向的，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上一世杨寻对自己的态度让他的接受度更高一些，而这一世的杨寻可谓是对自己很好了，不仅做了很多上一世他都不曾做过的事情，还很纯情很不经逗，展望来不确定他的这种感情是否能对自己专一，但是至少目前来看，展望来其实并不太希望杨寻对自己太好，他怕自己真的会沉溺在杨寻给予他的这些美好回忆里面不能抽身，最后杨寻忽然顿悟发现自己还是更适合安安稳稳找一个女人生活的时候，他再次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总不能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杨寻睡觉一直都不老实，抱着他手臂不撒手就算了，还想上腿，一条腿抬起直接压在展望来大腿上，两人不说有多大的体型差，但展望来本来就和皮包骨头差不多，杨寻那么重的一条腿压在他身上，他很难推开，也没打算推开，怕给杨寻推醒了。
大概是还没有习惯展望来不在身边，杨寻睡觉很不安稳，不能完全进入深层睡眠，他眼睛下面难得积攒了一片黑色素，那张脸看起来也不甚完美了，但展望来却觉得这个样子的杨寻最有魅力，有了三十多岁时候杨寻的影子，一颦一笑都能影响到展望来心情的三十岁阶段的杨寻，展望来无比希望那个状态长一点再长一点，即便他们见面少了，共同话题少了，杨寻成家立业了。
杨寻做了个噩梦，也不能说是噩梦，他梦到了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一个不错的工作，身边也有一大堆朋友作伴，还有一个面庞看不清楚但身材不错的女朋友，两人还准备结婚了，而展望来却不在他身边，他在梦里走啊走找啊找，最后在一座新建的墓碑前找到了展望来，只不过展望来变成了一张黑白色的照片，一个冰冷的名字被刻在一块石头上，他不敢置信的冲过去，仔细辨认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手指在那三个字上面一遍遍划过去，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他疯狂喊着展望来的名字，心里觉得那一定是恶作剧，转头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有的认识有的却从未见过，那个没有五官的女人也在，他搀扶着一个低头崩溃痛哭的高大男人，高大男人黑色的西装裤上沾满了泥土，他跪下去又被人扶起来，模样狼狈极了。
男人抬起头绝望地看向墓碑的方向，杨寻看清了男人的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但也不完全一样，男人年纪比自己大，长得比自己成熟，两鬓甚至有了白发，他模样憔悴，眼睛无神红肿，嘴唇颤抖发白，杨寻看着“男人”，心脏痛的难以自已。
杨寻想要醒过来，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可是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被迫着看着男人昏厥，被紧急救护，被抬走，被逼着喂饭，被关起来，被绑住手腕，最后男人对没有五官的女人说：“我好像生病了，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杨寻心脏越来越疼，跳动得越来越快，胸口处好像堵了一大块湿了水的棉花……
“杨寻！杨寻！醒醒……”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寻心脏上的重物一点点被挪开，眼睛上的压力也在消散，他猝地睁开眼，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展望来，眼前的展望来好像和梦里墓碑上那张黑白照上的脸重叠了，有一瞬间杨寻竟是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我，怎么了？”杨寻额头虚汗连连，手脚冰凉，手还紧紧抓着展望来的胳膊。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刚刚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喊展望来的名字？好像是的，梦的最后他哭着喊着拳头砸在身边一切能砸的东西上，十指血痕累累，他嘴里一直喊着“展望来”的名字，嗓子哑了还在喊，十遍百遍千遍……最后几乎是在用气音喊着。
杨寻身体很累，头也很疼，他松开抓着展望来的手，手心全是盗汗，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展望来被他莫名的动作吓了一下，他连忙抓住杨寻的手，大声道：“你做什么？！”
杨寻神色慌乱，眼泪哗啦啦往下淌，“我梦见你不在了，你不要我了，我很痛苦，我想去找你，但所有人都在阻止我，怎么办啊，你不见了。”
展望来心脏钝疼，杨寻是梦见了上一世吗？他死后杨寻竟是那样子的吗？那他是不是可以自私地以为杨寻也是在乎自己的，也是有一点爱自己的？
展望来温柔地凑过去和他接吻，分离的间隙，展望来说：“我忽然想试试，你的爱了。”
杨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这个梦把他吓坏了，后面的时间只要展望来不挨着他，他就很没有安全感，展望来去洗手间他都要跟着一起，站在门口等，展望来出来杨寻就要抱着他，导致展望来耽误了和吕子煜约定的视频时间。
“你别粘着我，我不走。”展望来坐在床边，打算和吕子煜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再约个时间，杨寻从后面抱着他，一双手臂紧紧围绕着他的腰，死活不愿意松开，不管展望来说什么他都沉默以对。
展望来一点脾气都没了，他跟杨寻说不要出声，给吕子煜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他先是歉意地表示自己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如约汇报学术，吕子煜也没说什么，跟他说了另外的时间，又问了他一些日常，两人就挂了。
期间杨寻很听话的一句话也没说，他脑袋贴着展望来的后颈，情绪非常低落。
展望来拿他没办法，他心里其实也有些乱，杨寻做的梦竟然离奇地和上一世他去世后发生的事情重叠了，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很确定，杨寻所梦的内容一定在上一世发生过，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直没有深想自己重生的事情，这个词汇太小众了，就算他跟杨寻说杨寻也不会相信，他自己甚至都有一些怀疑，上一世那些经历难道是他的一场梦，只是梦的太真实，才让他觉得是重生一世？
“杨寻，你相信有人会重生吗？”展望来轻声询问。
杨寻搂紧他的腰，脑袋在他后颈处蹭了蹭，声音嗡嗡的道：“不信，小说都是假的。”
展望来沉默，没有人会相信的，现在他自己都要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