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血迹，证据
余松然紧跟着从后往前按照祁遇的步骤开始进行。
房间内一时无声，只有搬运画作时的窸窸窣窣。
被蒙尘的灯即使再次亮起来也昏暗得很。
盯着同一个材质时间长了会产生恍惚感，眼前也会渐渐模糊。
祁遇拿起第七幅画作，眨了眨发涩的眼睛，继续低头查看。
将画作旋转九十度，他突然定住。
这幅画作边角附近有道破碎的划痕，祁遇从口袋中拿出手套带上，将手慢慢伸进缝隙，抽出一块跟画布同样材质的碎布。
房间太暗，看不清画布细节。
打开手机的灯光，瞬间明亮的光芒引起了那边还在低头寻找的余松然的注意。
“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祁遇正举着手机查看，“不确定。”
余松然见状将手中的画作慢慢放下走到祁遇身边。
灯光下的碎布让人看得很清楚，黑色的颜料占满仅仅拇指大小的地方。
“舅舅，你看。”
祁遇将手机离得更近一些，画布中的一处黑色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有着液体浸湿的痕渍。
两人对视一眼，余松然说道：“我马上让人去化验。”
将碎布装进袋子，余松然拿着袋子离开，留下祁遇检查剩下的画作，以防还有遗漏。
所有画作查验完，没有再找到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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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松然的参与下，查验结果很快出来。
找到祁遇，刚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得马上去华国。”
事情突然，他们还在外公外婆家，怕他们再伤神，两人没打算将事情过早地暴露给他们知道。
“知道了，我回去收拾行李。”
余松然负责找理由跟外公外婆说。
他们听到孩子们要走的时候还是很不舍，毕竟跟祁遇一年才见这么一次面，但是也没办法。
飞机上，孟星河还在消化祁遇告诉自己画布的事情。
那个痕渍被查验出是沾染的血迹。
血液基因已经查出，余松然拿着报告事先跟余松悠对比，发现不符。
知道罪魁祸首的孟星河和祁遇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里隐隐有了人选。
一步一步猜测的余松然认为余松悠死在祁家，即使血迹不是她的也肯定跟祁家逃不了干系。
一向面对着孟星河面色不虞的人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重。
手中的报纸张开已经半个小时没有翻动过，对面的两人不想发现都难。
孟星河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身边的祁遇，示意他看向前方。
“舅舅，你有心事？”
余松然被冷不丁的话惊回神，他看了看祁遇想张口而出，但余光瞥过孟星河又将嘴闭上。
非常有眼力见的孟星河见此主动开口，“我有些累先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不用。”祁遇将起身的孟星河拉回身边，转头对余松然说：“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余松然没有再跟祁遇计较孟星河去处的心思，既然他说可以，那他也就不避讳了。
“那份报告，万一跟祁家有关，你要如何自处？”
同样听到这话的孟星河眼神一闪。
对了，自己只想到与宋茹有关，万一……那祁遇该怎么办呢？
他想装作不经意看看祁遇的表情，只是刚转头就与之对视上了。
祁遇好像知道孟星河在想什么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转头对上余松然的视线，眼神平淡，毫无一丝波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跟他有关系的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祁家，同姓的空壳罢了，毁灭又何妨。
晦暗不明的眼神在看过孟星河后又重新变得清明。
还好，如今有了可以留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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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已经是凌晨，祁遇和孟星河回家，余松然则是被司机送到祁遇名下的一处别墅。
心里藏着事，即使想好好休息都不能够。
一大清早，如往常一般贪睡的孟星河此刻却眼神正明，丝毫没有刚刚醒过来的困倦。
从房间出来，祁遇也从外面刚刚回来。
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提着早餐。
抬眸见到清醒的孟星河时还有一瞬间的怔愣。
“这么早就醒了，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孟星河摇头，“睡得还好。”
明明祁遇眼下的乌青更加严重，但孟星河无法开口说出让他休息的话。
这是关乎到他最在乎的亲生母亲，换做他是祁遇，他也会这样做。
孟星河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祁遇身边。
本来祁遇是不想吃饭的，但孟星河还是没有忍住，轻声询问道：“可以陪我一起吃早饭吗？”
心中的忐忑与踌躇都在孟星河的脸上表现了出来，祁遇无奈一笑，“好，一起吃。”
文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祁遇坐在孟星河的对面。
舀起粥的勺子被有频率的送入口中，孟星河盯着一处久久没有离开视线。
机械的动作太过明显，祁遇突然道：“我刚刚去了一趟医院。”
对面拿着勺子一顿。
祁家有专门的私人医生，有什么病症身体检查都会在一个医院进行。
如果想对比血迹，作为祁家的人去一趟医院就可以。
眼神不自觉瞟向那个牛皮纸袋。
孟星河将口中的粥咽下，慢慢说道：“找到了吗？”
“嗯。”
孟星河心下一沉，问道：“是谁？”
“宋茹。”
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一方面尘埃落定，一方面他还有些庆幸跟祁父没有关系。
但他不知道，自己放心地有些早了。
吃完早饭，祁遇和孟星河一起去到余松然居住的地方。
看完文件对比的余松然显然愤怒不已，连带着在他认为与宋茹有关系的孟星河他都不想放过。
余松然看着祁遇指着孟星河道：“你既然知道这个情况，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祁遇好似提前知道余松然要做什么似的，立刻将孟星河拉到身后。
高大宽厚的肩膀挡住彼此的视线。
“舅舅，我说过，他和宋茹没有关系。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辱我母亲的人。”
祁遇沉静的话带有不可拒绝之势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
叔侄俩间的对视剑拔弩张，最后还是余松然败下阵来。
“随你。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