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虚幻之技
接下来的几天,华清仿佛对一切都没了兴趣,他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与自我肯定的漩涡当中。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回忆那场“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他找遍了几乎整艘邮轮,哪怕找到一丝线索,期盼着用什么办法来证实它就是现实,一场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可是却总是一无所获。
直到航行的第11天,华清的手表“滴滴滴”的响了起来,他这才猛地想起自己这次出行的目的和任务:“坏了,明天要测量水质量和底床图像……”
这其实也是这次华清巴塞罗那之行没有坐飞机的原因,他要完成此次航行中三个点的测绘,用来为以后的行动做好铺垫。
华清手忙脚乱的抱起设备,来到最底层的甲板……
这一忙,华清把前面发生的种种奇怪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热衷的工作当中了。
第12天,一切顺利,拿到水质量数据和声纳图像。
第13天,一切顺利,水质量数据开始形成雏形,底床图像也在按部就班的绘制着。
第14天,就在一切顺利进行的时候,华清无意的一个抬头,惊奇地发现前方大约100公里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迅速的汇聚形成:“坏了,风暴!真他妈倒霉!”华清嘟囔着。
要知道,在风云万变的大西洋上,风暴与极端恶劣天气随时都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倒也不足为奇。但是有一件事情非常诡异:这风暴形成的方式不对。
一般的飓风或者风暴都是由于热带气旋和海洋表面温度的作用形成的。形成速度虽然也很快,可是却能分辨出来这种飓风是由外向内,由高向低来形成。只是这次飓风的形成很明显的是从内到外,从海面到天空的形成。有点类似于龙卷风的味道。并且速度极快,眼瞅着其直径就扩大到先前的两三倍。
趁着还有点时间,华清赶忙把水质量测试仪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设备清理回去,只剩下那台底床测绘仪。毕竟这底床描绘,能多一分钟就多一点可观的依据。
按照华清的估算,这场风暴成型大约需要15-20分钟,如果运气不好直冲“东方龙一号”的话,前前后后大概也要40分钟左右。可是当华清第二趟清理设备后再次来到甲板,已然发现风暴已经近在咫尺,狂躁的巨风夹杂着海水、雨水漫天狂舞。
华清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底床测绘仪,可是越着急越麻烦。这底床测绘仪的固定支架怎么也松不开,再这样下去,不用5分钟华清就会被卷入这肆虐的飓风当中。
就在华清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穿着雨衣的人从后面一把搂住华清往船舱跑去。
“等等,放下我!还有机器,还有机器!”华清知道,一旦这部机器受损,将会对他接下来的巴塞罗那之行造成致命的打击。
那个人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死命地把华清往船舱里拖。等到把华清拖进船舱后,那个人向船舱外探出半截身子,一只手摁在地板上,另一只手仿佛在抓着什么东西,突然他那台底床测绘仪镜凭空的到了那个人的手里,也就是在最后一刻舱门被关上,任凭外面的风暴呼啸着……
华清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还好底床测绘仪除了底部支架断裂,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这时华清才想起来把他拖进船舱的那个人。
“陈涛!”华清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真的是你!”
陈涛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华清不要声张,而后冲华清摆了摆手向船舱内部走去。
华清如同着了魔一般,不加思索抱起测绘仪跟在他的身后。
又是一次熟悉的左拐右拐,两人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外,陈涛开口了:“进屋别乱说话。”
华清本能的点了点头,心头却一阵狂喜『看来这的确不是一场梦!』
进了屋子华清才发现,除了陈琳还有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同样也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只是这瘦弱的身躯怎样也撑不起这件衣服,显得有些滑稽可笑。更让华清不解的是,明明在屋里,这老头却戴着一个黑色的礼帽,正坐在椅子上,与其说是在闭目养神,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进行一种冥想。
听见有人进了屋,那老头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华清后又缓慢地闭上了,没有一个招呼,没有一个动作,更没有一丝表情。
倒是陈琳,见了华清依然还是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让华清不要说话,坐下等等。
华清的屁股刚一碰到沙发,那个老人开口了:“起来!”
不知怎的,华清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怎么了?”
“一身的水,去洗洗擦干!”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华清一边倒歉,一边给陈涛一个求助的眼神。
陈涛冲着走廊的尽头努努嘴,华清心领神会。
等华清冲洗干净,穿着一身浴袍走出来的时候,那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冥想,看见华清出来了,便向前迈了一步,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华清联盟握住老人的手:那是一只极其瘦弱的手,握在手心里,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一点肉,切切实实的只是一层皮包着里面的骨头。
“华清你好,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老人示意华清落坐:“我在人类社会中的名字叫徐开,在我们族里的名字叫赞肯。”
老人这一开口,华清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好,徐老先生,我想我明白你的身份,见到你很高兴,这也彻底解决了我这么多天的所有困惑。”
“孩子,为什么要困惑?”老人不紧不慢的问着。
“怎么能不困惑呢?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明明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情,等我一觉醒来却好似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不存在。”华清扭头看着陈琳和陈涛:“你们怎么做到的?七楼的房间完全没有任何你们在的迹象,就连塞给我纸条的那个小男孩都好像变了一个人,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我,也根本记不起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哈哈哈哈。”老人突然的发笑,让华清实在不明所以。
“你为什么笑呀?难道我说错了吗?”
“是的,因为你经历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更准确的说,是一场幻觉。”老人的话如同一句炸雷,让华清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讲给我听听吗?”华清迫切的想知道这些天来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真相。
“摸摸你的头发,看看你的衣服。”
华清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头发是干的,而身上的那一件浴袍不知何时又变回自己的衣服,同样也是干干的。
“这……”华清看着老人。
“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老人拍了拍华清的肩膀:“现在我把真相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