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羊入虎口
寂静厢房内，熏香袅袅。
裘天尺这个亡命天涯东躲西藏的江湖浪人，抽抽鼻子深嗅一口房间内缭绕的安神香气，戒备之色稍稍松缓，吐出一口浊气。
“呵～，没出息。一个弱女子，弄得自己心神不宁。”
将重剑搁在桌边触手可及的地方，裘天尺低笑自嘲一句，先前那勾魂尤物身上无一丝内力波动，明显不曾习武。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女子武功远胜于他，故看不出个二三来。
但又立马摇头，向来自负的他毫不犹豫排除了后者，与女子相谈时他已不露痕迹观察过，女子肌肤柔嫩双掌光滑，一看就是保养得当没握过武器。
思及此，裘天尺放心靠在棉裘铺就的椅中，静待佳人来临。
盏茶功夫，一阵比屋内更加令人迷醉的香风拂面，狐裘女子踏着莲步浅笑而入，随手掩上房门，款款走近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男子，将手中酒壶轻轻搁上桌。
“客官，您久等了。”
声若花间彩蝶，甜而不腻。
若说先前在外，男子迫于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尚且有所收敛，那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中欲望之色已是丝毫不加掩饰，恨不得将面前女子生吞活剥。
“无妨。等佳人赴约，乃裘某所幸。”
真名唤作白露的女子闻言捂嘴一阵诱人脆笑，勾人眼眸流转间万种风情，“客官可真会逗姑娘开心，怕俘获了不少姐妹芳心吧。”
话音一转，鼻间竟带着嗔意，让本就心中难耐的男子气息瞬间急促起来。
舔唇干笑道：“掌柜的可是冤枉人了，除了掌柜，其他路边野花可入不了在下法眼。”
说罢大胆握住女子柔夷，往怀中一揽，嗅着尤物发梢脸上尽是迷醉。
面对男子意料之外的行径，女子眼中厌恶一闪而逝，玉手轻推前者胸膛，欲拒还迎：“客官真是心急。”
不着起身痕迹脱离虎口，拿起酒壶斟满一杯，推到裘天尺唇边，嗤嗤笑道：“奴家又不会跑，喝了这杯助兴酒再吃不迟。”
裘天尺见到手的肉飞走，心中急得抓耳挠腮，却是认同可女子的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妇，即便想逃又如何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收起猴急之色，抬手接过酒杯，正要一饮而尽，闻着清澈酒水鼻翼忽翕动两下，动作一滞。抬眼看着笑意盈盈的女子，在后者不解的眼神中，将到嘴的酒杯搁回了桌上。
酒杯与桌面碰撞的声响极轻，女子心中却蓦然咯噔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轻笑道：“客官有何疑虑？莫非怀疑奴家在酒中掺了东西？”
裘天尺直直盯着强装镇定的女子，眼中火热迅速退却，语气玩味：“掌柜确是美若天仙，略施媚术便足以使普通男子沉醉其中。可很是不巧，裘某混迹江湖时偶得静心功法，所以掌柜这番看似水到渠成的伎俩对我无用。另外，掌柜怕并不知晓，裘某天生嗅觉灵敏，酒中下药此等老掉牙的手段，一闻便知。”
男子声若流水娓娓道来，女子俏脸虽仍维持着笑意，眼中惊慌之色已然浮现。
话音落下。
裘天尺捏着酒杯的手腕一抖。
酒洒。
一侧被波及淋了个剔透的绿植顷刻间收拢了枝叶，郁郁垂头。
杯落。
并不清脆的声响彻底击碎了女子从始至终的伪装。
“不愧风云榜上的人物，名不虚传。”女子银牙笑容逝去，银牙紧咬。
“果真认出在下身份了。”
裘天尺了然一笑，对女子一言道出他的姓名并不意外，“从上楼起我便处处留心，如今这江湖乱世，哪有一开始就眉目传情投怀送抱的，裘某混迹江湖多年，其中门道早已摸透，”
“掌柜皮囊一绝，心，却是急功近利了些。”
女子闻言眼神冰冷，不再掩饰对眼前男子的厌恶，吐气如兰：“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始终云淡风轻的男子并未去触碰桌侧重剑，缓缓起身走到女子身旁，不顾对方抗拒大手强行捏住其下颌，五指用力，女子不由痛得嘤咛一声。
裘天尺凑近女子耳畔，享受轻嗅着后者发丝芳香，狞声道：“没想到掌柜看去若熟透蜜桃，竟仍是处子。放心，如此尤物，我定会在辣手摧花前让掌柜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说着抚上女子丰腰，感受着润滑手感。
忍受着男子的轻薄，女子红唇轻咬，目光带着希冀不经意瞥向紧闭的房门。
裘天尺接下来的话瞬间却让她浑身冰凉：“盼着外头之人来救你？省省力气吧，揽掌柜入怀之时裘某早已暗中用内力封了屋子，现在就算掌柜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丝毫动静传出。”
“所以，美人死心吧，我会怜香惜玉的。”
羊入虎口的女子脸上绝望之色尽显，媚眼含雾。
心中暗道：没想到她恪守多年的清白之身，会毁在此人手上。。
一时泪落无声，任由温热自双颊淌下。
这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却令男子色欲之心更盛，淫笑着将女子一把推到在桌上。
大手扯住女子衣襟用力一撕，屋内春光乍泄，巍峨玉峰勾勒出大片雪白，即便束缚在薄薄布料之中，仍可见其雄伟规模。
裘天尺目不转盯凝视着眼前美景，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再按耐不住扑将上去，就要将头埋入那温香软玉之中。
“啧啧啧……”
不合时宜的声响突兀传来，打破了一室春光旖旎。
箭在弦上兴致被搅的裘天尺顿了顿，面色阴沉下去，眼神阴狠地望向声源所在。
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敞开，一个健壮青年坐在窗边慵懒半倚，手执葫芦不时自酌一口，一脸玩味地瞧着屋内就要天雷勾地火的二人。
“你是何人？”
“当然是听曲看戏的，谁无事上青楼。”青年理所当然道。
裘天尺神情恢复如常缓缓起身，常年与生死相伴，敏锐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并不简单，能悄无声息摸到其眼皮底下，即便先前他放松了警惕仍非易事。
本已就此认命的女子闻声睁眼看去，青年正好抬眼望来，视线交汇一触即分。
女子诧异，平日旁人见她眼中皆淫靡之色，何况现在她酥胸半露，可青年一双眸子始终清澈如水，甚至目光并不愿多停留一刻。
怪人。
这是女子心中对初次见面的青年的评价，她素来引以为傲的美貌头一次遭到无视。
裘天尺不知女子心中受创，视线牢牢锁定在青年身上，大手不着痕迹搭上重剑，摸到剑柄后安心不少。
不动声色道：“阁下真是说笑，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青年却是摇头，一脸未能近观春宫的憾色，咧嘴笑道：“可惜可惜，来早了，错过一场好戏。”
“阁下到底……”
裘天尺话未说尽便戛然而止，只因青年拍拍屁股跳下窗台，径直走近桌旁，自顾自抓起桌上糕点塞进口中。
似觉糕点太过甜腻，又拽起酒壶对着壶嘴一通猛灌，直至酒尽壶空方才舒坦地打了个满足的酒嗝。
裘天尺见状眉头紧锁，看着仍若无其事的青年心中不安到了极点，握着重剑的手心已沁出汗水。
青年侧目一瞥，见裘天尺如临大敌的模样，轻声一笑。低首看向女子，后者也不知道遮住胸前春光，滴溜着大眼怯生生仰视着青年。
青年撇开头，不再去看娇弱勾人心火的丰腴女子，伸手将其一把揽起，在后者惊呼声中替其将春光收敛，随后轻柔放在地上。
过程中青年手无意划过女子丰满胸脯，瞬间让后者双颊绯红，银牙轻咬着红唇，一双迷离美目风情万种。
裘天尺冷眼旁观着青年英雄救美，并未出声阻拦，目光却是停留在青年腰间古朴铜剑之上。
“阁下莫非真当在下不存在不成？”
被三番两次无视，即便再有所顾虑，也已然动了真火，裘天尺话头直指青年。
青年置若罔闻，拉过椅子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旁若无人展开，轻声吐道：“裘天尺，风云榜第十三。”
瞧瞧画像，又打量一番男子，一双清澈眸子与其对视。
“是你吧？”
裘天尺默然无声，蛇蝎眼神中杀意攀升。
“不开口便是默认了。”没得到回应，青年并未再问，微微颔首后将画像重新揣回怀里。
拍拍手起身，抬眼看向浑身杀气的裘天尺，笑得人畜无害。
“嘿，你的双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