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6 章 电灯泡

    古雄天没想到古枫会这样说，他怔怔地看着他，嘴里的苹果也没有嚼。

    “从小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父亲，或者说我的父亲除了打麻将就是喝酒。

    我妈每天除了照顾我，就是等着你回家，然后等待到的往往都是不省人事的你。

    很晚很疲惫的身影，还要给你收拾那些呕吐物……”

    古雄天当然不知道在自己儿子眼里，自己就是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是风光无限的，给儿子表现出来的也应该是老大的模样，这差距有点太大了。

    看父亲沉默不语，古枫继续说道“要说起来和您真正的接触，也就是那次我被打。我其实挺感谢那次的，如果不是那次，也不会让我觉得父亲还是关心我的。”他若有所思的咬下一口苹果，尽量用平稳的口吻说“而且那次让我觉得，我爸还挺帅的。”

    在外面已经习惯打打杀杀的古雄天，面对儿子的这几句不温不火的话红了眼眶。

    “爸爸以后会多一些时间陪你的。”

    古枫点点头，“好啊，我们一起，把我妈宠上天。”

    “臭小子，你满脑子都是你妈。”古雄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自己别提多欣慰了。

    “苹果吃完了，再呆一会就睡觉吧。”古枫说话的吻口像极了曹红。

    古雄天听话的点点头，拿起床边的湿巾，擦完手就开始玩手机。

    古枫：老古跟听话，准备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古枫睡着了，半夜被风吹醒，手机里有一条母亲的信息。

    曹红：你爸还是听你的话。

    自己身上搭着一个单子，一定是古雄天给披上的，看自己睡着了就没有叫醒自己。

    要不是大伯安排，古枫也睡不到床上，更不会这么安静的环境。

    父亲和大伯的关系也很微妙，两个人说是兄弟，但是又有些距离感。

    也许是因为兄弟二人的社会角色不一样吧。

    古枫翻个身，继续睡去，梦里面迷迷糊糊的梦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趴在父亲像西瓜一样的肚子上，一遍一遍的问他“西瓜熟了吗？”

    父亲每天都告诉他马上就要熟了，直到长大知道那是肚子，根本不会变成熟西瓜以后，他也就没有再趴在他身上过。

    次日清晨微凉的寒意让古枫打了一个冷颤。

    被冻醒了，脑袋沉而迷糊，眼睛也很疼。

    病床上的古雄天还在熟睡，那阵阵的呼噜声，给古枫的痛感加上了节奏。

    翻来覆去已经睡不着，坐起身的他看着外面还蒙着一层青霾，医院里面安静的出奇，他看着父亲发呆。

    古枫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他看了一眼手机，今天和尹轩约好一起出去玩的。

    可是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有点吃力地坐起身。

    天未亮的医院门口不远处，已经有早餐店开了门。

    古枫拎着早餐到病房的时候曹红已经来了。

    “妈，你怎么来这么早？”古枫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看到曹红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我刚下夜班，在家里睡不着，过来看看你爸爸。”

    曹红虽有疲态，可是看向古雄天的时候，眼神中透露着关切。

    “我看着他就行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在这我才踏实，你回去吧，我在这陪着你爸爸。”

    曹红说着，古枫看病床上的古雄天笑得像个孩子。

    两情相悦，自己才是灯泡。

    “好，我回去了。”古枫悄悄地关上门，昨晚没有睡好的疲惫感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