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暴揍泼皮
柳香香有爸妈疼着,有韩达君护着,即便生病了,也不妨碍她幸福地活着。
侯玉茹相比她,境况就要悲惨很多。
除了家里靠天吃饭的几亩薄田外,没有任何收入来源,日子过得异常艰苦。
小豆丁三岁了,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龄了。
村里没有幼儿园,要上的话,就得到镇上去上。可又有谁去送去接,入园的费用又从哪里来呢?想到这里,王海将自行车的车头朝右边拐去。
他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和侯寡妇鬼混在一起,是馋她的身体。
侯玉茹肤白貌美,前凸后翘,身材丰满,比大城市里许多出身高贵的富家女,还要长得美艳。
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不要再受人欺负。
天边的最后一丝云霞沉入山谷,石子铺就的乡间小路两边传来虫儿的叫声。
王海奋力地蹬着自行车,因为是上坡路,因此速度非常缓慢。
一个多月前,姚家庄通了电。
至此,南山镇所有村庄都通上了电。
暮色降临人间,鸡儿狗儿相拥入眠。
天上的星星与地上的灯光遥相呼应。苍茫的大地不再寂寞,有了与银河一样璀璨的光辉。
别的人家窗户上都透着亮光,唯独侯玉茹家漆黑一片。
家里没人?还是欠了电费?王海腹诽,加快了脚步。
狗叫声响起,越来越急。
乔虎不同寻常的吠叫声,让王海心里突然感到一沉:家里出事了。
王海丢下推着的自行车,朝侯玉茹家跑去。
“啪啪啪,啪啪啪……”王海敲门,门却从里面关着。
“大姐,大姐……”王海一边敲门,一边呼唤。
“汪汪汪,汪汪汪汪……”乔虎的吠叫声由远及近。
院门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敞着衣衫,提着裤子,跑了出来。
后面的乔虎咬住了男人的裤子,男人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怕打乔虎的脑袋。
看到王海,大声呼救:“救我,救我……”
乔虎已经将男人扑倒,正不顾一切地撕咬。
王海再不上前制止,男人裤裆里的荔枝估计就没了。
院里传来乔寡妇的哭声和骂声:“你他妈的王八羔子,你个大流氓,你他妈不得好死。呜呜呜,呜呜呜……”
侯玉茹举着藏式腰刀,冲了出来。
“乔虎,让开,让我捅死这个杂种。”侯玉茹的上衣衬衫也敞着,内衣的带子断了,光着腿,手举着刀,歇斯底里地扑上来,要和男人拼命。
王海一把抱住侯玉茹,夺下手里的藏式腰刀,道:“让我来。”
说着,一把推开侯玉茹,意思让她站远一点。
侯玉茹双手抱胸,呜呜哭泣。
“乔虎,停下!乔虎,停下!”王海连喊两声,看乔虎狗仗人势,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王海担心这样下去,乔虎会把人咬死。
于是,赶紧上前,抓住乔虎脖子上的牛皮项圈,才将它拽离。
乔虎终于停止撕咬,摇着尾巴围着王海转悠,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哀鸣。
转身又站在女主人跟前,盯着王海,摇着尾巴。
看到侯玉茹光着长腿,赤着脚,再看看躺在地上,慌慌张张提裤子的胡二饼,他便明白的一切。
胡二饼是姚家庄的电工,上面有个哥哥叫大饼,下面有个弟弟叫三饼。
王海认识此人,也听过他哥胡大饼的故事。
说是当年他妈怀他哥的时候,父亲死在了外面。
家里实在没啥可吃的了。他妈就挺着大肚子到外面要饭,寒冬腊月,一个光棍汉给了他妈一张饼,并收留了她。
他妈将他大哥生下来后,为了让孩子记住这件事,便给孩子取名大饼,将孩子的姓也改姓胡。
后来,他妈没地方去,就直接嫁给了姓胡的光棍汉,后来为光棍汉,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胡二饼,一个叫胡三饼。
弟兄俩和他大哥胡大饼完全不同,皆是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
好在胡大饼为人不错,是县汽车站一名水电工。在大哥胡大饼的帮助下,胡二饼才勉强当上了电工,主要的工作就是负责姚家庄和它相邻的两个村子的电路维修工作。
看到这个泼皮无赖欺负侯玉茹,王海怒火中烧,愤怒到了极点。
他一把抓起还躺在地上,正在提裤子的胡二饼,举起右拳,正要狠狠地暴揍一顿时,不料胡二饼“扑通”跪在地上。
“王海,王海,饶了我,饶了我。我被狼狗咬伤了,你再打我,我就没命了。”
王海的牙齿咬得咯嘣响,指关节也被他握的发出了响声。
王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深呼吸两口气之后,将手里的拳头放下了。
“王海,捅死那个杂种。王海,你要是个男人,就帮我捅死那个杂种。”
王海背后传来侯玉茹的哭诉声。
王海看了看被他扔在脚下的藏式腰刀,担心自己和侯玉茹一着急,真的拿刀结果了这厮的狗命。
于是将地上的藏式腰刀捡起来,扔到了远处的草丛中。
王海走到靠墙的柴堆旁,抽出了一根带刺的荆棘,递给侯玉茹道:“这个比刀更管用。”
侯玉茹接过带刺的荆棘,劈头盖脸地朝缩成一团的胡二饼身上抽去。
哭爹喊娘,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向山谷。
很快,左邻右舍的人赶过来。
此情此景,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妇女们将侯玉茹劝回了家,有认识胡二饼的人扶着他朝县医院方向走去。
一辆灰色的面包车,躲在远处的树丛后面,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王海从县治安署大门出来的那一刻,就被张龙辉的手下李发奎给盯上了。
李发奎将此事告诉了韩达君。
韩达君开着面包车,带着柳香香,和李发奎一起将王海跟踪到了姚家庄。
看到自己亲爱的丈夫从县城回来,没有去找她,而是来找侯寡妇,柳香香即便对王海的爱犹如铜墙铁壁,此刻也动摇了。
她的心在流泪,在默默滴血。
难道我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吗?
难道我真的没法打动王海吗?
难道南山第一美女,人称‘小貂蝉’的我,真的就不如侯玉茹这个寡妇吗?
柳香香一遍一遍地在内心深处问自己,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否定。
她一脸痛苦地蜷缩在面包车的座椅上,默默流泪。
看到有两个男人架着胡二饼朝山下走。
面包车及时发动,缓缓地驶上道路,停在胡二饼面前。
韩达君一脸热情道:“需要帮忙吗?我可以把人送到医院去?”
胡二饼就像一个即将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急忙扑向车子,用力点头道:“需要,需要,大哥,快送我去医院,快去送我去医院。疼死我了。”
……
“兄弟,谁把你打成这样了?”韩达君明知故问。
“他妈的,是王海,是王海那个杂种。”胡二饼骂骂咧咧,“一个强奸犯,一个大流氓,天天上寡妇的炕,天天睡那个贱人。我说啥了?我干啥了?我啥也没说,我啥也没干。今晚,我就这么一次,还没爬到那女人身上,就被王海打成这样。他么真毒,王海你他么真狠,我这辈子都和你没完。”
“哦呦,疼死我了。”胡二饼呻吟一句,接着骂,“好,你能,你厉害!你活好,你天天上,天天睡,迟早有一天,侯寡妇要把你榨干。”
胡二饼把这个世界上最难听的话骂了出来,当然,这样毫无底线的骂人,一是转移车上人的注意力,让别人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坏,至少王海要比他更坏。第二,通过骂人,发泄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愤恨。第三,通过骂人,缓解身上的疼痛。
听到有人替他骂王海,韩达君的内心像花儿一样,开心幸福到了极点。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他,甚至悄悄哼起了快乐的小曲。
这是他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效果。
柳香香本身就在气头上,她越听越生气,越听心里越难过。
她双手捂脸,由开始的默默垂泪,到轻声啜泣。
听到胡二饼的叫骂后,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仰面嚎啕大哭起来。
“停车,停车!”李发奎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柳香香猛一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