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次是蓝梦
李太太的“皇家别院”前围满了人，纷纷向里面眺望着，而门外的吵架声又把人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你警校是怎么学的，没教过你为人民服务啊，你就这么说话啊，你什么态度……”周小天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不远处一个穿便衣的人走了过来。
“什么事儿啊？”来人问那个小警察。
看见那人，小警察毕恭毕敬：“陈队，他们打听里面的事儿。”
陈队点点头，走到周小天近前：“你是谁啊？”
“我是这家人的朋友，今天来串门儿，到这儿你们这位弟兄不让我们进，说话还特别横，拿我当杀人犯吗？”
周小天理直气壮，他看了看那人左胸前挂着的证件：“陈自楠，临天市……”
周小天原本想要接着念下去，然后厉声质问他如何管教下属的。
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叫陈自楠人，证件上写着“临天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清楚，惊动刑警队出动，而且要大队长亲自在现场的一定是大案子。
“你叫什么名字？和李长峰夫妇是什么关系？”陈自楠的提问，让周小天一时答不上来，自己一个找狗的私家侦探，在刑警队长面前，感觉有些自卑。
“我……”周小天有些结巴，对面的陈自楠眉头一皱，看了看周小天，对着身旁的小警察说，“把他们放进来吧。”
然后回身对着身后一群人喊了一声：“小周，过来给这两个人登个记，一会儿一起带回队里！”
一下子就被当成嫌疑人了？周小天这下有些着急了，连忙拉住陈自楠说：“别，别，别，陈队，陈队……”周小天狠了狠心说：“我跟您说实话吧，咱们算是同行。”
“同行？”陈自楠上下打量打量周小天，“你是哪个分局的？”
“我不是……不是哪个分局的，我不是警察。”周小天连忙摆手，“我说这同行啊，是咱们工作性质差不多，我们是……是……私家侦探。”
这话一出，陈自楠笑了起来，“私家侦探？还同行？”
见眼前的刑警队长明显是瞧不起自己，这让周小天实在挂不住面子。
“私家侦探怎么了？咱们差不多，你们抓贼，我们捉奸；你们查刑事案，我们查离婚案；你们抓小偷，我们给人家找东西；你们拿工资，我们拿报酬；你们是公家的，我们是私营的。区别不大！”
“那我们查杀人案，你们查什么呢？”陈自楠冷笑着说。
“我们查……”周小天说到一半，停住了声音：“杀人案？您是说李太太家里……发生了……”
陈自楠对着周小天点了点头。
……
“在刑警大队里竟然还能喝到咖啡”，这是周小天脑子里唯一的一句话，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被害者是李太太夫妇，这个消息像是惊天雷一样，轰得周小天满眼金星，一直都不敢相信，就连他是如何坐到刑警大队的询问室里都不知道。
之前与周小天斗嘴的年轻警察名叫蔡起松，此刻正坐在对面，给周小天做着笔录。让人意外的是，他的态度竟然180度大转变。
“你别着急啊，咱们就是走一下程序，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也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蔡起松边说边写。
这样的态度让周小天也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有两眼呆滞，看着蔡起松。
蔡起松也不管周小天是否答话，头也不抬，依旧边写边说。
“我们出去办案有办案的规矩，犯罪现场是必须要严格管理的，无关的人员一律都不能进入，你不要介意啊。况且，这还是个凶杀案的现场……”
“要说这个李长峰夫妇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不但被人杀了，还……”说到这儿，蔡起松突然顿了一下，微微抬头瞄了周小天一眼，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见蔡起松这副模样，周小天也回过了些神来：“还……还怎么……”周小天正要问，门一响，陈自楠走了进来，表情依然严肃。
他从进屋以后，眼睛就盯在周小天的身上。
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屋子里都没有人说话，空气似乎凝滞，让周小天感觉浑身长刺一般的不自在。
陈自楠看了一会儿，也不说话，拍了一下蔡起松的肩膀，一挥手，示意他出门去。
蔡起松连忙合上手里的本子，跟了出去。
二人在门外说话，声音不高不低的，周小天在屋里隐约可以听到只言片语。他们似乎是在讨论李太太的案子，还提到了什么肖晓宵。
这样奇怪的名字，任何人听到一次就不会忘。
肖晓宵是李太太家的司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周小天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肖老先生是有多么不中意这儿子，起了这么一个简约却不简单的名字。
莫非这李太太被害，是肖晓宵做的？周小天正暗自想着，蔡起松推门走了进来，又坐在了周小天的对面。
正要开口说话，陈自楠又推开门，探头进来，似有似无地问道：“哎小蔡，那个肖……肖肖肖什么的……”
“肖……”蔡起松刚想要说，被陈自楠摆手拦住，“对，就是这家伙，那个提供线索的奖金定10万啊，要是能够直接抓获的还可以提高。”
“好的。”
“哦，还有，那个酒吧，安排人盯紧点儿啊。”陈自楠语气急促，不等蔡起松回话，便关门出去。
“好了，笔录都做好了。”蔡起松草草地在本子上又写了几笔，然后又在键盘上敲了敲，打印出一张表格来，交给周小天。
“签完字您就可以走了，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再联系您的，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周小天此刻已经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脑子也开始转动，那10万块的奖金已经占据了他的思维中心。
他边签字，边试探着问道：“劳驾我问一下，这个李太太夫妇是被谁杀的？”
“这个我们正在调查，现在有了目标嫌疑人，很快我们就会出悬赏通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蔡起松收拾着手里的表格。
“唉，不就是那个肖晓宵么，我见过他，他是李太太家的司机，他……”
“周先生，”周小天还想说下去，被蔡起松打断，“等我们的悬赏通告出来，您看通告就行了，我们不方便在这儿跟您讨论案情和嫌疑人。”
“明白，明白。”周小天见人家口风严谨，也不好多问什么。
走出刑警大队的大门，周小天深吸一口气，远处看见了杜子同，原来他早周小天一步做完了笔录，在门口等着。
“都问你什么了？”杜子同上前问道。
“没什么啊，”周小天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小警察好像什么都没问啊。
“问我问得可细了，什么姓名、电话、住址、籍贯，就快把我家祖宗三辈儿都问清楚了，弄得我自己都感觉像是嫌疑人了。”杜子同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小天已经独自上车。
“唉……唉……你等等我啊！”杜子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追上来接着说，“咱赶紧回家吧，这账没结回来，还弄这么一出儿……”
“蓝梦酒吧！”周小天突然说道。
“酒吧？你还想去酒吧？”杜子同向窗外看了看天，此时已经黄昏时分，二人竟然在刑警队里坐了大半天，“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去酒吧？我可不行了，我这一天跟你耗的，太亏了。”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李太太的时候，她的那个司机车上放着一张卡片，是不是蓝梦酒吧的？”周小天问道。
“你这什么记性啊，咱俩第一次见李太太是一年多以前，还……还司机，还……还什么卡片，我哪记得住啊，你当时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没看……”杜子同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行了……”周小天发动汽车，“咱们去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