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金属土地
其实我并不在乎钱，因为我的个人电脑，可以随时随地入侵银行，只不过……
如果我拿了这些不义之财，很快就会变成守财奴，成为囚居在洞穴里的巨龙，终生被金币所奴役。
我摆平了家乡的灾难之后，虽然没有人知道也没人感谢我，但却获得了许多愿力，我将这些升级点全部用在乾坤大挪移的法阵属性上，提升了一些机动性。
在传送阵的面前，世界成了透明的二维空间，以前传送需要维线作为弹力媒介进入高维空间，现在只需要将纸面空间折叠起来，然后再穿过去就行了，更加快捷安全。
当然，我的个人电脑中有不少永恒帝国的高科技，如果拿出来应用，做一个世界首富还是不成问题的，然而……但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我掐指算了一下，当我的钱越多时，我接触的诱惑也会越多，心态失守的可能性越大，成为守财奴的可能性也会越大。
敢情这辈子，我特么就不能有钱？？？
黑金刚联合集团公司。这是一家瓷砖、造纸、木器家具、以及金属初加工的本地支柱性产业公司。
五一路近郊。
我路过黑金刚下属的皮皮虾公司的时候，发现这家公司居然煞气冲天。
我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黑煞之气直冲天际，我伸手摸了摸皮皮虾公司厂房的围墙，居然感墙面粗糙到有些刺手，并不是墙面有刺，实际上墙面是玻璃镜面的瓷砖，非常光滑，但是，这家公司是有“故事”的公司，怨气几乎化作了砂布，又硬又粗糙。
我左右看了看，从墙头摄像头的死角跳入院内，院内还算整洁，没啥垃圾也没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我又藏在角落里，戴着一个捡来的安全帽，仔细的看着四周。
几个白领员工有说有笑的从我身边走过，他们身上也没有黑煞之气，不过……我仔细看了片刻，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员工的面孔都有些扭曲。
这是做了恶才有的潜意识面目，一般普通人看不到，只有看他们的心灵才能发现隐藏的神情。
我的兴趣更大了，这家公司果然有问题。
几个员工一边走，一边交流，“等他们环保局的人走了，咱就火力全开开工，这个月的奖金。”
“这帮狗，又不是没有孝敬他们，怎么总是赖上我们不走了呢？”
“据说现在舆论压力很大，他们也不敢太过于玩忽职守。”
“要不就直接上新设备？运营成本和折旧费加起来也就上升百分之三十。”
“你想被孙总直接掐死，然后扔到地下河里面去吗？”
“果然是富二代，百分之三十的成本已经可以决定一个公司是否多活十年了。”
“不会吧？百分之三十并不是正确答案，只有价格优势比别人低才是正确答案。”
“很显然，孙总不具备这种优势，我们想要吃饭，就得躲着环保的那帮孙子。”
……
我看着那些越走越远白领，再看了一眼整洁的厂房，原来，这是一家不能存在于世上的公司，因为太过于伤天害地，所以呈现出黑到发紫的背景墙。
现代社会对环保越来越严格，已经很少有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实业公司了。
真要想搞钱，做股票玩金融就是了，差一点的玩房地产，再差一点炒作几个娘炮也能赚钱，总之，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赚钱的捷径，不包括实业。
想要玩实业，虽说也能赚钱，但是环保是一道过不去的坎，赚不赚钱是次要的，清不清白是主要的。不清不白却还留在世上，那就肯定有问题了。
我低头，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黑灰色泥土带着轻微的腥味，虽然我不是显微镜眼睛，但是我算到这把泥土已经不适合种庄稼了。
我脚下的泥土里别说蚯蚓了，甚至都没啥微生物，是典型的“死土”。而且地下也根本就没有地下河，没有地下河就没法稀释土壤中的毒素。
我偷偷遛入了厂房内，在“隆隆”的轰鸣声中，看着一排巨大的液压机，将一股一股的工业废水，强力压入一个巨大的竖井里。
我看着这个散发着黑暗气息的竖井，连连摇头，不对！这不对！我也是从星际时代溜了一圈的人，哪有这样子用压力强行把废水压进地下去的？不是说在科学上不能用这个办法，而是强行将水压入地下，万一地下层吸水性很差，或者有岩层，不怕废水翻涌吗？不怕地表建筑物“起翘”吗？
我走到竖井旁，摸了摸温热的金属板，然后，我感觉到了妖兽的气息。
深井之下的妖兽，也立刻敏锐的感觉到了我的存在，然后，我就听到了通过金属壁传来的厉叫声。
我的手指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一阵针刺一样的疼痛传来，我赶紧缩回了手。
我看着黑暗气息缠绕的深井，开始盘算到底要不要介入这事，这倒不是我惜命，或者正义感过剩，而是怕功利心太强，一味地杀妖夺取功德，给我这种修法之人留下巨大的因果关系甚至是心魔。
片刻后，我掐指算出来了一些东西，这座厂区下面，有不止一个强大的妖兽，他们依靠剧毒之物升级，虽说不直接吃人，但是等他们魔功大成以后，嗯……我看到未来一年之后，存储硫酸的十吨大罐子爆了，然后是剧毒之气四处蔓延，紧接着又是地底的硫磺大火，就像大型火山那样猛烈喷发。
因为是在夜晚，所以很多人在家睡觉时，被直接毒死，被烟熏死或者被火活活烧死。
一年之后发生的灾难，至少死了三百多人。有人在深夜中拍到，一个恐怖的四足怪物在夜幕下生吃活人。
这下我是不能袖手旁观了，如果仅仅只是污染土地，我还能忍一忍，但是虐杀人类这事就不能忍了。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找到了一台开着机的操控电脑，将手指插入了端口中，然后我体内的个人电脑就指挥纳米机器人入侵厂区中枢系统。
正在工作的液压机，开始一台接一台的停工，当最后一台设备也停工之后，深井深处传来了“嗷”的一声愤怒咆哮声。
我走到深井旁，在深井上画了几个长短不一的线条，然后抓住捕获的维线，轻轻一弹，一厘米厚、长宽都有两米的钢板，就像气泡泡一样“彭”的一声轻响化作了铁粉。
我低头进入了深井。深井之中并没有楼梯或者照明，崎岖到无法立足，但这难不倒我，我借助维线，轻巧的降落到了地底深处。
在剧烈腥臭刺鼻、如同沼泽般的地底下，我闭着眼睛、屏着呼吸，凭着感觉在地下迷宫的深处，找到了妖兽的聚集点。
在地底的深处，一溜摆放着四个巨大的、布满了暗金色花纹的巨蛋。
“人类，你为何多管闲事？”最大的一个蛋，阴沉的问道。
剩下的三个蛋，还不会说话，但也蹦蹦跳跳，发出了“滋滋滋”的尖利叫声。
我暂时没有回答，掐指算了一下，如果这几个幼年妖兽能够就此罢手，吸食了足够毒素之后，有能力去害人却不去害人，我倒是可以给他们赔礼道歉，然后就此退出去。至于被他们污染的土地，也不是啥大事，圈起来隔离或者我来想办法净化，总之尽量皆大欢喜就是了。
但是我掐指一算后，左手食指和小指紧紧的拧在一起，就像打了一个结，而且还是死结。
这事没法善了，我停止了推算，冷冷的看着这几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妖怪。
“多管闲事的人，你惹毛我了。”最大的蛋被我的一言不发激怒了，蛋体剧烈的左右摇晃起来，暗金色蛋壳，“咯嘣咯嘣”的裂开了。
一个灰黑色镰刀前肢，“扑”的一声，凿穿了正在裂开的蛋壳，一个流线型的黑色脑门，从蛋壳裂缝中伸出头来，一排排密集的复眼，死死地盯着我。
一阵邪恶气息对着我扑面而来。
对于这种还没成型的妖兽，虽然天赋强大，但毕竟还没成型，我甚至都没有布阵，只是从高维空间随意扯住了一条维线，绷紧后对准了幼年妖兽，只要我的手一松，维线就会横切过去。
但是，我隐隐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杀了这几条妖兽，似乎并不算完。于是我又抽空算了一卦，剥开时间线，查看未来的片段。
在一年后，黑金刚公司搬迁了新的总部，省里和市里都派人过来祝贺，在乔迁之喜的仪式上，黑金刚的董事长，当场向教育和养老部门捐款五千万，分半年支付。同时，又开放了五百个招工指标。
我看到黑金刚的掌门人身体魁梧，孔武有力，双目如电，根本就不是一把年纪的老人，反倒是那种威猛型的野兽派，我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
这董事长十有八九也有问题。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破壳而出的小妖兽，对我张了张嘴，“嗖”的一声极轻微声音，一根细小的骨刺，迎面向我射来。
我的头一偏，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我没有勃然大怒，想了想，松开了紧绷的维线，开始围着这四个巨蛋绕圈子，布下法阵。
这四个“卤蛋”还真不能马上吃。
金碧辉煌的黑金刚总部，董事长钱如云的办公室。
钱如云正在伏案办公，但是，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站起来走到窗户旁，看了几秒，一切平静如旧没啥异状。又走到电脑，想了想，点开了各个工厂的视频监控。
各个工厂操作如旧。
钱如云正要关闭视频监控，突然，手指停住了。皮皮虾车间的视频似乎有点问题……
不！真的有问题。
画面在不断的播回放。同时，酝酿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了。
“谁敢动我的孩子？”钱如云猛然咬牙切齿的站起来，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张脸已经变得黢黑如墨。
我很快就将绞杀法阵布置完毕，小妖兽和三个还没出生的妖兽蛋，在法阵内一边“嗷嗷”的嚎叫，一边来回冲撞，但却根本就逃不出来。
我抬头看了一下“滴滴答答”流腐水的洞穴，这个时候，大妖兽应该已经知道我来了。但如果我贸然杀了这几个幼兽，妖兽就会逃得远远的。
突然，远处传来了声音，“就在这里，想不到下面这么大。”
“黑金刚公司排放污水的事情，这下总算是实锤了。”
“我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当面是人背面是鬼的东西。”
“我就说附近的污染源到底哪来的？他们其他车间肯定也是如此这般别有洞天。”
……
四个环保局的科员，穿着白色防化服，戴着猪鼻子防毒面具，踏着小腿深的淤泥，艰难的向我这边冲过来。
我看着这几个体制内人员，感觉非常诡异，他们来得太凑巧了。掐指算了算，却又心绪不宁一无所得，很显然妖兽使用了干扰类法术或者法宝。
如果这四个科员都是人类，而我却误杀了他们，恐怕妖兽就会借助世俗的力量，将我通缉到死。所以，我不能先动手。
科员们也看到了我，立刻“叽叽喳喳”的将我围在中间，为首的一个人，伸手向我的肩膀抓来。
我本可以扭身躲开，但却又强行忍住。
为首科员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不由分说，一只手抓紧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一翻，亮出一把匕首，狠狠向我的腰肋刺来。
我一把抓住为首科员的手，仔细看了看，这几个人都被迷惑了心智。我有些疑惑，难道妖兽就这点手段？与此同时，我逐一将四人拍翻在地。
四人在淤泥中拼命挣扎，口里“呜呜”的嘶吼着。
我看了看地上扭曲的傀儡，如果妖兽还不现身，我就先将四头幼兽宰了，然后再去追杀大妖兽。虽然有些麻烦，但也就是多费一道手脚而已。
“你以为我就只有这点手段？”钱如云的声音从淤泥深处传来。
我看着一个高大的老人，慢慢出现在我面前，他身上的衣服，开始一寸寸崩裂，下巴光滑的皮肤上，冒出了又黑又硬的虬须，一双粗壮的手，也变成了修长锋利的爪子。
几秒钟的时间，钱如云就彻底变成了野兽，四肢着地闪电般向我扑来。
地上的四个科员，也纷纷挣脱了我的束缚，“呜呜”的叫着，四肢着地向我扑来。
我看着这四个科员，一时之间还真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