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交汇点
两人来到花卉果园观赏区,朱云平觉着有些力不从心。他站定了。李兰关切并风趣地问:“胡逃,想当初你犯罪后逃得比兔子还快,今天你逃不动啦?”
胡平涎皮赖脸说:“老了,我想借一点力?”
李兰不明白问:“到哪儿去借力啊?”
胡平刮不知耻说:“我要你扶着我一起游。”
李兰重重地刮了胡平一个鼻子,娇嗔说:“咱俩年龄悬殊,旁人见了要笑话的!”
胡平厚颜无耻说:“这里没熟人,陌生人会误认为咱俩是父女呢,再说扶老携幼尽属正常,你不必惊惶。”
李兰拗不过纠缠,再说自己得牵着他的牛鼻子走,实施复仇计划,得给他尝一点甜头,于是扶着他走。 两人来到竹海区。作为典型的江南地域特色的物种,毛竹的挺拔、清秀,带给人无限的遐想。苏东坡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该区种植毛竹、哺鸡竹、红竹等九个品种颇具气势,漫山遍野,竹影婆娑,耸绿叠翠。竹海中一条卵石小溪蜿蜒流淌,源头隐藏于竹林深处,有未见溪瀑先闻其声之意境。两人游着意气风发。
两人来到生态密林区。密林中种植香樟、湿地松、雪松、银杏等乔木,树林下种植当地野生植被和多年生宿根草本花卉,形成自然植被群落。大量纳鸟植物,和芳草植物,吸引了野鸡、野鸭、刺猬、野兔、喜鹊、蝴蝶等野生动物。
胡平有些累了坐坐在石凳上休息,李兰去捉蝴蝶,可并不容易,经过追逐,更换了几种方法才逮住了两只,可是她忽然想,蝴蝶也有生命,有关生态文明,在公园中能让更多的人欣赏,她立即又放掉了。她见到竹海中有谁丢下的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她心血来潮,心想,天助我也,是老天爷故意扔下来的。她恶向胆边生,行凶复仇的念头又滋生。李兰瞧瞧四下无人,心想把他刺残,他也决不敢说,那就是一报还一报;她拾起了水果刀,把拿水果刀的右手放在背后,向何平身后走去,可她不仅手颤抖着,全身也颤栗,实在迈不开步就站下。朱云平大概游得太累了,正在打瞌睡,李兰对胡平实在仇恨,越看越恨,火冒三丈,她鼓足勇气,二眼充血,竟奇迹般地迈开了步,一步,二步,三步……离胡平越来越近,已挨到他背后,他睡得正沉,一点也没有发觉李兰的异常举动,李兰手执水果刀……
“妈!”李兰突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这不是小丽在叫吗?她举起的手突然放了下去,可四处一看并没发觉小丽,她恍然醒悟,这是幻觉,这是祖宗显灵,阻止我这一刀刺去,要是刺了下去,法网灰灰疏而不漏,我的命已不值钱,可那就害了小丽。其实那一声“妈!”是自己心中在叫,是良心发现。李兰这时才想通了,行凶不是人人能干的,要是人人能干,不成恐怖世界了吗?李兰决定再次放弃行凶复仇。她把水果刀丢向了密林深处。
接着另一个想法又涌上李兰脑际,可这一想法刚抬头,她就浑身震颤。她一步一步向胡平走去。胡平坐在石凳上做梦变蝴蝶,想入非非(飞飞)打瞌睡,她把手搭在朱兽肩上。朱云平从瞌睡中醒来,他受宠若惊,拉李兰在一条石凳上坐下,往她身旁靠了靠,不断用手扇着风,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不断往自己鼻中送。李兰瞅胡平对她垂涎欲滴,低着头吃吃笑,她决定把他拖入情潭,让他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然后新账老账一齐算。
李兰见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对情人正在亲热,她用膝盖捅了捅胡平挑逗:“你看那边……”
胡平循着李兰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那一幕他脸红了,同时他也蠢蠢欲动,欲壑难填,他霍地站了起来,虎视眈眈着李兰,眼中喷火……
李兰挤眉弄眼继续挑逗:“这里正清静啊,看上去那一对是偷情!”
胡平得到暗示更大胆了,扑开手想去老鹰抓小鸡,李兰卖弄风情,张开袋子想瓮中捉鳖。冷不防有游客经过,胡平一个激灵,只得成规道矩正襟危坐,他慈悲为怀问:“李兰,这二十年你过得还好吗?”
胡逃的问话触动了李兰受伤的神经,她泪如泉涌。
胡平忙安慰:“别哭,慢慢说。”
李兰抽泣着说“你这个豺狼,害得我好苦好惨啊!”
胡平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问:“这事除了咱们三人,外面谁也不知道,怎么会害你?”
李兰伤心欲裂,诉说:“这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我把你活生生的罪恶憋在我天真烂漫的胸中犹如一座大山压在我胸口上,使我压抑透不过气来,使我精神崩溃错失读书的良机,同时长期死气沉沉,闷闷不乐;同时你推我跌倒后女宝受伤,严重影响了我的恋爱及婚姻。”
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驱使,她竟把这二十年的辛酸史在仇人面前和盘托出。
讲完伤心欲裂,泪如雨下。胡平听后良心发现心情沉重,感到罪孽深重,不由自主为李兰擦眼泪。
“我要你赔,赔我精神、赔我青春、赔我命运!……” 李兰的拳头如雨点般捶在胡平
身上,并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出乎意外胡平没有叫反而在笑。她觉得奇怪问:“胡逃,你不痛?”
胡平嬉皮笑脸说:“我罪有应得,该骂该打该咬,你继续打咬吧!”
李兰却停止了打咬。
胡平缩着头拱着肩膀编造说:“自从出了那事之后,我人虽没进监牢,可心却进了监牢,我一直内疚,内心一直痛苦煎熬,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就像欠着你一笔巨债,像石头一样压在胸口;我将终生不得安宁,这叫心灵服役。我实在对不过去你。如今你我贫富差距悬殊,我会千方百计,想尽办法补偿你,来赎罪。”
李兰已经穷怕了,如捞到了救命稻草,破涕为喜问:“真的?”
胡平挖空心思献媚讨好说:“如今只有我们夫妻是你知根知底的人,别人是无法理解你的苦衷的,只有我们理解,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实际上我们一直想给你补偿,可一直见不到你,如今于情于理我们都会拉你一把的。”
李兰眼前豁地一亮,既然已放弃了行凶复仇,就得换一种隐秘的复仇方法,她有了主意。两个各怀鬼胎的仇人拉近了距离,进入了交汇点反变得亲热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怪诞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