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迷路小镇收尸小队3
二楼是个大通铺，五名玩家三女两男各睡一头，中间用叠起来的被子隔开。
大家安静地各自坐着，认真看《员工守则》的内容。
《员工守则》：
1遵守小店指定的作息时间。
起床时间：6：00；
上班时间：7：00，下班时间：18：00（需要在20：00回到小店）；
睡觉时间：22：00。
2按时按量完成工作任务，违者扣日薪（具体数目由杜婆婆视情况而定）。
日薪（日结）：200游戏币/日。
3进出小巷需要保持安静，如果惊扰了看不见的居民，后果自负。
4对待客户要温和有礼，尽量满足其需求，如果因言行不当惹怒客户，后果自负。
温馨提醒：本店不提倡员工采取以暴制暴的工作方式，但出于员工人身安全的考虑，必要时可对非活人客户动手。
光看《员工守则》，对玩家行动的限制是有的，但也没到特别离谱的程度，至少从规则上来说，遇到危险还是有反抗的余地。
八点半左右，楼下来客人了。玩家都躲在楼梯口偷看。
“好久没见你来了，这次需要点什么？”杜婆婆说。
玩家看到杜婆婆对着空气说话，表情动作很自然。
有他们看不见的人在跟杜婆婆对话。
“好的，还是老样子是吧。稍等。”杜婆婆在货架上拿出客人需要的冥币、纸元宝，用朴素的红色塑料袋装好递过去。
接着，杜婆婆从对方手中接过报酬——用瓷瓶装着的不明液体，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喝了这瓶液体后，杜婆婆半白的头发又黑了回去，脸上的皱纹也变浅了。
“怎么味道变了？”她咂吧着嘴评价道，“味道很淡，好像兑水了。我给你的都是质量有保证的货品。但你这不会是在骗我吧？”
客人现身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袍，齐肩的头发全白，身形瘦小，背微驼。
“灵河水质这两天发生剧变。现在都是这样的，下一个客人给你拿的肯定还是这种味道。”他的声音苍老沙哑。
“咦，楼上怎么多了几只小老鼠？”他浑浊的双眼朝楼梯口望去。
杜婆婆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躲在楼梯后的玩家，缓缓地说：“是新来的员工，还不太懂事。”
玩家马上悄声将自己的身体往回缩。
“呵呵，你就这么让活人当你的员工？”客人收回目光，“不怕惹出麻烦吗？”
“我也还是活人。”杜婆婆不太高兴地说。
“欸，我话太多了。不好意思啊。那我就先走了。”客人隐身离去。
杜婆婆走到楼梯口，抬头严肃地对玩家们说：“都回二楼，不要露面。”
为了让玩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又详细解释了一番：“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夜晚来这里的顾客都不是普通人。刚才的老伯还好，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但是有些客人，见到活人后，很容易失控。如果只是远远闻见味，还能控制。”
“白天的收尸工作，还是需要活人来做，我不得不招你们。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搬出去住。不过我没有多余的预算向你们支付住房补贴。”
林悠听到这里，从暗处以蹲着的姿势挪出来，对楼下的杜婆婆坚决地摇摇头。
住这就挺好的。上班方便不要钱。再说了，外面就一定安全吗？
“既然如此，你们就在上面安静等待着。我晚上的生意也还要做，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为难。”杜婆婆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又匆匆离开。
今晚第二名客人来了。
玩家们依然在偷听，只是离楼梯口更远，保证不会露出自己的身体。
第二名客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只有杜婆婆看得见她。
她没有说话，从杜婆婆手中接过她预定的货品，将一个瓷瓶递给杜婆婆后就快速离开。
一晚上，杜婆婆喝了十瓶灵河水。
第二天早上6：45，林悠是玩家里第一个下楼的。
“杜婆婆杜婆婆早？”林悠惊叹道。
杜婆婆脸上的皱纹消失了大半，暗黄的皮肤也变得白皙红润，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跟昨天的老婆婆判若两人。
“是我。”杜婆婆平静地跟林悠打招呼，声音也变年轻了，“要不是灵河水质量变差，我还能变得更年轻。不过能活着就好。其余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没有意义。”
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下楼梯。纷纷对杜婆婆的变化感到惊奇。
“我们还要喊您杜婆婆吗？您现在好年轻。”叶怀文问。
“还是叫我杜婆婆就好。我内里依然是个老婆子，那才是真正的我。”杜婆婆回答。
“好了，人齐了吗？快7点了。”杜婆婆开始数人数。
还差一名玩家。
离7点还有10秒，赵楠快步下楼，踩点到达。
杜婆婆不满地看了赵楠一眼，提醒大家：“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准时就是迟到。虽然我定的上班是7点，但我希望大家都能重视这份工作，至少提前10分钟到一楼。如果做不到，就请离开。”
赵楠尴尬地低着头，把鞋尖盯出重影。
“好了，进入正题吧。”杜婆婆勉强放过初犯赵楠。
“活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杜婆婆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本子，示意大家翻开看看，“你们看，在这个本子上记着的人都去世之前，我还得活着。”
“但我总不能催人家快点死，是吧？不过，估计很快就能熬到头。只剩10个人了。”杜婆婆见没人敢翻，主动将本子翻到最后，“年轻人们，不要这么拘谨。就最后两页。名单及相应住址，都在上面了。”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去确认一下，名单上的人是否还活着。如果死了，就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我等会儿会给你们装尸体的袋子。”杜婆婆将本子推到离她最近的林悠面前，“具体分工，你们自己商量。”
“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再出发？”林悠看着柜台上的固定电话，奇怪地问。
“我打过了，都打不通。他们不是电话欠费，就是不爱接电话，再要不就是年纪太大耳聋了。”
“一个月前，我上门看过。欸，他们都还活着。同是老人，我都要被他们熬死了，还得时不时拿灵河水续命。他们怎么就那么能活？”
杜婆婆无奈地摇着头，又惆怅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