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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是非成败终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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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弘带领三十多名修士赶到山谷,这下子曹子规等人更加危险。

    山谷下风,一处平地,司马家众人在此扎下营帐。

    账内,一筑基修士报告道:“两位叔祖,晚辈在山谷上方,找到了灵矿入口处,现已派了二十名弟子把守。”

    “知道了,你下去!”司马弘点头道,十分高兴,对于他获得风骨笔这等法宝,只字不提。

    “可惜并无破阵之物,一个小小的法阵,就把我们拦在此地,我们两位结丹修士,拿一个筑基修士没办法,传出去恐怕被人耻笑。”司马裕龙摇头苦笑道。

    “裕龙兄,此阵我亲眼看过,绝非普通法阵,我们族中也有法阵师,何不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寻找破绽。”司马弘抚着短须缓缓说道。

    “我正有此意,这是上策。如果不成,那只能我等结丹打头阵,让弟子们全力攻击大阵光幕,以力破阵。”司马裕龙点头赞道。

    此时山谷内,夜幕降临,漫天星辰,曹子规居高临下,盘坐在洞府大门上方,双手紧握灵石恢复着法力。

    他不敢回去洞府,谁知道司马家何时再次攻来。

    其他人也不敢离开,在这大阵内四处戒备。

    曹子规不可能一直施展着灵识,这样对心神造成很大的疲惫。

    “司马家的又来进攻了。”王葵大声喊道。

    曹子规蓦然睁眼,他早已察觉,立马全力催动眼前的阵盘,此时光幕大盛。

    大阵有人操控和无人操控效果不同。

    这一次,司马家两位结丹修士带着众人疯狂攻着。

    无数的符箓、法术、法器攻向一处。

    曹子规操控镇宣辕天阵,主要两位结丹修士的进攻,让他感觉很吃力。

    他面前阵盘咔嚓一声,逆转一下。

    “有人在破阵,想来也是,司马家这等修真家族,怎么会没有法阵师!”他自顾自言自语道。

    他立马施展灵识融入到阵盘中,仔细一感觉,这才察觉右侧一处的异样。

    他脚尖一点地面起,飞跃二十丈,在空中猛地一挥袖袍,碧影霞光针齐齐出手,速度极快,打向法阵外一处黑暗点。

    顿时一阵惨叫,接着一阵脚步声,接着恢复平静。

    他看到远处三名修士跑得极快,原来那地方却躺着一具尸体,此人赫然是一位筑基修士,他身边散落着几杆小旗帜,显然这是破阵之类的旗。

    “隐身术、敛气符,声东击西,当真好手段。”曹子规目中越来冰寒,心中也在盘算着。

    此时利用传送阵,舍弃镇宣辕天阵而逃,与谢家回合再反攻,还是等待谢家救援!

    正在思绪中,洞府大门被推开,此人正是关宁宁。

    “谢家那边援兵如何?”曹子规立马询问道。

    “他们此时应该正在路上,当时我过去,谢家得知此事诸位前辈得知此事,气愤不已,立马调集在外的弟子。不过也需要时间,谢家让师父您死守,等他们到来里应外合夹击。”关宁宁犹豫了一下,说道。

    “也好,希望他们快些来,毕竟灵矿也有他们六成。”曹子规松了一口气,心中盼着他们快些来。

    主要司马家聚集两百多名修士,如果没有结丹修士,曹子规依靠法阵能死守,但是如今有两位结丹,有了变数。

    可见司马家近半的修士都调来了。

    司马家本想声东击西,不曾想被曹子规发现了,死了个司马家培养的最厉害法阵师,还是个筑基修士。

    加上被曹子规之前杀的两位筑基,如果知道了,司马家定是勃然大怒,恐怕要将曹子规抽筋扒皮,再用修士最害怕的炼魂手段狠狠的折磨。

    曹子规把那位死去的筑基修士挪进来,直接趁着鲜血未干,疯狂的抽取精血,很快就成了一具干尸。

    但是此时司马家众人见到这一幕,脸色十分难看。

    “小贼,今日我等要替天行道,铲除魔道邪修,就算你是谢家客卿,也是隐藏的魔修,你是不是楚国魔修?”司马裕龙以义为大,丝毫不提司马家弟子之死。

    除魔卫道是大,死伤弟子是小,他就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压制曹子规,一旦坐实,谢家也不敢去保曹子规,否则谢家就会安上暗通魔道这等罪名。

    司马也不盘算其他计谋了,开始采用车轮战进攻,一天分三批进攻,一轮之后,剩下的修士立马退至后方打坐恢复法力,再上。

    搞得曹子规等人精疲力尽,很难恢复法力,好在他有玄魔大法,可以快速吸收法力。

    期间还被曹子规偷袭了两名炼气修士,出手直接毙命,主要全力攻阵,没有防御。

    这下子司马家炼气修士都站在最后,不敢靠前。

    曹子规死守五日不出,见司马家众人吃瘪,随即大笑,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可谓意气风发,当真一代英雄气魄。

    他也有个疑惑,谢家怎么还没来!

    “魔道贼子,莫要嚣张,待阵破之日,不会让你好死。”司马家一位筑基修士怒气冲天,骂道。

    “师父当真威武,就算司马家两位结丹,也不过如此,久攻不下,日后定被人耻笑。”关宁宁笑了笑道。

    曹子规沉默不语,他此生临渊履薄,十分谨慎,该低头的时候低头,他被压制了太多,心中一股戾气滔天。

    哪个男儿生来就该低头,心怀不屈之意,定要迎风直上,笑傲九天。

    “师父,请您服下这枚青灵丹,恢复一些法力,我们还得靠您抵挡司马家。”关宁宁痴痴望着曹子规,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前。

    曹子规看了一眼她,看出她隐藏在眼中的慌乱,随即接过她手中的瓷瓶,直接一口把所有丹药服下,安慰道:“莫怕,我这这里,你们也在这里!”

    这青灵丹对炼气修士大有益处,但对于筑基修士,可谓是杯水车薪,效果不大,但这也是徒弟的一片心意,他要壮起声势。

    关宁宁退至身后,站在曹子规身后,低着头。

    曹子规突然眉头一皱,瞳孔猛缩,立马扣着咽喉催吐,弯着腰直接吐出一滩黄水,夹着还没融化的七八枚丹药。

    “宁宁,你到底做了什么?”紫初阁众人不解,怒喝道。

    曹子规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惨白,他的法力正在一点点的消失,修为正在跌落。

    “师父,我对不起您!”关宁宁惨然一笑道。

    他看着关宁宁,没有说话,沉默让人感觉到可怕。

    “您就不问问为什么?”关宁宁低头道,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

    四日前,关宁宁前去谢家,告知司马家进攻应方山灵矿。

    谢家诸位筑基长老得知此事,立马要救援,他们对曹子规很有好感,先有赠百来头红毛猿,后有献灵矿之功,在谢家人眼中,曹子规比谢家人还忠诚。

    所以众家老答应关宁宁,会前去营救,而后关宁宁拜谢离去。

    而后谢长青马上跪在谢千祁的洞府门口,他这样说道:“应方山不救。”

    “长青侄儿,此人与兰茵与回芝关系甚好。”谢千祁身居洞府之中,隔空对话。

    “我知道,先不说二位妹妹如此,此人城府极深,二位妹妹心思单纯,定是哄骗二位妹妹,我听说他出身青阳门,得宗门栽培,而后毁坏青阳门护山大阵,这样的人,天下谁敢与他共事,伯父岂敢留在谢家,做客卿长老。”谢长青坚定地道。

    “你继续说!”谢千祁藏于洞府深处,眼中睿智无比,缓缓开口。

    “此人有三死,对我谢家大有益处!一死,心性不忠,灵矿暴露才献,分明想利用谢家,不忠不义。二死,此人身为谢家长老,到时候我们可以接管灵矿,灵矿份额六成变成十成。三死,可以借此人之死,置司马家于死地,司马家杀害谢家客卿长老,此仇必报。”

    谢千祁沉默了,许久后道:“此人有大功劳于谢家,众家老都知道,你就不怕寒了人心,寒了众客卿之心?”

    谢长青缓缓地道:“我知道此人是天才,可是我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族中利益,若是我盘算有错,就让我此生无法突破结丹!”

    谢千祁缓缓说道:“我在闭关,寿元无几,族中之事,很难过问,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谢千祁不再说话,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等于默认。

    就算曹子规是天才,能人之辈,不能为他所用,又如何?

    谢千祁视曹子规为棋子,在黄龙坊市紫初阁,那日试探就知答案,从棋子变成弃子,他要的是曹子规的态度,世人不就看人态度行事?

    这个世上,不缺少英雄天才,世间英雄无数,上位者只有一位,上位者也可以天才显露峥嵘,也可以使天才埋没。

    谢长青得到答案,前往谢家广场,谢千祁并没有指使他,他自己要去做这件事,成则成,败则弃。

    正当谢家召集众弟子之时,谢长青站出来道:“要救,也不是硬碰硬,不用想,司马家精英修士都在应方山,我们可以声东击西,直接偷袭司马家大本营。”

    接着力排众议,以奇袭司马家解救应方山,司马家定然回守,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为由说服众人。

    众家老觉得有利,便认同这个办法。

    只是在谢长青眼中,曹子规必死,不是因为他和谢兰茵关系很近,更不是黄龙击败他让他毫无脸面。

    他是谢家少主之一,未来的家主竞争者,谋划之下,如果灵矿全部到手,不足以呈现他的威望。

    借曹子规之死,无论名正言顺占领灵矿,还是司马家灭门,功绩不凡,未来他只要没有过错,家主之位板上定钉。

    再说关宁宁传送到黄龙坊市,李峙业还在,等她回来后,李峙业死了。

    李峙业镇守紫初阁,宁死不屈,当真一代英雄豪杰,只是小人物悲歌罢了。

    司马家的修士闯入紫初阁内,想擒住他,李峙业这个大汉手持环眼大刀,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拼死抵挡。

    最终敌众我寡,头颅被杀下,临死前仰天怒骂道:“贼人掠夺我紫初阁,峙业愧对阁主,杀贼,杀贼…”

    李峙业宁死不屈,司马家修士无法控制他!

    关宁宁回到紫初阁,街上店铺齐关闭,关宁宁站在紫初阁大门前有些疑惑,立马心生戒备,不曾想司马家的筑基修士带着众人,一下子把她控制了。

    司马家的修士给她下毒,每月不用解药缓解,顷刻间化成浓水,她惨然一笑,为了活命,只好答应背刺她的师父。

    司马家给她的任务是,直接偷袭杀死曹子规,她不敢做,那可是待她不薄的师父,最终决定用绝元丹以假乱真,让曹子规修为尽失。

    可悲的是,曹子规对谢家的盘算并不清楚,苦等救援。

    关宁宁一直在犹豫,可是数日过去,谢家没有来救,她终于下定决心,做出选择。

    此时山谷之中,关宁宁流着眼泪道:“师父,您就不问为什么?”

    曹子规恍惚中看到关宁宁手腕中经脉若隐若现的黑芒,他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心如死灰地道:“是谢家么?”

    悔恨、痛苦、悲伤在这一刻在内心回荡久久不离去!

    “是司马家,师父,我没得选!”关宁宁一脸麻木地道。

    外边司马家众修士大喜,猛然攻着法阵。

    “关宁宁,你这个畜生都不如的禽兽!”紫初阁众人骂道。

    关宁宁还是留了情,没直接把曹子规置于死地,她不想背上杀害师父的名声,但是曹子规修为法力全无,岂非更惨。

    曹子规迎风惨然一笑,体内的修为法力疯狂在跌落,如今他的修为只在筑基初期!

    面对司马家的疯狂进攻,他知道,很快不久,很快大阵就破了,他定身首异处。

    “是非成败,终成空!”他十分不甘,缓缓开口道。

    突然他拔出藏锋剑抵住关宁宁的咽喉,只见关宁宁跪了下去,留着泪道:“师父,您就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您!”

    说着将脖颈猛然朝着剑身抹去,要不是曹子规立马抽剑,关宁宁立马就死,但是脖颈处还是划破,流下鲜血,染红了黄衫。

    “我不怪你们,是我的错,我一步错,步步错,才到今日之事,谢家恐怕放弃了我们,虽然我不知道谢家到底盘算什么,时至今日,无需多言!”曹子规面无表情地道。

    只可惜谢兰茵与谢回芝去了中州,否则她们二人在,谢家必然救,只是没有如果。

    这一次,他的心气全无,他跌跌撞撞朝着洞府内走去,操控着断龙石缓缓落下。

    众人大惊,不知所措,司马家很快就破阵了!

    “师父,传送阵另一端被毁了,你出不去了!”关宁宁流下眼泪,还是提醒道。

    曹子规沉默了,他没有回头,随着断龙石彻底落下,面如死灰走进洞府深处。

    “关宁宁,曹阁主不忍杀你,我却要杀你,誓杀叛徒!”陆昭悲愤地道,他知道,司马家绝不会放过众人。

    众人方才懵了,这下子被陆昭提醒,他们要杀关宁宁,泄愤。

    突然光幕一散,大阵破开,司马家众人杀了进来。

    关宁宁退至司马家众人之中,大喊道:“我是奉司马前辈之命,我乃有功之人!”

    司马家众修士闻言,除了关宁宁之外,紫初阁众人抵挡不成,纷纷被斩杀。

    关宁宁看着同袍身死,一脸麻木,突然轻声吟道:“应方含恨命不绝,泪声惧痛唱新坟

    念往前事今何在,不过孤魂随枯草。”

    颜家灭了,紫初阁倒了,只有鲜血灌溉的大地,来日开春,芳草才会长得更坚韧,鲜花才会更香。

    曹子规此时站在传送阵中,他只剩下炼气修为,他探查之下,这个传送阵还能传送,如果真如关宁宁所说,黄龙坊市那边被毁坏。

    那么这个传送阵没有另一端传送口,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去哪。

    可路就在脚下,岂不闻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在路上,绝不回头。

    歌者的歌,舞者的舞,剑客的剑,文人的笔,只要生命还在,就绝不能放弃。

    这是曹子规此生最危险的一次,连他都没有预料到,人生不就是如此么,十有八九不如意。

    “或许会传送中,被虚无空间撕碎。我这一生临渊履薄,我能活下来吗?”他闭目中留下两行眼泪,随后仰天痛笑,他看到的是洞府石顶壁。

    在法力消失前,利用最后一点法力,催动传送阵,仅有一张传送符伴着他缓缓启动传送阵,镌刻传送阵四周的符文涌动,渐渐地泛起金芒。

    传送阵金光冲天,直接突破洞府之顶,直冲云霄,也照射曹子规全身,犹如天地混沌初开。

    “不好,这小子要传送走了。”司马裕龙察觉到这是传送阵。

    “无妨,此人必死,传送阵那端,已经被毁坏,此人定被虚无空间撕碎!”一位从黄龙坊市赶来的筑基修士大笑道。

    随着传送阵的金光,曹子规修为法力被绝元丹的药力压制全无,他也在传送中消失在应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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