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千年轮回的记忆———暂时同盟

    当姬发绝望地仰望满天的乌云时，一束璀璨的金色光芒破云而出，伴随着万丈法光，一位身披道袍的仙人形象，驾着仙鹤，缓缓从天而降。姬发目光一亮，认出了那是几日前失踪的姜尚。他原以为姜尚已逃离此地，未曾想他竟会在此刻归来。

    “丞相！救我！”姬发声嘶力竭地呼救，但姜尚面无表情，对他的绝望呼唤视若无睹。姬发的心里掠过一丝凉意，不解姜尚的冷漠。

    就在这时，老道一挥拂尘，一道闪电般的光芒划破天际，一个巨大的蝠翼独角恶魔，扛着一个庞大的炼丹炉飞临城头。恶魔的到来伴随着一声狂笑，它的目光落在血腥的祭台上，似乎对这满目疮痍的人间地狱深感兴趣。

    当恶魔将炼丹炉稳稳放置城头后，它邪恶地扫视一圈，振翅而去。煞狐目睹这一切，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那是恐惧的颤栗。

    姬发瞬间知道了这是什么。他心中恐惧万分，姬发仓皇爬下城墙，抢过亲卫牵着的神兽英招。这英招，是妖族的灵兽，有着人的脸、马的身体、虎的斑纹和鸟的翅膀，可以奇快的速度翱翔在天际。姬发狼狈地跨上英招，疯狂地驱使它飞离西岐城。

    就在炎阳真火启动的瞬间，整个西岐城被巨大的光球包裹，一切都在转瞬间化为灰烬。英招的速度极快，几乎让姬发逃离了灾难。但就在这关键时刻，英招突然发出一声嘶鸣，它厌倦了背负这位暴君，猛地一个激冲，将姬发甩下。

    姬发重重地摔在地上，双腿顿时粉碎。他眼睁睁看着炎阳真火的余烬慢慢接近，心中的恐惧与绝望达到了极致。在痛苦中，姬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和悔恨，他的生命即将在炽热的火焰中缓缓燃尽。

    幸运的是，姬发摔落的地点恰好有一条小河。他感到一阵剧痛，双腿已经完全粉碎，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咬紧牙关，拖着破碎的身体拼命爬向河边。冰冷的河水激起他一丝清醒，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身子一沉，滑入了滚滚河流。炎阳真火的余烬在远处熊熊燃烧，而姬发的身影则在水中渐行渐远，任凭河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罪孽与绝望一同带走。

    一日之后，河水已经将他冲到了更远的下游。一对逃难的父女正在河滩上寻找食物和水源。女孩忽然发现河边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急忙叫道：“爹，你看那边，有个人！”

    父亲警觉地走近，看到了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姬发。姬发浑身焦黑，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碎不堪，仿佛一个焦炭般的木偶。但他依然微弱地呼吸着，显示出一丝生命的迹象。

    “这是从西岐逃出来的难民吧，”父亲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爹，我们不能不救他！”女孩恳求道，眼中满是同情。

    父亲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将姬发从水中拖到岸上，用随身携带的布条包裹住他的伤口。父女俩合力将姬发扶上简陋的担架，带他离开了河滩，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栖身。

    “爹，这个人看起来好可怜，他还能活吗？”女孩一边扶着姬发，一边对父亲说。

    “唉，他也是个苦命人。”父亲叹了口气，“只希望他能挺过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羌族父女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姬发。他们用草药为他疗伤，女孩则每天为他送来清水和食物。虽然姬发的身体依然虚弱，但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他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

    姬发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看到了面前忙碌的父女。尽管他依然痛苦，但心中稍安。

    “谢谢你们……”姬发虚弱地开口，声音几乎听不见。

    女孩微笑着点点头，“你醒了，太好了。别担心，我们会照顾你的。”

    父亲也走过来，拍拍姬发的肩膀，“好好休息吧，你现在需要的是恢复体力。”

    姬发躺在简陋的草垫上，望着天边的夕阳，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已成亡国之君，现在的性命如同草芥。

    西岐城内，炎阳真火的威能如同天罚降临，把所有生灵和幽冥一齐化为虚无。刹那间，城内的一切都被无尽的核火焰吞噬，化为乌有。煞狐身处火海之中，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她意识到，若非体内那股妖族力量形成的防御结界，她也会和那些幽冥一样，瞬间灰飞烟灭。

    煞狐拼命催动体内的妖力，不断维持着结界的稳固，抵挡着炎阳真火的侵袭。尽管如此，她依旧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能量不停地冲击着她的防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撕裂。

    煞狐在结界中瑟瑟发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绝望。她从未想过，这人间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快走！”煞狐心中暗自决断，她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自取灭亡。它慌忙寻找虚空幽冥来这里时生成的时空裂隙，幸好，那裂隙还存在于半空之中。

    煞狐深吸一口气，身形一闪，迅速跃入其中。瞬间，她被卷入了另一片时空，周围的景象迅速变换。她跌落在朝歌城外，狼狈不堪地爬起，心有余悸地回望着远处，似乎还能看到西岐城的冲天火光。

    “幸好逃出来了……”煞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依旧感到一阵后怕。

    煞狐在朝歌城外调整了一下呼吸，感受到体内的力量依旧澎湃，但她知道，这股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再次面对那种毁灭性的威胁。她暗自决定，要尽快恢复元气，并寻找机会再次卷土重来。

    “等我把体内魔妖之力融合入化境，区区炎阳真火能奈我何！！！”煞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知道，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这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的天庭，金光闪耀，祥云缭绕，众神和道家的大罗金仙们齐聚一堂，气氛凝重。姜尚立于下方，神态谦卑，将十尾煞狐的事详尽地向众神汇报。

    “十尾煞狐现世，它通过时空裂隙引来了虚无界的幽冥灵体，这些灵体非同小可，已成为极大的威胁。”姜尚的声音虽平静，但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神心上。

    众神的法相微微颤动，那尊严的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忧虑。创世元灵发出一阵愤怒的意识波动，如同雷霆般震撼着整个天庭。众神和道仙们感受到这强烈的意念波纹，不禁心生寒意。

    元始天尊威严的声音传来：“姜尚，你与魔军有些交道，去找它们的首领沟通一下，这邪物已经成了神、道、魔、佛的共同威胁。”

    姜尚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区区一个煞狐，竟能让创世元灵如此大动干戈，为何？”

    元始天尊缓缓解释道：“这世间万物皆在道法和神明的规则之下，唯有虚无界脱离于其他次元之外，连创世元灵也未曾进入过那里。未知之物，才是最可怕的。而这些幽冥灵体，除非用炎阳真火，其他任何道法都无法将其彻底消灭。如果任由这股力量发展，煞狐将魔妖之力充分融合，届时连元灵也无能为力。”

    姜尚听后，心中震撼不已。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弟子明白，定不负重托。”

    姜尚转身离去，此时，天庭中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姜尚身上。他虽脑后无眼，但也芒刺在背。他已经感受到众神的威压，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不能搞砸，不然小命就要不保。

    妖族灵兽四不像踏入魔界那一刻，它的情绪就已经不安到了极点，但是由于被姜尚驯化多年，主人的驱使让它不得不勉力前行，姜尚手中的打神鞭时不时地抽打在四不像的身躯上，令它不得不继续前行，并极力保持结界的稳固。地狱中的炎阳真火坛遍布四周，毒瘴随时可能袭来，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路上，各种恶鬼妖魔见到了这匹难得一见的灵兽美味，纷纷嘶吼着，露出贪婪的目光。四不像不停地喷气嘶鸣，显然已是惊恐到了极点。姜尚催动四不像疾驰前往撒旦（即易卜烈斯）的宫殿。

    潘多蒙尼乌姆，地狱之心的宫殿，完全超越了人类对建筑的想象。它仿佛是由地狱本身的能量和物质凝聚而成，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是漆黑的岩石洞穴，时而是炽热的熔岩河流，永不停息地变化着。

    宫殿的入口处，仿佛是一张巨大而恐怖的恶魔之口，张开着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四周的岩壁仿佛活物般蠕动，散发出阵阵恶臭和硫磺的气息。进入之后，便会踏入一个扭曲的空间，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迷宫，每一步都在不断地变化。

    潘多蒙尼乌姆的地面由黑暗的能量编织而成，踩上去感觉不到任何坚实的存在，却又无比牢固。脚下时而喷涌出地狱之火，时而裂开成深不见底的深渊。上方的绯红之空被永恒的红色闪电劈开，仿佛天幕在无休止地撕裂与愈合。

    宫殿内部没有传统的墙壁和天花板，而是由无数漂浮的巨石和火焰组成，这些巨石上刻满了古老的诅咒符文，燃烧着蓝色的幽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四周弥漫着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呢喃声，令人心生恐惧和绝望。

    宫殿中心，是一座巨大的混沌漩涡，漩涡中无数被诅咒的灵魂在痛苦中扭曲挣扎，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撒旦的宝座悬浮在漩涡之上，由最纯粹的黑暗与火焰凝聚而成，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邪恶光芒。撒旦在宝座上俯视着他的国度，双眼如深渊般漆黑，偶尔闪现出冰冷的红光，仿佛在审视每一个灵魂的罪恶。

    整个潘多蒙尼乌姆充满了混乱与恐惧的气息，空间中弥漫着血腥与硫磺的味道，时而有恶魔的身影在火焰中穿梭，时而传来无尽的痛苦呻吟。这里是地狱的核心，是所有恶魔的聚集地，是邪恶力量的源泉，象征着地狱中无尽的混沌与罪恶。

    终于，姜尚来到了撒旦的面前。巨大的漩涡之上，红眼魔军撒旦冷眼俯视着下方这个渺小的人类使节，眼中闪烁着不屑的光芒。姜尚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旁边的一位魔族妖女却抢先说道：“魔主已经知道了煞狐的存在。”

    那妖女身形妖娆，声音却如同冰冷的夜风，她接着说道：“魔将独角已经把这一切告知主上。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以形成暂时的联盟，一致对外。”

    姜尚微微一怔，没想到魔界竟如此迅速地得知了消息。他心中思绪万千，但表面依旧镇定，拱手说道：“既然魔主知晓了煞狐的威胁，那我们便可以商讨合作之事。”

    撒旦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威严，旁边的魅魔妖女向姜尚转述了魔主的疑问：“人类使节，告诉我，你们神界和道界打算如何应对这邪物？”

    姜尚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对。他面露难色，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焦急：怎么回答才能不让魔主觉得我们毫无准备？就在这时，姜尚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渗入他的三魂七魄，身体瞬间僵硬，悬浮于半空中。

    “怎么回事！”姜尚心中一惊，眼前一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原来，在姜尚离开天庭之时，创始元灵已经悄然将一部分元能注入他的体内，只待关键时刻显现。此刻，姜尚已被附身，身体不由自主地飘向撒旦，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撒旦瞳孔骤缩，心中的不悦难以掩盖，低声发出一阵厌恶的低吟。尽管如此，元灵倒也不以为然，似乎早已预见到这种局面。两位创世原神用意念展开了沟通，姜尚的意识虽然模糊，但隐约能够感受到那股强大的能量在他体内翻涌。

    “哥哥，你终于现身了。”撒旦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敌意。

    “为了阻止煞狐，我们必须暂时放下分歧。”元灵的声音透过姜尚的口中发出，平静而坚定。

    两位神明的意念交流在短时间内迅速达成了某种共识，姜尚逐渐恢复了意识，身体轻微颤抖，落回地面。他望向撒旦，眼中仍有一丝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使命感。

    撒旦冷冷地看了姜尚一眼，然后转身命令魔将独角上前听令。独角魔将走上前来，跪在魔主面前，心中却充满疑惑与不安。忽然，撒旦然发威，巨大的魔爪一把抓住独角，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魔主……！”独角的声音中透着惊恐，但下一瞬间，撒旦的猩红魔眼闪动，口中喷出一股致命的能量光束，独角的躯壳瞬间被气化，唯有体内一颗闪耀着猩红光芒的魔灵漂浮在空中。

    撒旦转头看向姜尚，冷冷说道：“把这魔灵收到你的宝葫芦中，带回天庭交给创世元灵。”

    姜尚点头，取出宝葫芦，心中暗自思忖：这魔灵拿来何用？但他没有多问，迅速将那猩红的魔灵收入葫芦中，神色凝重。他与独角暗通款曲多年，少了这个魔族的内线，让他甚是气恼，但也不敢在魔主面前露出半点不悦。

    “回去告诉你的元灵，我们的合作只是暂时的。”撒旦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旦煞狐被消灭，我们之间的恩怨依旧不会结束。”

    姜尚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拱手说道：“我会如实转达，感谢魔主的合作。”他心中虽然有千般疑问，但此刻也只能暂时压下，带着那宝葫芦，驱使四不像离开了魔界。

    一路上，四不像的嘶鸣声渐渐平息，但姜尚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煞狐的威胁尚未解除，而神、道、魔之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不过，他轻轻抚摸着葫芦，心中暗暗得意，此次大功一件，回去必得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