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李经理的女朋友
林锐7：30就起床骑着自行车向〈时代广场〉赶了过去，他需要在所有促销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经理之前，做个市场调查：工作调动对当下促销员的影响。
“小林，买新衣服了？喂哟，这个背包好看，你早就该买了。每次你来都拿着那个塑料文件袋，又土、又破，你不嫌丢人，我都觉得丢人。你要再不换，以后就不要来了！”林锐委屈地说：
“大姐，不是没钱吗。刚存够钱买的，以后我就背这个包来找你了！塑料袋让它永远下课！”王大姐将销售数据递给林锐：
“咯，早就准备好了。”她将头凑近林锐：
“〈海王〉那小妮子辞职了！我就说嘛，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她，她一定是知道我在找她才辞职的。哼！别让我碰见，碰见了就叫她把钞票吐出来！”林锐慌忙制止她：
“姐，我的亲大姐嘞，你就放过她吧。真的没事，我真的没事！请人家小姑娘吃顿饭，送几样小礼物，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有人想送还送不出去呢！只要她不再拿我当‘冤大头’就好了。而且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您说是吧？！”林锐讨好地说。王大姐问：
“你说的？！”见林锐点头，王大姐释然地说：
“那好，我就放过她了！她……”
“王姐，我今天有事想请教您。”林锐赶快打断了王大姐的话。
“你说！”
“如果，我想把你调动到其他商场，你会怎么办？”
“什么！你想把我调动到什么地方？”王大姐吃惊地问。
“我只是打个比方，又不是真要这么做。我想知道调动工作对促销员是有好处还是坏处。你懂我这个意思吗？这是市场调查的一个内容。我不找你，你让我找谁去啊？谁让你最关心我、支持我！”林锐这一通马屁，让王大姐放松下来：
“那肯定！谁还有我最了解信息员。你想知道什么？说！”林锐又给王大姐重复了一遍问题，王大姐说：
“当然想调到人流量最大、知名度最高、销售量最好的商场去咯。你让我去〈第一百货〉嘛，我绝对干得比现在更好！”林锐没理会王大姐的这个要求，因为他知道和王大姐聊天在某些时候，你要各说各的才行，因为她有这个能力。
“还有什么因素会让促销员不愿意到销售量好的商场去呢？”
“离她住的地方太远了，她也不会去呀！每天又要多花时间，还要多花钞票。你是知道的，我们这点工资……”
“那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必须要把销量做上去啊。她有能力把公司给她的商场销量做上去，收入也会增加。难道就因为路程有点远就可以不去吗？”林锐又打断了王姐的话。
“喂哟，那还不简单。她不听话你就炒她鱿鱼嘛！好的促销员多的不是。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叫过来，那些下岗的纺织厂工人多的是。你需要几个？”林锐听到王大姐这么说，站起身来，高兴地说：
“谢谢王大姐，谢谢你给我出的主意！”
“你不要说是我出的主意啊！我会被骂死的！”
“您就放心吧！我再傻，也不会在大姐身后捅刀子的。那我走了。”
“走这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又盯上那个小囡子了？”
“没有，我还要去其他商场呢。”林锐一边解释、一边快速向商场外走去。
当林锐赶到〈红华百货〉告诉冯婷婷会将她调动到〈新易佰大厦〉时，冯婷婷没做思考地就同意了。林锐调查过从她这里到〈新易佰大厦〉的距离，只需要5站地铁18分钟，没想到她连解释都没听就能同意，说明“乡下人”对求生的渴望比城里人更努力，林锐的判断没错。出了商场，林锐放在背包里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林经理啊，我是刘奶奶，恭喜您高升了！”电话里传来燕津分公司刘奶奶激动的声音。
“刘奶奶，您好！谢谢您的祝福。您身体好吗？”林锐也热情地问候着。
“好好好！谢谢您的关心。哎呀，我早就知道您会飞黄腾达，您来第一天我就给钟经理汇报：小林是过江龙，他总有一天会成为领导的。您看，我没说错吧！我眼光看人很准的！”
“谢谢刘奶奶和钟经理的栽培。我能有今天离不开您和钟经理的支持和帮助。您一定要注意身体。找个时间您来吴苏，我全程给您安排，让您老就像回家一样，好好在吴苏玩几天！”
“哎呀，那怎么敢麻烦林经理，您工作这么忙，我不能耽误您工作啊。”
“瞧您说的，我能有今天不都是因为您的关照和在钟经理面前说了好话才当上这个经理的吗，您总得让我表示表示吧。就这么说定了，您来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那就太谢谢林经理了！还是您明白，我在钟经理面前说了您不少好话，您还能记得真是太好了。不像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这点您就放心好了，我小林绝对做不出那种过河拆桥的事！对了，您能不能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一下肖剑他们，不然他们又该埋怨我‘忘恩负义’了。”
“您放心，今晚他们回来我就告诉他们。而且让他们马上给您打电话，让他们好好向您学习，不能在虚度光阴了！”
“那就太谢谢您了，刘奶奶！”林锐达到目的后，和刘奶奶又嘘寒问暖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他感觉很恶心，但没有这样的虚情假意，他真的很难和燕津的兄弟们联系上，他期待着夜晚的来临。
林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2点了，黄金生一个人在办公室，他将已经做好的名片交给了林锐。看着印有：分公司经理 林锐，大哥大号码、座机电话和传呼机号码的名片，林锐感觉就像在做梦，但他还是装着若无其事地将它扔在了办公桌上，在沙发上坐下，开始了重新安排促销员岗位的编排工作。李炳章的女朋友走了进来。
她还是那样的时尚和艳丽，黄金生和她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便低头继续工作。林锐看见是她后，便没在理会，因为从始至终就没有和她有过任何交集。
“他呢？”她见没人说话，便走到黄金生办公桌前问。
“调走了。”
“调到哪儿去了？”
“天津。”
“为什么不告诉我？”听到这么问，黄金生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吗？”黄金生又摇了摇头。
“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我没有他现在的联系方式，有的还是以前的。”
“我都联系了，他不接电话，也不回科机（传呼机）。”她幽怨地说。
“你现在是经理？”黄金生摇头，悄悄指了指林锐。她慢慢走向林锐，带有恳求语气轻声地问：
“你能不能把李经理的电话告诉我？”林锐抬起头：
“对不起，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电话给我？等你有了他的电话后，我再打电话问你。”林锐不知所措地看向黄金生：
“金生，你把传呼机号码告诉她吧，她问你可能会更方便些。”听见林锐这么说，黄金生识趣地道：
“这样吧，你的传呼机号码我也知道的。等李经理稳定下来后，我就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你。”她没有说话，就那么无声地站在办公室中央，林锐和黄金生“各忙各的”没有理会。不一会儿，她就离开了办公室。
“她拿走了一张你的名片。”黄金生说。
“拿就拿吧。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李经理走了她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闹矛盾了？”林锐不解地问黄金生。
“她又不是李经理的女朋友，李经理在老家有未婚妻的。”
“卧槽，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的恋爱关系。卧槽”林锐焕然大悟。苏喜庆和陈健冲进了办公室：
“林经理，你今早什么时候出的门？”苏喜庆进门就问。
“和以前一样，7：30”林锐抬起手看了一下表：5：40。苏喜庆诺诺地说：
“我们是按照以前的时间下班的。”
“当然可以，我又没说什么。”听见林锐这么说，他们又兴奋起来：
“这个商场的促销员太懒了，见到消费者过来都不会主动上去介绍的。还是我上去介绍，她动都不动。搞得她像是领导一样，在边上监督我工作。”
“你这个算好的，”陈健接过苏喜庆的话：
“起码她还站在你旁边。我这个促销员根本就不和我说话，只要我在专柜，她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人都见不到！”
“你们去的哪个商场？”
“我去的〈好宜多百货〉”苏喜庆说。
“我去的是〈经贸大厦〉”陈健说。
“这两个商场不是最差商场。你们怎么会选择这两个商场去做了解？”林锐不解地问。苏喜庆看向陈健，没有说话。
“我们商量过后觉得，销售量靠后的商场和促销员没有必要在她们身上花费太多精力，要教就教那些还有上升空间的促销员。迅速将她们的专业知识和推销水平提高起来，让我们吴苏市场的销售量上一个大台阶！”陈健胸有成竹地说。林锐气得想拍桌子，但他还是忍住了，平静了一会儿后，他凛若冰霜地说：
“你们两个的销售量都没有都没有陈大姐和何大姐的销售量高，也就是说，你们的销售能力比她们还要差。你们居然去教人家怎么推销？”
“你昨天开会的时候不是说让我们去教她们专业知识吗？”陈健给林锐顶了回来。
“我说让你们去最好的商场了嘛？我是让你们去最差的商场！”林锐把嗓门提高了说：
“你们哪来的勇气？敢去向一个比你们还强的人传授经验？”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听得见林锐呼吸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
“明天你们两个回到以前的岗位，继续做促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