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锐第二天早上7：30就起床，7：45的时候已经在自行车上，他必须要在9：00前赶到〈宏业大厦〉，因为今天该从这里起步。

    〈宏业大厦〉的周大姐也觉得林锐不可能一天完成15家的数据收集，她对〈圣火〉公司的前景持消极态度：

    “〈圣火〉没有前途的。虽然微波炉还是有些名气，但是，吴苏人根本就不认可空调、洗衣机和电饭煲。甚至空调这些产品还差点把微波炉的销量也给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你想想，空调、洗衣机和电饭煲没人买，说明它质量不好，它们质量不好，那微波炉的质量也好不到哪去！”林锐笑了起来，她不想跟周大姐辩解，因为他知道当一个人对整个公司都失去信心的时候，你还能指望她干好什么。

    林锐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钟了，锅里只有点剩饭，剩菜是一点都没剩。林锐煮了些面条吃，心想：明天得买些挂面了。

    所有的促销员都认为林锐完不成这个任务，但是林锐却内心窃喜，因为他离开最后一家商场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完成了这份工作。只不过用时的确是长了点，他相信再有几天时间，一定可以调整到合理和可以接受的状态。他将这两天的数据填写到信息表上后，便上床睡觉了。

    林锐用一周的时间将30家商场的线路进行了最优的规划，将每天回到宿舍的时间缩短到7至八点钟，因为他发现，只要不在每个商场和促销员们聊太多的时间，第一天18—19家，第二天全部走完，是没有问题的。林锐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效率，让苏喜庆佩服不已：

    “你怎么做到的？”

    “优化、再优化。不浪费每一分钟，也不放过每一个细节。是粗糙了点，但几乎没有影响。”林锐笑着回答。

    每隔两天就能收到林锐信息表的李炳章，让黄金生通知林锐在27日在办公室碰头。

    “你每天都能走到15家商场？”李炳章问。

    “不是每天15家。我第一天可能会走18家至20家，最多的一次是：一天走了21家。第二天就走那些距离较远的商场。这样，每天都能够到现场，即可以收集我们促销员的数据，有可以了解商场情况，还不会漏掉其他厂家正在开展的促销活动内容。”李炳章听完林锐的话，沉默了几秒钟：

    “进度还是慢了，我现在需要每天所有商场的数据和信息。”李炳章话音刚落，黄金生就用惠东话接了过去，李炳章立即对黄金生呵斥了起来，弄得黄金生尴尬地低下了头，假装看起账本。

    林锐虽然没有听出他们之间说的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黄金生是在为林锐说话。

    “李经理，一天30家，应该完成不了。”林锐想都不用想地对李炳章说道。他看了林锐眼，将脸转向一边抖着腿说：

    “试一试吧，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来自公司的压力太大。”林锐没再说话，脑子里迅速地再次规划了一下商场线路，于是起身说：

    “那我就试试吧。”

    走出办公室的林锐看了一下手表：9：20。于是他就开始了摸底式的走访。每到一个地方只对促销员说一句：明天我过来要求第一时间拿到数据和其他厂家的促销宣传单。就是到了〈时代广场〉林锐也没有多停留一分钟，虽然王大姐在身后大声地说：他们的在故意刁难你。林锐还是笑着赶往下一个商场。

    林锐凌晨1点多钟回到了宿舍，已经没有剩饭剩菜了，便煮了碗面条吃。他轻声走到陈健床边，陈健立即用双手挡住头问：

    “你干什么？”

    “我的发觉你没睡嘛！”说完便不再理会陈健，躺回床上睡了。

    第二天8点出门，还是凌晨1点回到宿舍，第三天依然。

    林锐用了3天的时间进行测试，发现一天走访30家商场的确能够完成，但是，只能叫做：走马观花。对市场分析和调研起不到一点作用。于是他相信了王大姐和所有促销员说的话：李炳章在故意刁难自己！

    想通这一点，林锐完全释然，他知道：是到了该自己离开的时候。

    林锐思考后，发觉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无论是对公司、对领导、对同事、对自己都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李炳章竟然还再这么刁难自己，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决定教他（李炳章）做做人。

    7月31日，林锐8：00和苏喜庆他们一同起的床。

    “林锐，你今天不用早走了？”苏喜庆问。

    “不用了，在重新规划路线。”林锐笑着说。

    “你也该好好规划一下了。你最近太辛苦。”苏喜庆说。在陈健和苏喜庆出门的时候，林锐还在厨房煮面条，黄金生下楼的时候，看见正在吃面条的林锐，也没有说什么。林锐9点整出门，没听见李炳章的房间有任何动静。

    林锐没去商场，他去了吴苏火车站，并在售票处查到所有能够直达广州火车站的车次和票价，他的计划是：用这几天摸清李炳章的作息规矩，在8月2号领到工资后就把车票订到手，然后回到分公司用3—5分钟教训李炳章一顿，再直接坐火车回广东重新找工作……

    “杨师傅，你这有棍子没有？手腕这么粗的。”

    “你拿棍子干什么？”杨师傅问林锐。

    “我拿来锻炼身体！”

    “怎么锻炼？”

    “我在棍子中间钉上铁钉，让后找两快砖拴上，用腕劲将它们卷上来。”杨师傅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这是练功夫。我以前就练过！”杨师傅立即到保安室门后拿出铲子：

    “是不是铲子手把这么粗的木棍？”

    “对！就是这么粗的木棍。不过，你这个太长了，只需要五六十公分就可以。”杨师傅没有说话，回到保安室拿出钢锯开始锯手把，他不顾林锐的劝阻：

    “没事的，这个铲子现在没用了。我一会给你拿几根钉子，都是现成的！”

    林锐回到宿舍的时候，新来的大姐还在炒菜，手拿木棍的林锐走进房间，和陈健正好打了个照面，陈健愣了一下说：

    “你拿根木棍干什么？要打人啊？”林锐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笑，陈健笑容立即紧张起来，故作关心地问：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出个卵！我这是锻炼身体用的。”

    “你吓我一跳！心跳都加速了。哈哈哈”陈健拍着胸口笑了起来。他还缠着林锐问怎么用木棍锻炼身体，林锐给他和苏喜庆讲解了用木棍锻炼手腕的过程，陈健赞叹地说：

    “你弄好，我也锻炼一下。这个方法练习手腕非常有效。”

    吃饭的时候，李炳章没在，也没有任何人问林锐商场的情况，他这天也没有出去健身，因为他要看李炳章几点能够回来。晚上林锐一直坚持到凌晨1点，也没能等到李炳章，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陈健也没有睡。

    第二天，林锐还是吃完面条后9点钟出的宿舍，他没有去跑商场，而是到一楼大厅做起了促销员，一直到中午也没看到李炳章回到办公室。他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的反常让李炳章察觉到了什么呢？于是，他中午骑着自行车就离开了分公司，到江边长椅上睡觉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炳章还是没在。为了不引起所有人的怀疑，林锐还和苏喜庆在饭桌上聊起了天：

    “苏喜庆，我前几天看见〈格利〉空调在做促销，他们的销售量怎么样？”

    “一点效果都没有！照样没有人去买。”陈健抢着回答。

    “我们〈万隆商场〉还不错，我看见他们还是卖了不少。”

    “你吹牛皮，怎么可能会卖得不错？”

    “你们商场是你们商场，你们那里卖不出去，并不代表我们商场也卖不出去吧。”苏喜庆给陈健怼了回去。

    “所有空调，除了〈三菱〉就是〈松下〉，其他国产都卖得差。你不要骗林锐，这会影响林锐的数据准确性！”林锐笑了起来：

    “你扯谈，苏喜庆说的就是实话。你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商场去衡量整个吴苏市场？据我所知，〈时代广场〉的〈格利空调〉就走的不错。”陈健笑着说：

    “反正我的〈新易佰〉就不行。”

    “真的很奇怪，我看他们的降价幅度也不是很大，唯一有些新意的就是：买空调送空气清新剂。这应该是个空气清新剂厂家做的一个联名活动。”林锐摇了摇头说：

    “吴苏人难到就是为这点蝇头小利才购买的？”

    “吴苏人非常爱贪小便宜的！”黄金生说。

    “我也发现了，他们这里的男人比女人还要爱贪小便宜。上次我卖洗衣机的时候，公司活动明明已经给他降了价，他还是要求我再送他一个电饭煲。我说按原价买就能送，他不但不同意，还要在优惠价的基础上让我再送他98元最小的那个电饭煲才肯买。唉，最终还是没有谈成。”

    “这种情况你应该马上给李经理打电话请示一下嘛。唉……”黄金生用筷子指着苏喜庆摇了摇头。

    “我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些，的确可以了那一单。”

    “这几天怎么没见到李经理，他又回总部开会去了？”林锐问若无其事地问，黄金生说：

    “没有，他这几天有事，在忙。”

    看到大家都已经恢复正常交流，也知道了李炳章还在吴苏，林锐吃完饭后也出门去了健身房，他希望能够顺利把这几天的计划实施完成。因为，他心里憋着的这口气，犹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