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要不要脸
林锐正骑着自行车的时候，腰上的传呼机叫了起来，林锐在路边的电话亭停下了自行车，一只脚触地，插上电话卡，就按照传呼机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小林，我是王姐，你过来一下，有事情。”
“电话里面不能讲吗，王姐？我还有两家商场没有跑完。”
“电话里头怎么讲得清楚呀？你快过来，是哪两家我去帮你要数据。”林锐挂断了电话，心想：听王大姐的口气，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事。但是，她能有什么事呢？林锐骑了四十多分钟的自行车才赶到〈时代广场〉。
看到林锐过来，王大姐招手让林锐走快一点，林锐加快了脚步：
“出什么事了，王姐？”王姐让林锐靠近一点，抬手做做喇叭状在林锐耳朵边小声地说：
“〈海王〉的小姑娘喜欢你！”林锐惊讶地看着她。
“你还不相信我？王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不是，王姐，你把我叫过来就是告诉我这个？”林锐一脸难以置信地问。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第一个告诉你！”
“那你第二个准备告诉谁？”
“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喜不喜欢她？”王大姐盯着林锐，渴望自己第一个知道答案。林锐感觉都要虚脱了，自己骑行了这么远的路，竟然是过来听王大姐八卦的：
“王姐啊王姐，你知不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骑过来的？〈华联大厦〉啊，我骑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过来，你就告诉我这个？”
“那当然了！我一直把你的个人问题记在心里的。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就是要先成家才能立业。你不着急，我着急啊，”听了王大姐的理由，林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给她们说嘛，你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林锐看着也开心了的王大姐，笑得更加辛苦，他其实是哭笑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每天在自行车上有多辛苦，他现在每天大便后都能在手纸上看到血迹，每天肛门不是痒、就是疼。既然已经过来了，林锐知道马上离开必定会让王大姐下不了台，另外两家商场也只能让王大姐去打电话拿数据了。于是就决定安安心心地陪王大姐聊会儿天，不管怎么说，王大姐也是真的为了他好。
“王姐，你可不能乱说啊。我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但是人家〈海王〉始终是个未婚的姑娘，别坏了让人家名声。”林锐一本正经地对王大姐说。要聊，就得认真的聊，林锐这么想。
“我怎么会乱说？我是那种到处嚼舌头的人吗？我告诉你嘛，事情是这样的……”
“王姐，你还是先去给我把那两家商场的数据拿回来再说吧。”林锐打断了王大姐的话，他知道王大姐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很难停下来，那会打乱自己每天的计划。王姐拿着林锐给她的那两个商场，几乎是用跑的方式去家电部办公室，她实在是太希望尽快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林锐。林锐看见〈海王〉的专柜没有人，她今天应该没有来。王大姐跑回来把数据交给林锐，喘着气说：
“事情是这样的。她，”王大姐指向〈海王〉专柜，林锐把她的手压了下去：
“别指，王姐。”王大姐点了点头：
“就是〈海王〉，她这几天总是过来和我聊天。我就奇了怪了，我和她又不是很熟，她那天和〈小燕子〉吵架我也没有帮她，她为什么会过来和我说话呢？”看着王大姐盯着自己询问的神情，林锐说：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没有在〈时代广场〉”
“我就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可是我和她们都是竞争对手的呀，竞争对手之间还能帮什么忙？她不在背后捅你一刀子算好的啦。”林锐赖着性子听她说，因为只要打岔，她的话题就会往你岔开的方向跑很远之后，再重新回到她现在的话题上继续下去。
“有一次，我这里来了客户，她竟然敢站在我边上没离开，一直看着我给客户介绍完。她看到我不高兴后，马上给我道歉，说她不是想抢我的客户，是想找我聊天。后来还从她们家专柜给我介绍客户过来。你说她是不是：十三点？”林锐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脑子可能有毛病。后来我就观察她，就想弄清楚她究竟有什么病！通过几天的观察吧，觉得她也挺正常的呀，说话、做事也不颠三倒四，衣服穿得也蛮清楚的，头发也不乱哈。那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林锐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点头，现在又看见王大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一惊：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时代广场〉”
“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呀。”王大姐摊开双手，见林锐没有任何表示，就接着说：
“昨天她又慢悠慢悠地走到我这里，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跟我没话找话说，我都懒得理她。后来她说：你们的信息员怎么好久都没有过来了？”王大姐兴奋地一拍手：
“原来她是想看到你！你说，我怎么就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呢？”
“王姐，这也不能乱说啊，人家只是随口一问，你怎么就能断定她是喜欢我。千万不要乱说。”
“你听我说完嘛，你不要急啦。”
“我是不急，但你好像很急。”林锐笑了起来。
“你听我说啦。我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就知道他喜欢你了。小囡子这点小心眼还能够瞒得住我？我就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小林子了？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你说，这不是喜欢你还能是什么？绝对是喜欢你呀！这小囡。”林锐很无语，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王大姐聊下去。如果继续追问，毫无疑问是动心了，所以他决定只保持微笑就行，等王大姐觉得无聊了，也就是他可以离开的时候。
“我把你的传呼机号码给小囡子了！”
“什么？”林锐跳了起来。
“怎么了，高兴得跳起来了？那你要请我吃酒的啦，这叫：谢媒酒！”王大姐得意极了，他没想到林锐会高兴成这样。
“王姐，这都哪跟哪呀？我也没有同意和她好啊？”
“你也不要挑剔，说不一定人家还不愿意呢！”林锐愣在当场。
“我们吴苏的女孩子是很挑剔的，一般都瞧不起外地的男孩子的。”王大姐自豪地说。
“那最好，那最好。”林锐一想也是，说不一定这只是王大姐的一个恶作剧而已，没必要这么神经质。他开始在脑海里回忆〈海王〉姑娘的模样：圆圆的脸，弯弯的笑眼，其实长得还蛮可爱的。看到林锐失神后漏出的笑容，王大姐撇着嘴说：
“哼，假正经！”
……
林锐回到分公司的时候，苏喜庆和陈健已经在办公室里和黄金生在高谈昨晚喝酒的情形了，林锐没有上去，而是在大厅洗衣机上填起了当天的销售数据。
“让一下！”林锐抬头看见一楼的齐雅轩皱着眉头站在自己身侧，林锐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虽然是站在了过道上，但是身后还是有足够一个大汉通过的空间，顿时心里很不愉快，也皱着眉头直起了腰，正准备开口，突然觉得的没必要，便“啧”地一声将头扭向了另一边。齐雅轩居然只过去拿了放在〈海王〉洗衣机上的一块抹布，就返回走进了办公室。林锐觉得这人真的是有：神经病！
“林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走出办公室的苏喜庆问到。
“回来大半天了，就听见你一个人在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
“我觉得吴小雅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她，但是她和黄金生已经有肌肤之亲了。”林锐一边收起资料，一边笑着说。
“不要扯上我！”正在关门的黄金生笑着说。
“什么？你和吴小雅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苏喜庆抓住黄金生的衣服惊讶地问。
“是淤青！”
“在哪？我看看、我看看。”苏喜庆在黄金生身上乱翻起来。
“你小子不要趁机吃我豆腐，你放手，我拿给你看！”黄金生露出了手臂上的淤青。
“喂哟、喂哟，太幸福了。她为什么不掐我呢？”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你这矮个和她亲嘴，只能咬住她的奶子！”陈健的话让大家哄堂大笑。
“个矮怎么了？王英娶的还是扈三娘呢！”苏喜庆在哄笑声中争辩着，在大家一阵“花痴”的笑骂声中，他们出了后门往宿舍走去。
“赶快点菜，我都要饿死了！”陈健坐在餐桌旁大声地说：
“今天我点：红烧狮子头！”
“我点：清蒸带鱼！”苏喜庆说。
“你点什么？”黄金生问林锐。
“你帮我点吧，什么都可以。”
“今天该我来送小姑娘下楼了！”
“人家只让林锐送。”苏喜庆对陈健说。
“吹牛逼，林锐那天只是占了个便宜，因为小姑娘不能待在我们这里太长时间，所以才让他送的。那个时间谁送，她都会答应的。今天你们都不要很我争！”林锐看着陈健说：
“嘿嘿，一会儿看你送得了，送不了嘛。”
“绝对送得了！我还要帮她抬着托盘送到店门口。”黄金生关上李炳章卧室的房门走过来对着陈健说：
“你想都不要想了，那个靓女肯定是让林锐送的。”
“打个赌，要是她让我送了怎么办？”陈健指着黄金生问。
“我出100块钱！如果她不让你送，你就给我100块钱。敢不敢？你们两个作证！”
“好！我作证！”林锐将手伸向黄金生，黄金生从兜里拿出100元钱放到林锐手里。林锐又将手放到了陈健面前。
“一会儿，她不让我再拿给你。”
“喔”三人起哄，林锐将钱还给了黄金生，用手指着陈健直摇头，陈健将头转向一旁，装着没看见。
十几分钟后，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抬着饭菜走进了房间。
“咦，那个小姑娘怎么没来？”苏喜庆疑惑地问。
“她辞职走了。”四人都沉默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林锐问。
“昨天。”
“是你们老板让她赔偿打碎的饭菜钱了吧？而且还是按售价赔偿。”大姐没有说话。
“什么意思？”苏喜庆问林锐。
“在餐饮行业，服务员打碎碗筷或者饭菜，都是要赔偿的。按规矩都是按照成本价赔偿。这个小姑娘辞职，一定是老板按照买给我们的价格让他赔偿的。”听到林锐这么说，大家都看向正在往桌上抬菜的大姐，她没有一点表情。
“卧槽，太他妈黑心了！以后我们不要在他家点餐了！”苏喜庆大声地骂道。
“要换？那么你就负责去找到一家好吃的餐馆过来！”陈健对着苏喜庆大声地吼道。送餐大姐把前天晚上的碗筷收进托盘刚离开了房间，陈健就将手伸到了黄金生面前。黄金生疑惑地看着他：
“干什么？”
“把钱拿来！”陈健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苏喜庆和黄金生全都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狗的还要不要逼脸！”林锐一大声向陈健吼去。看着怒目圆睁的林锐，陈健尴尬地笑道：
“我是在开玩笑。”便低下头吃起了：红烧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