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就是个天才
林锐回到宿舍，将湿透的衬衫扔在盆里用水泡上，拿着毛巾在洗脸池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换上干净的衬衫又回到了一楼商场内。拿出＜信息表＞在洗衣机上，将王姐抄写的数据都填了上去，然后把周报表填完，上办公室去交给李炳章。当林锐进到办公室，看见楼下那两个中年男人就站在办公室内，林锐就微笑着跟他们点了一下头，走到李炳章办公桌前将周报表递给了也站着的李炳章，正准备离开，李炳章给他介绍到：
“林锐，这是公司董事长，王董事长。”
个子稍矮一些的男人对林锐点了点头，林锐立即站定：
“董事长好。对不起，我刚才在楼下没有认出董事长。”林锐心想，我也没有见过你，的确是不知道你就是董事长。
“没事。你很厉害啊。”
“没有没有。”
“你能把已经出现锈迹的电饭煲给推销出去，说明你在销售上是动了脑子的。你用宣纸来比喻不锈钢出现的锈迹，很有创意。你应该培训过，这种锈迹只要用干毛巾沾上牙膏就能去除，对吧。”林锐点头。
“不错，你非常不错。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辛苦了。”林锐连说“没有”便出了办公室门。
不锈钢真的会生锈？这林锐真的没想到。还有用干毛巾沾牙膏可以去除电器表面的污渍，这点是真的培训过的，但当时培训时说的是漆面的污渍，根本就没有说过不锈钢表面的锈迹。所以林锐就到保安杨师傅那里去拿了牙膏，用干毛巾沾了牙膏在刚才那个不锈钢电饭煲表面擦拭了起来，的确能够擦去那些“花纹”林锐觉得自己挺对不起那对老夫妻的。这时王董事长他们正好出来，看见林锐正在擦拭电饭锅，就问：
“是不是擦去了？”
“是的。”林锐点头。董事长对身后的李炳章说：
“小林跑信息，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你要尽快安排一个促销员在这里坚守岗位啊，随便把电器都打扫干净。光靠林锐一个人是做不了这么多工作的。”李炳章连连点头称是。王董事长走到林锐身边：
“你的＜信息表＞我看了，做得非常仔细，一定要保持下去。”
“我知道了，董事长。每个数据都是我亲自到商场拿到的，可以保证绝对的真实和准确。请董事长放心，我绝对不会弄虚作假的。”
“好！你辛苦了。”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本职工作。”林锐目送董事长他们一行离开了分公司。
第二天早上林锐出发的时候，内心非常地纠结，就因为那件110元钱的背心。如果换下来背心放在自行车的购物篮里，他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拿走，这背心可是一百多元钱啊，最终他还是穿着衬衫出的门。
林锐今天第一站到的是＜兴隆百货＞，到＜圣火＞专柜时，促销员朱大姐还在打扫电器外观的卫生，看到林锐过来，朱大姐不好意思地说：
“我今天家里有事，过来晚了，所以现在才开始打扫卫生。”
“没事儿，谁家里还没有一点事儿。我来帮你。”林锐放下资料袋，拿起另一块抹布就开始和朱大姐一起打扫起来。林锐自己在燕津时就从来不打扫卫生的，最多就是吹一吹电器表面的灰尘，但是，这是在帮朱大姐，所以他绝对不能马虎，而且他也不希望有促销员学他在燕津的样子。边上的＜海王＞促销员走过来对朱大姐说：
“喂哟，你们的质检员还帮着你打扫卫生呀，朱大姐，你们太幸福了。要是我们的资料员呀，这个月的工资都拿不到了。”
“这是我们公司的信息员，不是质检员。他人可好啦，绝对不会罚我们款的。”
“你是＜海王＞的促销员吧？我们没有质检员这个职务，全靠促销员自觉，如果她不打扫卫生也能拿销冠，我们都认账。”听到林锐这么说，＜海王＞的女孩说：
“吹！不打扫卫生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对啊，所以我们靠的是促销员自觉。干净卫生的产品才方便自己推销，卖得多，赚得也就多，所以我们的促销员大姐根本就不用我们操心卫生这一块。对吧，朱大姐？”
“就是，谁愿意买垃圾产品！”朱大姐站起身来指着林锐对＜海王＞的促销员说：
“我们林信息员在燕津市做促销员的时候，他所在的商场＜圣火＞洗衣机销量一直是燕津市的销售排名第一，每个月都刊登在＜燕津晚报＞上。”
“真的还是假的？你们不要合伙来骗我哟！”＜海王＞不信地问道。
“谁会骗你，不信你去问你们燕津分公司的人。＜燕津晚报＞都刊登了，这还有假？”＜海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林锐，林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擦拭洗衣机。
“＜海王＞，样机到了，你在那边干什么？赶快过来！”商场货运部的师傅叫＜海王＞促销员过去。师傅们从仓库里给＜海王＞专柜搬来了样机，＜海王＞姑娘过去协助师傅们开箱，把纸壳包装打开后，一台崭新的全自动洗衣机出现在眼前，师傅们在＜海王＞姑娘的指示下，将样机放在了促销员指定的位置，在师傅们将包装盒收拾完离开后，＜海王＞姑娘就开始轻微挪动洗衣机，调整位置。林锐刚好擦完最后一台洗衣机站起身来，看到＜海王＞姑娘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悄悄地在洗衣机侧面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又将钥匙揣进兜里，她转过身正好和林锐打了个照面，她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朝专柜的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林锐突然记起＜时代广场＞的＜海王＞促销员问他的那句话：你在燕津有听说过我们＜海王＞返厂率高的事情吗？我们这边有好几个商场的返厂率挺高的。“原来＜海王＞的返厂率是这么出现的，这就是日式管理带给他们企业的回报。”林锐这么想。
“小林，你要的数据。”林锐接过朱大姐递过来数据单：
“谢谢朱大姐，那我就走了。以后你家里面有事就不要急着赶过来，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再过来也不迟。家里的事都处理不好，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工作呢？对吧，朱大姐。”
“谢谢你了小林，我知道了。”林锐走的时候，发现＜海王＞姑娘一直在注意着林锐和朱大姐，她一定是想知道林锐有没有告诉朱大姐他所看到的一切。看到林锐离开，她慢慢地走向了朱大姐……
林锐走完最后一家商场回到分公司的时候已经5：20了，他在洗衣机上把资料填写完成后，就和保安杨师傅在电饭煲展柜前聊起了天。自从林锐被安排到一楼展柜处办公后，杨师傅就经常在下午五点钟左右在展厅等林锐聊天，他一个人在保安室也很无聊。
“小林，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喝一盅？”
“杨师傅，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你现在才说！”杨师傅笑了起来：
“我前几天没买什么好菜，今天我买了半只鸡和大虾，所以才叫你呀。”
“唉，你这就不对了。我一个打工仔那会挑三拣四的，只要有几粒花生米就能喝喝上一盅，那就等于是过年啊！”
“哎呀，我忘记买花生了！我马上去买。”林锐抓住他：
“我就是打个比方，有鸡、有虾，谁还回去吃花生米嘛！”
“就是，就是！”杨师傅和林锐都“哈哈”笑了起来。
“哼！你为什么不先跟我打招呼！”吴小雅气冲冲地站在二楼办公室门口指着林锐问道：
“好啊，你回来也不进办公室，要不是听到你在下面‘哈哈’地笑，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你就是一个不信守承诺的人！”吴小雅一边下楼一边指着林锐。
“哎呀，是你没有做好在先嘛，大美女。”
“为什么是我？你说！”吴小雅皱着小鼻头，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指着林锐。
“你应该听到我的声音后，就走下来，假装没看见我，在我面前一晃悠。你想，这么大一个美女，我还能看不见？那我肯定就先主动给你打招呼了嘛。唉，你就是沉不住气。”
“也是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吴小雅放下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说，突然又抬起头指着林锐：
“那下次你再回来，就要先到办公室看看我在不在，然后才能下来跟杨师傅聊天！”
“小林现在没事不能进办公室了，他的办公场地就在一楼大厅。”听到杨师傅这么说，吴小雅放下手疑惑地问：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为什么不能进办公室了？”
“你别听杨师傅瞎说。是因为这里没有促销员，我如果回来得早就可以在这做做促销员的工作，说不一定还能给公司多销售几台电器呢。”吴小雅皱着眉头：
“欺人太甚！”
“你别乱说，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可没那么小气。”林锐笑了起来。
“他不在，只有姓黄的在。林锐，你这么辛苦、这么努力却换来他这样的对待。你想不想换公司，我可以给你找到比这个公司还要大、还要好的公司。不在这受他的窝囊气！”
“谢谢你了，大美女。我真的没有觉得这是受气，我更喜欢在大厅，这里无拘无束，还可以和杨师傅聊天。在上边填完数据，坐在那和他们也找不到聊的，更拘束。如果哪天我觉得受了气，我会辞职回广东，重新找份工作的，我相信，即使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但是能够解决温饱的工作，自己还是有点把握的。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小雅美女。”
“哎呀，你不要谢我。我为刚才说过的话道歉，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才，怎么可能需要我来给你介绍工作，你到什么地方都一定是最优秀的。能你原谅我吗？”
“你看，你怎么会扯到原谅不原谅上去了呢？你对我的关心我还感激不尽呢，怎么能谈到原谅上去？这可是你的错哈！”
“对对对，是我的错。”吴小雅对着假意生气的林锐双手合十道歉。
“诶，你到底在收集什么数据啊，我们公司代理的是报刊广告，说不一定能帮到你。”吴小雅又开心起来。
“我就是收集每个同类产品的销售量，然后进行汇总分析，判断出每个月前三名的排名情况。”
“哎呀，＜吴苏晚报＞每个月都有这个排名，以后我负责给你拿过来。我终于可以帮到你啦！哈哈”吴小雅高兴得拍着双手跳了起来，她为自己能够帮到林锐而感到由衷地高兴。
“你这么高兴我真感动，但是＜吴苏晚报＞上的排名是三个月前的数据，对我们根本就没有用。”看着一脸失落的吴小雅，林锐安慰道：
“不过，你要是能给我找到一两期的排名情况，对我帮助也会很大的。”
“可是那都是三个月以前的数据了，对你没有用处。”吴小雅还是很自责。
“也不能这么说，它起码有一个参考作用。对我接下来的工作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我去好几个报刊亭问过前几期的存报，他们卖得都太黑心了，要收我二十块钱。唉，我只能等到下个月一号去买了。所以，你想，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前一期的晚报，是不是对我帮助很大？”看着林锐期待的神情，她知道林锐是为了不让自己太失落，故意夸大了自己的作用，于是笑着说：
“好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过你也不用太认真了，我看你写的周报表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随手扔在一旁。你以后就根据晚报上的数据，大概估计一下每个商场的销售量，随便填写一下交给他们就是了。还不用这么辛苦。”
“你说什么？”林锐这一声把吴小雅吓了一大跳：
“我只是随便说说，又不是认真的，你不要吓我嘛。”吴小雅真被吓到了，她拍着胸口尴尬地说，她真没想到林锐是这么样一个认真的人。
“吴小雅，你简直就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哈哈哈……”
吴小雅一脸懵圈，她不知道林锐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