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身体不能垮
第二天早上，林锐和周经理等到10：00点钟，业务员徐姐才到。徐姐40多岁，身材高挑，偏瘦，一头乌黑的大波浪披在肩上，听完周经理的介绍，热情地和林锐打起招呼：
“喂哟，早就听到老周和李经理提起过你，没想到还是一位帅哥呢。在吴苏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啊？有没有女朋友？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好啦。我一天就在忙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啦，所以到今天才见到你，请你谅解啦……”林锐不断地道谢、不断地说“不敢”不断地讲“没事”坐在财务桌前的黄金生都笑了起来，李炳章没在办公室。
林锐坐在沙发上看着周经理和徐姐用吴苏话交流着，他们发生了争执，周经理很不高兴地沉默了下来，徐姐丧着脸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林锐没听懂，但从他们在交流过程中不断提到“小林”和“林锐”这几个字，他知道与自己有关，而且与带自己了解剩下的商场有关：他们谁都不想带林锐。
“周经理、刘姐，我看你们工作也很忙，开发新的商场也是分公司最重要的工作。我看，剩下的商场我就自己去寻访吧。你们把地址和联系人告诉我，如果我有遇到困难或不懂的时候，再向你们请教。”
“这样好！”
“这样最好的啦！”
他们非常高兴，还夸奖林锐脑子就是灵活，这么好的方法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怪不得林锐能在燕津市做到销售第一名。
就这样，林锐开始了自己一个人走访商场的过程，剩余的9家商城他用了两天半时间才走完。从最后一家商城出来的时候，才是中午的两点钟，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到公司，因为在公司他感到孤独。他朝商场边上的休闲广场走去，他每天中午在商场工作人员吃饭休息的时候，都会找周边景区或者休闲广场坐坐，一是可以休息、二是不会在商场找不到需要联系的人，因为他在商场工作过。
两个穿着运动休闲装的年轻人叫住了林锐，小伙子递给林锐一包纸巾，边上的女孩左手拿着写字板，右手拿着笔，微笑着问林锐：
“您好先生，我们在做一个社会调查。能占用您两分钟的时间问您几个问题吗？”她们很年轻，林锐对这种情况已经很熟悉了，在大城市的街上，经常会有人拦住你的去路向你推销产品或是邀请你办理vip卡，一次还遇到过邀请他去做服装模特儿的，他没去，担心被卖了。他觉得这些都应该是属于销售的内容之一，只要与销售有关，他都会留下来，听听他（她）们是怎么做的推销，而且这次给的是纸巾，这么热的天，自己也需要。林锐收下纸巾：
“能不能再给一包，太热了。”
“当然可以。”姑娘示意小伙子又从放在地上的一个大包里拿出一包，递给了林锐。
“您今年多少岁？”
“23”
“在做什么工作？”
“销售”
“您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外地人。听你们的口音也应该是外地人。”
“是的，我们两都是外地人。”他们都笑起来。
“那我接着问。”林锐点了点头。女孩翻到了另外一页：
“您认为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锐想了想：“安全！”
“那您是通过什么方式来保障自己安全的？”
“你们是保险公司！”林锐恍然大悟，指着他们说。
“您对保险这么反感吗？”女孩疑惑地问林锐。
“我对保险不反感，只是……有点不太喜欢保险公司的推广方式。”
“向您推广一个终身受益的项目，你还要拒绝？”听到这里，林锐问：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人有祸兮旦福、月有阴晴圆缺，这事儿——古难全！”小伙子和姑娘都笑了起来。
“我们真的不是保险公司，真的。我们还在上大学，就是吴苏大学。您看，这是我们的学生证。”姑娘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递给林锐看：
“我们学的是：人类学专业。在帮一个科研机构做社会调查，就是了解当下社会人们在物质、文化、经济和生活都在提高的状态下，对个人和财产安全的保障意识。”
“原来是这样。”林锐放下了戒备，坦诚地回答了她提出的问题：
“我不反感保险，我也知道保险对个人和财产的重要性，但是，经济条件不允许我购买这一份保障。就像一个濒临饿死的人，你给他一块钱，你觉得他会去买一份人生意外险还是会去买两个馒头？我只能选择两个馒头。如果有一天，经济允许了，不用它们来找我，我自己就会找上门去。”看着这两个天真并充满激情的学弟学妹，林锐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生存就是这么残酷！我说的是：生存，而不是生活。因为生活是要讲品质的，而生存，只能是活着。”
“谢谢你大哥，耽误您这么长的时间。”
“不客气。不过，你们这么调研能有作用吗？”
“当然有，我们有很多小组都在做问卷调查，所有数据汇总后总会得到一个结果，即使不够准确，但也能：落一叶而知秋至，窥一斑而知全豹。这是：抽样调查法。”小姑娘和男孩挥了挥手告别离去，继续他们的问卷调查。林锐想：他们一定很鄙视自己面对生活的勇气，他们相信自己毕业后将会是：一路凯歌、鹏程万里。
周经理不愿意带着林锐将剩下的9家走完，应该有三层意思：一是开发商城的工作真的很忙，因为李炳章催得很急；二是林锐跟着有监督他工作的嫌疑，谁还会没有一点私事儿；三是剩下都是关系不到位的商场，很扫面子。至于徐姐，林锐觉得她应该是私事比公事多些。“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商场的主任和组长对周经理不客气了呢？你们的地盘可都是周经理开发出来的啊？如果没得到你们的同意，＜圣火＞产品怎么可能会陈列在商场内？”这些问题都需要林锐一个个去慢慢解开。
看着手里的功能饮料，林锐心想“以后得少买一点儿了，钱遭不住。”吴苏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最后这9商场之间相隔距离又远，林锐为了抓紧完成寻访工作，所以每天都走得满头大汗，为了让自己不会因为脱水而产生抽搐现象，他就只能买些功能饮料补充能量，昨天竟然喝了五瓶，一瓶3元，5瓶15元，一个月就会是450元钱。太恐怖了，这还不把自己喝破产啊？又不能每天出门带着一瓶“盐糖水”去见客户和促销员，太磕碜和掉价了。整个休闲广场只有林锐一个年轻人坐在石凳上，其他都是老年人，他站了起来：不能让别人觉得我无所事事，太丢人了。他朝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看了一下手上的表。才4：36分，他提前三个站就下了车，在路上慢慢地朝分公司方向走去。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的他，看到了《健美先生·健身房》的字样，他决定上去看看。
健身房内没多少人，宽大的训练大厅内只有七八个人在训练，前台的女士看见他问“你有什么事？”他听懂了，说“看看”女士便没再理会他，他走进大厅观看正在健身的人，他们有练臂力的、腹肌的、腿部肌肉的，有一位60多岁的大爷在做双杠向上支撑时，脚上还挂了一片杠铃，让他震惊不已。他就拿着手里的塑料公文袋在大厅内，模仿着大家的动作开始学起来。才练了几个动作就累得不行，看到前台的大姐不断伸头看自己，便走到前台问怎么收费的。
“一个月99元不限时间和次数。899元一年不限时间和次数。单独训练，一次5元。”林锐掏出99元缴了费，他想：身体不能垮。大姐给了他一张纸质健身卡和一把带有号牌的钥匙，他又走进了大厅，按照钥匙上的号码牌找到了自己储物箱，不错，即使是冬天的羽绒服也能够放下，又去到处转了一圈，发现还有冲凉房。林锐兴奋地将衬衫脱掉，就这样穿着皮鞋和西裤，一手拿衬衫、一手拿资料袋，学着别人开始有模有样地训练起来。
冲完凉后，他就朝分公司走去。回到分公司展厅的时候，正看见李炳章他们一行四人下楼，走在最前边的苏喜庆弯着腰又看了一楼办公室一眼，大家哈哈笑了起来，李炳章用手点了点苏喜庆，看到汗水将衬衫都打湿了的林锐，李炳章说：
“你怎么热成这样？”
“刚才看错站，提前下了车，我是走回来的。”
“辛苦辛苦，今天怎么样？”
“商场已经全部走访完了。今天只走了四家，但几个商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
“好好好，马上就可以看到整个吴苏市场的商品数据了。我们期待你的成绩！”
“我一定会努力。”
林锐冲凉的时候没有洗头，所以汗水打湿了他的黑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