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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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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0章祸从口出

    又是一年秋猎。

    贝婧初在营帐内穿戴骑装,戴好护臂和指套,被黑色的皮套包裹着的手指弹了一下弓弦找手感。

    营帐都是不隔音的,通常也不会有人在此地大声密谋或是吵闹,把家丑摆在台面上让人做笑话谈资。

    除了一些智障。

    帐外就隐隐传来争吵,是酒酒的声音,带着惊诧与厌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带你来的?”

    另一道男声得意洋洋:“太后原谅我了。”

    “不孝女,自己带着那老女人在挽园住着,就不允许我进去,以为就可以断绝父女关系了?”

    “你还真以为可以躲我一辈子呢,现在被我堵到了吧。”

    那个很讨打的声音,应该就是酒酒的渣爹了。

    酒酒估计是来找她的,结果没想到自己一直躲着的生父被带进了猎场,被拦了个正着。

    大母才生了场重病,或许人老了就心软一些,开始顾念亲情。

    周誉毕竟是她为数不多的娘家人,大母心中还是挂念的。

    结果有些人就是享不住富贵命,这时候不守在太后面前念亲情表忠心,反而先找女儿的麻烦,为自己出气。

    贝婧初走到门前,侍女掀开帘子。

    她刚踏出一步,周誉的话语便越发的激烈。

    贝婧初脚步遁在原地。

    “有了点成绩就敢不孝父亲了,听你订婚后找了个高枝,还怕你越飞越远了。”

    “到时候阿耶想找你接济一点都找不到人。”

    “结果找了个叛国通敌的货色。”

    周欢酒辩解着:“你不要信口雌黄!”

    “是咸宁长公主犯错,贝钤只是被牵连的!”

    不知是不是周欢酒的愤怒反倒激发了他的快意,周誉越发张狂:“母亲都是叛国贼了,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就像你母亲都敢和离了,你也跟着她一起不孝父亲。”

    “表面上看着多无辜,背地里不知道帮了反贼多少事呢。”

    贝婧初僵住的脚步重新抬起来,走过转角。

    周誉轻轻打着自己的脸皮,极尽嘲讽:“你订过这种婚约,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要是为父替你把关,绝不可能让你订婚订到叛国贼的身上。”

    “这都是你不尊生父的下场。”

    他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再说一遍?”

    充满威胁的意味。

    周围人全都行礼,周誉意识到了来人的身份。

    但并不了解太子党情义的人毫无所觉,对自己说的话没有一点觉悟。

    他甚至笑嘻嘻地来拉近关系:“太子殿下,我、我是你祖舅。”

    “你可能没见过我,太后是我阿姊。”

    他想去拉周欢酒,被她侧身避开。

    周誉只得尴尬地介绍道:“周欢酒你认识吧,我是她父亲。”

    这句话说完,周欢酒的嫌弃和丢人都快溢出来了。

    贝婧初问他:“你还记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周誉再傻,也从现在氛围里回过味儿来了,他不明所以地回想:“就是说酒酒不尊父的报应,没什么啊”

    他还倒打一耙告状:“太子啊!你不知道,这小妮子就是个白眼儿狼!”

    “我把她生下来含辛茹苦养大,结果她通天了发达了,就扔下我们一家,只和她娘分家出去。”

    “我这做父亲的就连看看女儿也做不到啊!”

    他哭得有声无泪的,但感情十分充沛。

    周誉这十四年从信国公变为平民,落差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两鬓斑白的老人捶胸顿足地卖可怜,若是不知真相,还真以为他口中的儿女多么十恶不赦。

    贝婧初被气笑了。

    “欺软怕硬的东西!”要是贝钤活着的时候站在他面前,他想必连个屁都不敢放!

    “酒酒人单纯,性子又软,平日里只躲着你,不和你正面起冲突。”

    “毕竟做人还是要讲一点孝道的。”

    “但孤可不是。”

    她这段时日精气不太足,没事的时候都奄奄的。

    如果不是生了气,都不愿意多费嘴。

    “既然你嘴上没个把门,那就让你的嘴长长记性。”

    “带下去,掌嘴五十。”

    周誉满脸迷茫惊惶,“太子!我究竟犯了何罪?”

    “不过是教导女儿罢了!”

    贝婧初冷笑一声:“是教导女儿,还是借机泄愤,更是空口污蔑他人。”

    “你自己清楚。”

    “咸宁长公主确实糊涂,但陛下并没有说仁卫侯是同谋,你在此地无端臆测,散布谣言,该挨的。”

    “还愣着干什么?”

    “拖下去呀。”

    周誉挣扎起来。

    “谁敢!我可是你的长辈,是你的祖舅!”

    “我是跟着太后一起来的!你们不能动我!”

    说完这句话,侍卫竟真的迟疑了。

    见此招有用,周誉便拉出更多的筹码:“你都是一个要被废的太子了,竟然还敢管我!”

    这句话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周欢酒走到她身边来拉贝婧初的胳膊,应是怕她气急。

    贝婧初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谁说的孤要被废了?”

    周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他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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